池君兮是祁无双的命根子,是他的眼珠子。这个小家伙当初死皮赖脸地跟着他,成了他苍白人生唯一的活物。现在他听到林鑫这个死捞钱的家伙提到自己的心头肉他怎么会不着急。祁无双原本稳重沧桑的脸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林鑫笑着安抚他:“放心,放心,老伙计,你那宝贝徒弟真没事。不过也只是现在没事罢了。”
祁无双浪荡了江湖那么多年,什么人情冷暖没有见过大风大浪没有闯过,他扫了一眼那两人的神情吐出了一句话:“江湖人不问朝中事,如果你们想要我将他带走,我自会照办。”
青蜈听到这话,眉眼一弯:“没有想到老前辈是一个明白人呢,没错今日就是想告诉老前辈一声。待到德王殿下到达锦城之时,还望老前辈将他带走,如若前辈前往东晋,我蛊圣教,百宝阁自会将老前辈的衣食住行全部打理妥当。”
“怎么,你的意思是撤下我的天捕令?”祁无双看着青蜈说,“一个青蜈使有什么权力下这个指令?”
“她是没有,可是我有....”一道稚嫩的童声传了过来,只见一个玉雪可人的八岁女童进了屋。
“圣女大人。”青蜈连忙行礼。
林鑫反而大爷一样坐在那儿拿起了那酒壶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一口酒:“小矮子,你怎么来了?”
“浪荡子,你能在这儿我就不能在这儿不成?”赫连娇轻嗤了一声,“你将我的银蛛使变成了你的第十八房侍妾,还就只灌了忘尘水,武功都没有废,我怎么不能来处理这相关事宜。”
“这本来就是你的事情,上一任银蛛使的武功要传给下一任的银蛛使者,我这才没有废。至于那忘尘还是她自己选择喝的呢,说是终于不用面对你们那些恶心的虫子和蛇了。”林鑫一脸无赖的模样,“怎么这话传到你耳朵里,有没有让你生气呢?”
赫连娇轻笑了一声:“没错,这些东西是恶心,是我蛊圣教高攀不起隐王殿下的第十八房侍妾。”
“这不还是生气了么,放心,我这是为你铲除了一个隐患,小矮子要不要喝果酒,我这儿还有...”林鑫嬉皮笑脸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自己的玛瑙酒杯直接碎成了粉末。这可是上好的鸽子血,跟钢铁一样坚硬,这下好直接被小矮子的一指内力给震碎了。这可是他最喜爱的酒杯子,少了一只就凑不成整套了。
林鑫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小矮子,这可是我最喜欢的...”
“那银蛛使还是我千辛万苦挑出来的呢?”赫连娇冷冷地反驳,“要什么样的女人你不会找,偏在我的地盘上闹事。”
“一点金银玉石就上了钩。”林鑫笑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赫连娇,“端华少给她首饰了?只能说不堪大任,既然已经有了这致命的缺点就该想法子将空缺的位子不上而不是责怪我。赫连娇,你冲我发火没有丝毫作用。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看人不准了。”
“赫连鑫!”赫连娇尖叫一声。
“别叫了,小矮子,还是想法子补缺吧,与其有闲工夫和我说话不如去废了那个女人的武功。公事为先。”林鑫笑着说。
“自然是公事为先,我今日来就是接走我教下一任银蛛使苏海的。”赫连娇假笑道。
青蜈听到这话愣了:“可是圣女大人,这银蛛使应该是从银蛛一脉选出,怎么挑了金蛇的苏海了?”
“这是本座的意思,也是教主的意思,银蛛一脉看看还有多少姑娘和那上一任掌使是一样心思的,全部给我废了记忆和武功。”赫连娇厉声呵斥道。
“果然还是蛊圣教,永远长着绝情的曼陀罗花。”在一旁的祁无双看到此情此景苦笑一声。
“那总比一个被情所困,为花所迷的江湖浪荡子强。”赫连娇冷漠的眼睛扫过祁无双,“而且最没有资格评价蛊圣教的人就是你祁无双。”
“呵呵。”祁无双惨笑着给自己灌了一壶酒,“这是你们蛊圣教的事情,我一个外人自然是不会参与的。圣女放心。”
“啊!”
阿珠的惨叫声很刺耳,好似一个音波直接炸了开来,强行废除功力本来就难受更不要说是被一个小孩子活活抽去内力了。阿珠想要尖叫却被点了哑穴,嘴巴一张一合的,可是手还是被苏海死死地握住了。她原本红润的双颊此时彻底被苍白给取代了。赫连娇冷眼看着这一切,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青蜈则看着苏海,生怕他有了一点闪失。
青蜈本以为这件事情会等到林鑫回东晋之后再由蛊圣教内部解决,可是千想万想都没想到的竟然是圣女大人亲自来北梁走上一遭。银蛛和林鑫两人只见早有端倪的时候,箫卿颜就已经敲打过她了。可是银蛛是一个不听劝的,一脑门子扎进去,才有了今日的苦果子。银蛛的天赋不弱,可是同期的候选人之中还有比她更好的存在,这个女人能登上五使宝座还全靠了箫卿颜的栽培。
至于箫卿颜为什么这样选择,理由也是很简单的,阿珠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像原身,眼神之中还透着都属于少女的清楚与活泼,不像他人那样沉稳甚至是冷漠。估计箫卿颜自己都没有想过她全力提拔的阿珠竟然会动了将她作为祭品献给池君墨的念头吧,只能说一句人心隔肚皮。
现在的阿珠,不再是那个清丽动人的银蛛使,原本不到二十岁活泼少女此刻就像是一个白皮包着骨头的架子,她挣扎着爬向赫连娇,似乎想要认错。可是爬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没有力气再爬下去了。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起了什么,有忘记了什么,只记得做错事的时候,总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帮着自己。“大姐,救我!”阿珠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可是随即就没有了声音。
箫卿颜似乎有感应一样,她的手无意之中顿了一下竟然将手指头给扎破了。箫卿颜看着那手指尖冒出来的紫红色的血珠子连忙用嘴吮了吮。乐女官看着那绣面上那锦鲤图笑了:“这是绣给二公主的吧,娘娘的手艺真是精致。”
箫卿颜看着那绣面上活灵活现的鲤鱼笑了,她转了转自己这一双手放松一下。曾经这一双手有过素手织天下的美誉,可惜了,如今这一双手只能乱天下了。箫卿颜将那绣面放在一旁,然后拿起了一直搁置在一旁的花名册,这是这一次晋位的花名单。
这花名单上面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不过却一个一个都久仰大名,这些女人多数都是为池君煜做垫脚石的女人。一个一个都对池君煜这个男人爱得心思裂肺,肝肠寸断,一个一个都得到过池君煜画眉的承诺。傻。箫卿颜这样想着,然后在杨修容的名字上盖了一个章递给了乐女官:“就告诉陛下,这名册我已经盖过章了,这些繁杂琐事就不要来找我了。”
“娘娘难道就不关心贵妃会是谁么?”乐女官接过那花名册面上露出一丝疑惑,贵妃的权力是四妃之中最大的,位同副后。就算箫卿颜有法子逃脱。也该关心一下这个楚蓉的接替者吧?虽说她早就是知道这贵妃的位置已经被暂时搁置了。
“那个位置只要池君煜在位一天就不会有人坐上去,因为那家伙一定找不出适合的人选。就是那淑妃生出一个男孩来也摸不到那一把椅子的边。”箫卿颜打了一哈欠,“不过这些事情很快就要与我无关。”箫卿颜说完就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是妩媚,但是眼神之中的阴冷让乐女官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