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兮低头轻吻着箫卿颜的银发,箫卿颜笑了笑,抬起头来咬住了池君兮的唇?池君兮有一些惊讶,她不是说碰不得么?池君兮微微睁大了眼睛,只感觉唇舌间有一条滑腻冰冷的东西灌进了他的喉咙之中。池君兮看着箫卿颜,只觉得他的眼前一阵发黑,厚重的倦意压住了他的大脑,池君兮苦笑一声原来到了现在箫卿颜也要算计他一次啊。池君兮苦笑一声,罢了,罢了,谁叫他中了箫卿颜的毒呢,注定一生心甘情愿被她算计。
箫卿颜看着昏睡过去的池君兮在他的眉心处烙下了一个吻,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箫卿颜抬头一看只见尺素带着百宝阁的人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箫卿颜笑了笑:“我没有事,将他带回怀远大营,这胡族的战场由副将接任。”
“是。”
池君墨此时正看着战报,这时候帘子被人掀开了,池君墨抬头扫了一眼,不是抚琴,不过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早该如此的笑容。“你来了,本王以为你至少要过一个月再来,没有想到你现在就来了。”池君墨看着箫卿颜轻笑道,“池君兮在你心中的分量还真是出乎本王的意料了。”
箫卿颜的脸还是一副微笑的模样,可是眼中的寒意让这个温暖的大帐平添了一股冷风。箫卿颜看着那些战报,随手拿起了一本,她略略扫过就丢下去了。“你对我东晋的战况很关心么。”箫卿颜懒洋洋道。
“唇亡齿寒,谁知道北梁不是下一个南楚。”池君墨将战报收起来笑道,“晋帝的雄心壮志意图一统天下,我北梁弱国不敢与之争锋。”
箫卿颜看着眼神透着些微恐惧的池君墨笑了:“原来你惧怕阿姊啊。不过也是应该的,毕竟阿姊比你们这些男人强大太多了。”
池君墨看着箫卿颜,他可以看到箫卿颜眼中的轻视,这样的眼神他在三年前见到过,好似那次是他扶了宋玉烟。池君墨忽然笑了:“是啊,就像你箫卿颜一直看不上我不是么?因为我一直在你的眼中就是一个笑话,更准确的说是...”
“更准确的是一个乐子。”箫卿颜直接补充了池君墨的话,她的唇角微勾:“难道战王爷以为你在本宫心中会有什么好映像不成?就算本宫是海纳百川的胸怀,也只能原谅一个人一次而不是接二连三地原谅。”
池君墨苦笑一声:“对不起。”
“你这一声道歉本宫不接受,本宫也不想接受,因为太晚了。”箫卿颜淡淡地说。这一声道谦太晚了,她死了一次,原身早就没了。她永远忘记不了从墓地回来的时候,耳旁不断的英雄美人的传奇。永远忘记不了,她箫卿颜在旁人的口中是怎样一个嫉贤妒能的毒妇,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箫卿颜曾经怜惜过池君墨,美人命薄,英雄无奈,他也有他的苦。可是他的苦不是用原身的命来填的,也不是用她的孩子来补的。箫卿颜看着池君墨,才恍惚发觉自己的心境。哪怕是过了三年他对池君墨的恨意丝毫未减,甚至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她曾笑过自己竟然能忍受池君墨在她面前晃答那么久也不出手,现在看来自己当真是变成了一个毒妇,想让他看着重视的东西一点一点被毁掉,想让他看着满目疮痍,看着他自己垂垂老矣。
那一声太晚了让池君墨哑口无言,可不是太晚了么?池君墨看着那面无波澜的箫卿颜有些失落,到头来他连一句抱歉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了。池君墨将散乱在桌上的战报收好然后问:“那么这些事情先不谈了,本王想问你,你有没有法子弄来火炮。”
箫卿颜听到这话笑了笑,她坐了下来:“自然是有的,不过你要这个做什么?被连焱的惨状吓怕了不成?其实火炮的杀伤力真的没有那么大。”
箫卿颜的话池君墨是半个字都不会相信的,这样的敷衍了事就说明了一点那就是箫卿颜给火炮的代价非常高而他池君墨根本付不起这代价。池君墨如何不懂箫卿颜的心思,箫卿颜也不过是想要两败俱伤罢了,大哥可能会输得很惨,可是自己付出的代价绝对不小。
池君墨明白,可是这一个坎他是必须要跨过去的。他很清楚如果是大哥胜了,北梁依旧会走下坡路。如果是自己胜了,下定决心除弊革新说不得还有希望。池君煜最在乎的是自己的龙椅,或许说只要他是皇帝就可以了,北梁诸事与他有何干系?池君墨不想有那样的结果,为了胜利,他只能加大筹码让两方军队的实力不要相差那么悬殊。
池君墨咬了咬牙:“你想要什么?”
箫卿颜听到这话眉毛轻轻挑起,她的话可是没有半分错漏,这家伙怎么就不相信呢?池君墨的军队伤亡不大,比池君煜的军队精良不说更是身经百战的强兵。那京畿大营的军队虽说实力不差,可是京都繁华地,富贵美人乡,这样的兵就算是日夜操练那骨头也比这些西北兵要酥上几分。不过才四驾炮台罢了,不说炮弹有限,只要只会得利就一定能够攀上城墙。池君墨这样惶恐不安,终究是将兵器之利看得太重了。
箫卿颜垂下了眸子,她扶了扶自己的发髻:“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真是让我伤心啊。”
“少废话,你要什么,只要本王给得了。本王要火炮,开个价吧。”池君墨的声音很不耐烦,“你总不希望池君兮在我的手下出事不是么?”
箫卿颜听到这话愣了愣,现在的池君墨还真是朝着她设想的方向发展了。原来的池君墨好歹还会要些脸,现在真的是学着池君煜那样连面皮都不要了。箫卿颜轻轻一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池君墨也算是找到了些许精华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像赫连鑫那样直接挂一张二皮脸放在脸上不是么?
箫卿颜抿唇轻笑:“王爷当真是财大气粗,是本宫看错你了。原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也是能让人信服的。”箫卿颜这样说便拿出了一只契约,这一张契约是赫连鑫托她带过来的。这一张纸上契约可以说是招招都踩在了北梁的命脉上,盐道,矿石,粮食全面覆盖。只要这一仗契约一签,那么没有人能够将一个国家从这上头翻过身来。
池君墨看着这契约倒吸了一口凉气,哪怕他是久经沙场不懂政经的家伙也明白这一纸契约签下去会有什么后果。箫卿颜实在是太歹毒了,这是将北梁彻底变成东晋的附庸。池君墨怒了,他直接将那一纸契约撕碎了:“这不可能。”
“是不可能,可是你早晚会要来求我的不是么?”箫卿颜也不恼,只是平静地说着事实。她知道池君墨一定会妥协的,连焱这一个失败的例子就活生生地在他的面前晃悠呢,他怎么可能不下定决心。
“本王永远不会签下这个契约的,绝不。”池君墨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盯着箫卿颜。可是他却看到了箫卿颜眼中显而易见的嘲讽。箫卿颜抿唇轻笑:“是么,那本宫就等着王爷,本宫会在这军营待上三天,三天之后,本宫希望听到战王爷令人满意的答复。”
箫卿颜站起身来,银发扫过了池君墨的脸,可是却被池君墨的手甲给扯住了。箫卿颜皱了皱眉头,池君墨看着他手甲上的银发连忙将它扯开可是不知怎么却越缠越紧。箫卿颜皱着眉头,直接手起刀落将那一缕银发断了开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池君墨的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