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王若是说的上成熟稳重的话,那想必世界上也就没有不够成熟的人了。”商无双的语气淡淡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燕奕辰倒是没有生气,“本王相信商姑娘一定会亲自来找本王的!”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燕奕辰就已经飞身离开。
商无双心中暗自思量,这商府之中的侍卫,的确应该好好地加强一下才行。
不然的话谁都像是燕奕辰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话,岂不是太过于荒唐了?这种没有安全感的事情,让商无双觉得不够踏实。
星辰点缀着黑夜,天空之中不见月亮。
有了商谨言的一闹,商无双晚上的时候倒是多了不少自由。不管见不见得到商无双的人影,左右也都不会再有人冒着得罪商无双的风险说些什么。
烟云阁里,商无双斜卧在软榻之上,手中拿着的是云娘刚刚送过来的账单。
钱财自然不用多说,一个月的收入几乎可以抵得上半个国库,只不过商无双隐隐觉得,还缺了点什么。
“主子,顾小世子正在隔壁喝酒。”云娘招待完客人,这才走了进来。
商无双挑了挑眉,“定远侯的家教严谨,也会让顾晟睿出来放肆?”
“是在朝廷上受了气,”云娘开口解释道,“顾小世子虽然也混了个四品的中书侍郎,但也多多仰仗着定远侯的面子。听说早朝的时候,和张大人起了争执。”
张大人不用多说,商无双心中也清楚的紧。
除了张荣轩,还有谁能让顾晟睿有这么大的气性?只不过在早朝起争执,还真是不明智的选择。
把手中的账本合上,“准备个面纱来。”
“是!”云娘微微诧异,但还是按照商无双的吩咐下去准备。
正在喝着闷酒的顾晟睿听到开门声,随手就是一个酒杯摔倒了门口,“本世子不是说了吗?谁都不要过来打扰!”
商无双怀中抱着琴,关上身后的门,并未理会顾晟睿的话,自顾自的坐到一边,轻轻地弹了起来。
手指清点,商无双有时候也在暗自庆幸,自己因为喜欢古代,也学了不少古代的东西。
如今糊弄起古人来,倒也着实有着一套。
一首清心普善咒自手下缓缓流出,顾晟睿原本双目还有着的怒气也平静了不少。
朝着那弹琴的身影看去,顾晟睿虽然觉得熟悉,但又徒生了几分朦胧之感。
“你为什么来这里弹琴?”等到一曲终了,顾晟睿开口问道。
商无双轻笑一声,“因为顾小世子需要这首曲子清心养性,烟云阁向来把客人放在第一位,并未做错什么。”
“清心养性?本世子哪里需要什么清心养性!”顾晟睿大声喊道。
商无双的眼中闪过几分无奈,“顾小世子的脾气太过于骄纵,所以就算是才华满身,行事莽撞。有的时候也会好心办了坏事,反而没有落到什么好处。”
顾晟睿被商无双说中了心事,心中更加烦躁。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走路有些漂浮。朝着商无双的方向而去,冷笑一声,“你不过只是一个戏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
“身份地位不过是你投身了一个好人家罢了,若是顾小世子觉得这是值得炫耀的地方,那倒不如去和皇子们炫耀,试试看尊卑有别,又是谁尊谁卑。”
“你!”顾晟睿伸出手指着面前的人,只是觉得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但是具体哪里熟悉,顾晟睿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为什么,她会让人觉得亲切呢?为什么,她可以句句都说在自己的心事上?
“顾小世子身处大家,更是家中独子受尽宠爱。但也要大人有大量,容得下这个天下,方才能治好这个天下,”商无双接着开口说道,单单凭着面纱并不能遮掩身份,她只不过是借着顾晟睿的酒劲罢了。
顾晟睿皱眉,“你觉得本世子应该怎么做?”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又有着冤家宜解不宜结的说法,若是顾小世子觉得自己错了,便应该认错。若是顾小世子觉得没错,便要询问旁人自己是否行事得体,听取旁人的意见。君子有勇有谋,能屈能伸,方可谓之君子也。”
商无双说的振振有词,也算是学以致用。
现代的时候自己说这样的话,旁人只觉得自己卖弄或者夸张。如今对着古人说的话,也算是恰到好处。
顾晟睿大手一挥,站起身来,四下望去,眼中满是鄙夷,“本世子可是定远侯家的世子!科举考试榜眼!要本世子认错!等到下辈子去吧!”
商无双无奈的摇摇头,“嘴硬并非是伪装自己的合理方法,真正强大的人,不该屈服于内心。”
“本世子只是觉得不甘心,科举考试那人在本世子上面,官职他比我大!凭什么!”顾晟睿怒吼,眼中甚至隐隐有着几分光亮。
对于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来说,此时的确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过是世子的心中执念作祟罢了,认输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世子何必执迷不悟?”商无双叹了一口气。
顾晟睿摇头,“本世子才不会认输!你帮着张荣轩说话!你是不是他们派来的说客?”
“冥顽不灵,执迷不悟,顾小世子好自为之吧,我已经言尽于此,告辞。”
商无双也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怒气,好话已经说尽,但是顾晟睿却仍旧执著。
这样的人,她若是为人师表的话,算是尽力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商无双也不管顾晟睿多大的气愤,仍旧可以听到屋子里传来的东西砸碎的声音。云娘担忧的走了过来,想要进去看看,又被商无双伸出手拦住。
“不用去管,等到酒醒了要钱就行了。”
说完,商无双把手中的琴交到云娘手中,摘了脸上的面纱,朝着外面走去。
云娘应了一声,也不再理会。
烟云阁之中仍旧人声鼎沸,没有人注意到商无双曾经来过,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