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是要到哪里去啊?要不然,我们还是早点溜走吧?”
一路跟着慕容轻舞向前走,黄鹂忍不住开口小声说道。
在黄鹂看来,她们身上没有一点银子,却还大摇大摆地来这摘星楼寻乐子、看姑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无异于她们进了一家酒楼,点了一大桌美味佳肴最后却不付账,吃霸王餐……
这样一想,也难怪黄鹂心虚地想要赶紧逃离这里了……
“怕什么?”
慕容轻舞淡淡扫了一眼黄鹂:“来都来了,若是不玩个够本怎么行?再说了,天塌下来还有你家小姐我在前面帮你顶着,你放心跟着我就行了。”
黄鹂:“……”
小姐,这般理直气壮真的好吗?
“你快点走吧,再不离开的话,不止你惹祸上身,还会连累我。所以,快点走,以后……也不要来了。”
女子冷冷地转过身去,只留给男人一道绝情纤细的背影。
“玲珑,我说了要带你走,就一定不会食言,你相信我。”
男子的心口一痛,急切地解释道。
“带我走?你是秦家的大少爷,不久就要跟黄家的千金小姐定亲了,你有什么资格带我走?如何带我走?”
她只是身陷烟花之地的女子,她有什么值得他带她走?
“你果然知道了……”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了然之色,但眼神之中的伤痛和急切却并未消退半分。
“没错,我全都知道了。黄家的小姐知书达理,端庄优雅,与你又是门当户对,你自然是选择她……”
“我没有!玲珑,我们认识的时间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真心,还不相信我吗?”
听着女子句句绝情又疏离的话语,一副坚决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模样,男人这下子是真的慌了,一下子冲到了女子的身前,双手按着女子纤细的肩膀,解释道:“玲珑,你听我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黄家的小姐,定亲一事,也全部都是他们安排的,我之前也全部不知情啊!”
女子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是吗?那你知情了以后呢?若不是我发觉,你是不是就要一直隐瞒下去?一直瞒到你跟黄家小姐成亲的那一日?”
男人脸色顿时变了,紧紧盯着女子的眼睛:“玲珑,你相信我,我之所以选择隐瞒你,也是有我不得已的苦衷,再加上这几日,你一直对我避而不见,我才迟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同你坦白。”
女子嘴角的冷笑不变,用力地挣脱开男人的禁锢,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强忍着眼泪道:“我只知道,你同黄家小姐的婚事已经传得人尽皆了,既然如此,我们今生再无可能,你便放手吧,将玲珑这个人给忘了。而我,也会忘了你。我们……至死,都不要见面了。”
这话说得异常的绝情,却是目前斩断两人之间所有羁绊的最快方式。
“明日,便是竞选花魁的日子,若是我有幸选上花魁,那么,你再来纠缠,会让我很为难。”
对男人面上的惨白视若无睹,女子继续开口,淡淡的声音宛若有人用锋利的刀子在他的心口一寸寸剜着……
花魁……她竟然要去竞选花魁……
右手不自觉地捂上了心口的位置,男人面色之上,血色尽褪,痴痴看着女子娇艳若花的面容,口中喃喃:“不会的……不会的……你怎么会答应去竞选花魁……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眼底深处划过一丝不忍,但更多的却还是伤痛,女子微微闭眼:“秦少爷,你应该很清楚,于我玲珑而言,有些情,有些人,既然注定求而不得,那么我便不要了。”
将过往的一切悉数抛却,就当做是做了一场梦吧。
只是,为什么心还是会痛?
“不!玲珑,你心里是有我的!我知道!你不能去竞选花魁!”
男人突然好似疯了一般,一步跨了过来,将女子纤细的身子抱进了怀里,巨大的力道好似要将女子纤细柔软的身体揉碎了,同他合为一体一般……
“你放开我!不去竞选花魁,难道你要我如其他人那样,日复一日地接客,过上‘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日子吗?!”
女子似乎也恼了,一把将男人推了出去,愤怒地吼道。
失控般的爆发,不止吓住了面前的男人,就连躲在房间外面的慕容轻舞也被惊得不轻。
啧啧,原本是来找几个美人欣赏一番的,结果居然赶上了一出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戏……
黄鹂在慕容轻舞的身后轻轻地拉拽着她的衣角,催促着她赶紧离开,但慕容轻舞此刻正在兴头上,哪里肯舍得走?
回头给黄鹂一记“你再敢拽我衣角打扰我看戏,我就将你卖给这里的老、鸨”威胁的眼神,成功地唬住了黄鹂。
继续透过薄薄的窗纸看向里面的现场直播,慕容轻舞继续咋舌,心中暗暗猜测着,这男人对这位姑娘说的“真心”,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你不会的,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靠着才艺,蒙混过来了吗?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不会沦落成……”
房间里面的空气凝固了好几分钟,半晌,男人才喃喃地轻语道。
“秦少爷,你自小生在富贵之家,自然不会明白,如我这般沦落风尘的女子,度日有多艰难。你以为,摘星楼会放着大把赚钱的机会不要,放任我继续卖艺下去吗?你以为,我还能撑得住几时?”
怒极反笑,女子笑男人的天真和幼稚。
“我不管!你不能去竞选花魁!你是我的!谁都不能将你从我的身边抢走!”
见女子一次次地对他露出冰冷彻骨的绝情表情,男人心口痛极,大声嘶喊着。
“秦少爷,竞选花魁是我的选择,你一个外人,无权干涉我的决定。再者,从你同黄家小姐定亲的那一刻开始,玲珑便同你缘尽了。”
“不!玲珑,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听我说,我今日来这里,是来带你走的!我们离开杭州城,随便去什么地方都好,就我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