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齐带着议和的班底去东晋谈判了,这一次的交涉存在无数未知的可能,。夏日炎炎的压抑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在这样的氛围下,城阳郡君的乔迁之宴,成了贵族们近来能够稍微得到一些放纵的机会。
箫卿颜看着早在宴会前一天就赖在自己这儿不肯走的箫卿羽和池君兮,只觉得脑门上有几团火在烧着:“你们,就不能准时来吃宴席么?”
箫卿羽抱着红药特意为她准备的药膳粥,刚喝掉一碗,听到箫卿羽这样说立马无辜地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笑嘻嘻地说:“大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提前不也是表示对您的重视么?”
其实箫卿羽是来避难的,池君尘因为受伤也确实是消停了不少,可是整个郡王府也陷入了狂风暴雨之中。池君尘的屋子里甚至达到了一天拖出去一具血淋淋的女尸的地步。箫卿羽实在是害怕,连郡王府的花园子都不敢逛,到了箫卿颜的地盘上总算感到了久违的安全。
箫卿颜看着箫卿羽那虚伪的笑脸有一些怀疑:“我怎么看你像是避难的?毕竟不仅仅是你,还有这位不请自到的德王爷,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
箫卿羽立马叫屈:“大姐,你可不能这样说,我们绝对不是那起子小人,真的就是为了你,特意来给你撑场面的。”
池君兮听到箫卿羽的回答,品着美酒立马点头:“就是,一个郡王妃,一个一品亲王提前到场,多大的体面啊。”
箫卿颜简直就想两巴掌拍死这两个不要脸的家伙:“我看你们是跑到我这儿来找清净的,甚至外加蹭饭吃,我怎么不知道郡王府和亲王府都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
箫卿颜这话一说出口,箫卿羽立马可怜巴巴起来:“姐姐,那些妾室真的很烦,就为了一件首饰都能够争来争去,我也是服了。”
箫卿羽确实是服了,因为自己怀着孩子的缘故,池君尘又遇上那种事情,太后碍于情面赐下了不少东西用来安抚箫卿羽。胭脂水粉,珠宝首饰,绫罗绸缎那是一应俱全。可是箫卿羽是孕妇,这些东西又不能用,就挑了几件自己喜欢的,剩下的就让她们那些姬妾去挑拣。结果却看到了几个女人唇枪舌战,就和几千只鸭子在不停地叫唤,当时就让箫卿羽脑仁疼了。
“姐姐,你是不知道,那个吵真是无理无据的。有的争吵就是为了一颗东珠,甚至还要引经据典讨论质地,顺带讽刺家世。”箫卿羽一脸郁卒,“这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
箫卿颜捂着唇笑了,在箫卿羽的叙述之中,箫卿颜都可以想到那种场景。这样想,箫卿颜都不由得庆幸那池君墨是一个痴情人,钟情的就是宋玉烟一人,不然要是一个荤素不忌的,或者是多情的,那么一堆女人都会把她给烦死。
“女人真麻烦,所以照本王看来,有一个王妃就足够了,多了,你自己都嫌烦。”池君兮听到箫卿羽抱怨,很是正经地点了点头做出了评价。
“行了,你们在我这就在我这儿吧,红药为他们收拾客房。”箫卿颜对红药嘱咐一句。
“姐,这样我明天就露一个面就行了吧,我可不想又是和那些贵妇小姐们欣赏舞曲又是品头论足音乐才艺的。”箫卿羽趁机提出了要求,顺带还挺了挺未显怀的肚子,“我可是孕妇。”
箫卿颜无奈地点点头:“是,可以,今晚你好好休息。”
杏儿连忙搀扶着箫卿羽跟着红药去休息了,而池君兮还是呷着酒,眯着眼,好似这里就是他的德王府。箫卿颜坐了下来:“陛下并不看好楚左相的出使东晋。”
池君兮点了点头:“东晋那边,左相虽然是长期打着交道,可是都是见了血就要咬下肉的主儿,很难和东晋达成一个合理的条约,我担心楚左相会因此身败名裂。”
箫卿颜很清楚,这自古以来弱者无外交,只有被欺压的份,楚思齐这一次很可能会背上一个卖国贼的名声。想到那个身子板挺成一棵竹子一样的老人,箫卿颜有了一些心酸。楚思齐不仅仅是老臣,更是楚蓉的祖父,箫卿颜不想让楚蓉因此在后宫之中被太后刁难。
箫卿颜看了看手中的护甲,轻轻一笑:“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池君兮正色着脸朝箫卿颜行了一个礼:“这是我的意思,楚相对我有活命之恩,如若你能够解围,我允诺你三件事情,无论多难我都能办得到。”
箫卿颜看了一眼池君兮,心中嘀咕,难道这知恩图报是池家人的通病不成,一个一个都表现得有情有义。箫卿颜摆了摆手:“这倒是不必,我是楚蓉的朋友,她爷爷的忙我还能不帮不成?”
箫卿颜吩咐绿翘拿来了三国的地图,这是一张簇新的地图,并非箫卿颜做了诸多标记的地图,不过还是能见几笔勾画,可见箫卿颜还是看了一些的,箫卿颜指着南楚敲了几下:“你们光记着与东晋打了一场战,却不知道祸水东引么,我可是听说就在不久前,那南楚还与东晋发生了摩擦呢,那可是更恶心人的事情。”
池君兮看了一眼箫卿颜表情有一些严肃:“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消息他才刚知道不久,这箫卿颜足不出户怎么就知道了。
“百宝阁的消息还是很准确的。”箫卿颜慢悠悠地说,“不过也没有快多少,三天前我就知道这一消息了。”
箫卿颜不得不佩服南楚国君的昏聩,这家伙竟然敢给东晋女帝写上一首艳诗进行侮辱,东晋和北梁好歹是意气之争,可是这南楚的作为就是把东晋的脸放在脚底下踩了。
箫卿颜看着眼睛闪现不解的池君兮,笑了:“东晋与南楚有一道渭水天险,可是北梁与南楚的接壤却是一带平原,哪个更好打一些?如果北梁出兵攻打南楚换取和解,你认为如何?”
不说东晋和南楚有了摩擦,就单单是南楚和北梁之间也是早有龃龉,怎么出兵,如何出兵都不是问题,祸水东引这一招不仅仅能够解决了当前的窘迫,而且还能挽回一些民心,扬北梁国威。
“箫卿颜,对你我只有一个服字。”池君兮对箫卿颜拱了拱手,“如若你是男儿,你绝对是一位帅才。”
“那我只能暗恨我不是出生东晋了。”箫卿颜冷哼一声,将地图收了起来,“明天是我的乔迁之宴,你可不要给我捣乱。”
“自然,那可是你的乔迁之喜,唯一担心的就是林家姐妹来捣乱了。”池君兮舒展了一下身体,“最近林国公似乎对你很有意见呢。”
箫卿颜的唇角微微一勾,能不有意见么,这接连三次宴会都被萧家人搞砸了,甚至全都是因为她箫卿颜,这林国公要是没有意见,那就真是泥捏的人没有脾气了。
箫卿颜不置可否:“有意见就有意见,他林国公一个虚爵,又无官职在身,还能将我如何不成?”
池君兮点了点头,自己提醒箫卿颜就可以,真要是多插手了,箫卿颜说不定还会发怒,跟她相处这么久,对于这个女人骨子里的独立,池君兮还是理解的。
“那么,我去休息了,你也别睡太晚。”池君兮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捏了一把箫卿颜好不容易有点肉的脸。
“啪!”池君兮摸着自己被打红的手,有一些哀怨地看着箫卿颜。
箫卿颜咳嗽一声:“你忘记了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