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卿颜和林鑫的手笔有多大呢?这怀远一带的田产,石矿,甚至似乎官员全部换成了与百宝阁有着关系的人员。可以说这怀远一带三十六镇哪里是北梁的土地,这里分明是东晋的国土。当池君墨的大军开来的时候,不仅没有任何抵抗,反而那些县官郡守们都开了城门进来迎接。
池君墨一开始还以为是这些没有骨气的文官惧怕,谁曾想竟是让他忍不住呕血的场景。最令池君墨气闷无奈的事情是,他根本动不了他们。那军售直言,池君墨之所以没有遇到抵抗完全是他们这些人听从了隐王殿下的吩咐,甚至前面那些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全是由他们拦截下来的。只要池君墨不追究他们与百宝阁的关系,他们不仅提供粮食还供给池君墨贰万副精良铠甲。
池君墨听着这些贰臣们的条件,真是恨不得直接提剑将这些人全部给斩了,可是偏偏这些人根本动不得?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如果他们身死,那么压下来的战报会以秘密渠道直达天听,并且东晋会直接发兵?如果他池君墨是乱臣贼子,那么他们这些人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这些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一样没有做到不说,竟然公然称东晋那个女人为陛下。
抚琴看着池君墨那面上的黑气便知道这一次怀远之事闹大了,原本怀远一带也算是池君墨的大本营,可是谁能想到这大本营早早就成了别人的聚宝盆呢?抚琴地下头,仅仅是怀远一带也就算了,如果这一切的手笔都是箫卿颜做的,那么...抚琴想到这里便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她知道箫卿颜厉害,可她有这样的手腕为何还要待在池君煜身边?
抚琴苦笑一声,远在深宫的那位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呢?抚琴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思绪抛开,她看着池君墨柔声道:“王爷,您现在伤口已经裂开了,什么事情都要等身体稳妥了才好处理。”
池君墨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一生征战无数,本以为最后要他命会是一支敌人射来的冷箭或者是多年的伤痛,没有想到最后要他命的竟然是一个满口谎话的女人。池君墨长叹一声,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怀远一带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百宝阁尺素的手中,她慢悠悠地打了一个哈欠,脸上竟然是满满的不屑:“真是没有想到这池君墨到现在才到怀远,这样好的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给他创造了,竟然才发现怀远的问题。”
朱丹听到尺素的抱怨笑了笑,她给尺素递了一杯刚温好的酒:“你当这池君墨是周婧将军么,对了阁主来信了说是怀远一带的聚宝盆一定要保住,不过如何保住这个麻烦事就丢给郡主处理。”
尺素听到这话笑了:“没有想到这东晋最尊贵的兄妹都有周扒皮的德行。”
“这也是没法子,谁叫怀远一带的生意郡主有分红呢。”朱丹笑着说,“她也是老板不是么?”
怀远一带的问题还真是一个问题,箫卿颜看着百宝阁传来的消息忍不住摇头了。自己种下的什么果子,自己还不清楚么?这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北梁的官员一向都是看着孔方兄比看气节重要许多,就算有一些清流也会被大流给打压干净的。
北梁的官员早就眼热东晋的富庶了,只不过他们是没有途径向东晋表什么忠心,在位子上又是尸位素餐地活着,如今东晋势力渗透进来,他们不仅有了途径还能分一杯羹,他们怎么会不效忠呢?
箫卿颜支着下巴也打了一个哈欠,贤妃的事情还不容易处理妥当了又换来了这样一等麻烦事。箫卿颜将那些资料慢慢地翻开,乐女官看着那怀远一带的布局图笑了:“没有想到郡主还有操心自己的钱袋子的一天。”
箫卿颜敲了敲那上头的资料:“有什么法子?没钱难过得很,虽说在皇宫不花钱,可是我那私兵的费用...”
箫卿颜在盘算着自己手头上的钱粮,养兵可是花大钱的玩意,兵器的耗损,铠甲,粮食,这些都是大头。箫卿颜想到这里就觉得在这一方面她一定和池君墨能够安静下来坐下来好好谈谈而不是大吵大闹什么事情都没有谈成。箫卿颜的私兵已经算作是不花钱的了,她娘亲留下来的田产,店铺足够这些人嚼用了,只不过手头无钱,心中直慌。箫卿颜大笔银钱全在百宝阁存着,自己搜头上的前两还真是让她有些害臊了。
乐女官看了一眼那资料:“依奴婢看,战王爷虽说在意那怀远一带可是现在的情状他未必顾得上这一带,大军总要拔营出征的。”
“好好地大本营,有吃有喝有玩好修整,结果仔细一看自家的大本营不知道何时变成了别人的聚宝盆,换做是你,你会如何想?”箫卿颜似笑非笑地看着乐女官,“现在的池君墨估计正在想当时要是那一剑再多抹一点毒药将我毒死才好,不然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了。”
箫卿颜说的话得到了印证,池君墨看着那地图恶狠狠地说:“箫卿颜当真是世间最恶的女子,当初就应该一道捅死了不然也不会造出这么一些叛国背家的玩意儿。”池君墨知道他欠箫卿颜的,甚至一辈子都还不了。在箫卿颜没有被识破身份之前,箫卿颜甚至明面上助了他不少,可是结果呢?撕开那一层伪善的皮,他池君墨只看到了漆黑的一团污泥。
这一团污泥让池君墨对箫卿颜的愧疚消散了大半,他可以为箫卿颜出生入死,甚至能够一点都不反抗容许箫卿颜往他的心口上捅刀子,可是他实在忍受不了箫卿颜将手直接伸向北梁的国土。箫卿颜做的实在是过分了,他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寸土不让可是箫卿颜直接踩着了他的底线。
抚琴听着池君墨的怒骂声不知如何是好,自家王爷现在一定矛盾的很,签了箫卿颜许多,不知如何换,可是箫卿颜要的又给不起。箫卿颜的手段极高,不声不响地将王爷的大本营变成了她的聚宝盆,又巧施恩惠让王爷感激于他。如果不是一个小县官喝醉时候说错了话,他们都以为怀远还在他们手上呢?撕开那一层漂亮的表皮,得到的真相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不过池君墨被耍得团团转,池君煜那边何尝不是如此呢,箫卿颜假意献上了怀远一带的田契刻时机却骗了池君煜将怀远一带的官员牢牢地抓进了手心之中。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两个精明的男人都没有发觉。抚琴想到这里叹息一声。她不由想起一句话,越美的东西越毒,这句话真被箫卿颜诠释地极好。
抚琴低眉顺眼地等着池君墨将这一切发泄完她才开口:“王爷,如今发怒也是无济于事的,不若想想以后该如何办?这战报不再他们手中,可他们又说战报会以最快的法子上达天听,是不是就意味着....”
“啧,这就意味着那些战报全都在箫卿颜那儿。”池君墨恨得直接砸碎了一个砚台,“可笑我池家百年皇室,如今却被一个心狠妇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池君墨当真是愧对祖宗。”
抚琴看着池君墨那发狠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她轻声说:“这样是不是也意味着郡主是真的想要帮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