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准备带你离开了。”
季末然轻瞥了飘雪一眼,云淡风轻地开口说道,丝毫没有脱泥带水的意思,更没有一丁点儿的留恋。
目睹着眼前的这一幕,慕容轻舞不由得暗暗咋舌,看向季末然的眼神就忍不住带了那么一点儿不耻的意思。
这是睡了人家姑娘一晚,春宵一度已过,第二日就要翻脸不认人的节奏?
看着季末然的这张妖孽一样的脸,确实,也有做渣男的qian质啊……
“季公子,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昨晚……昨晚明明你那么温柔,那么体贴,一切都说得好好的,为什么你现在要不认账了呢?!季公子,难道……难道你这么快就厌弃了飘雪了吗?”
似乎还是不愿意接受眼前这残酷的现实,飘雪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缓缓走近季末然,试图挽回道。
季末然不动声色地退让了半步,看向眼眸含泪盯着他看,一脸悲伤和恳切的飘雪,开口道:“飘雪姑娘,你怕是弄错了一件事情。”
飘雪的表情微愣:“什么?”
“其实昨晚,本公子并不在房中。若是不相信,连烨也可以帮本公子作证。昨晚,我们一道出去喝酒了。”
季末然摇着手中的折扇,慢慢悠悠地说道。
却好似一道惊雷,响彻在飘雪的脑海里,让她整张小脸瞬间变得惨白下来,纤细的身子更是不稳地微微一颤,若不是身后的小丫头及时地将她扶住,她怕是就软倒在冰冷的地上了。
“你……那昨晚,你房间里面的那个人,是谁?”
飘雪缓了缓心神,抬头看向季末然,艰难地开口追问道。
“自然是曹兄,曹方。”
季末然的话刚刚落下,自摘星楼门外走进来一人,身后跟着一个贴身小厮打扮的年轻男子,缓步走进来。
“曹兄,你来了啊。”
看到曹方,季末然的脸上挂起一道慵懒的笑容,笑着招呼了一句。
“嗯。”
曹方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只勉强地微微点了一下头,便越过季末然,径直向一旁被小丫头扶着的飘雪走去。
飘雪的表情有些僵硬,看着自己前方其貌不扬的年轻男子一步步走近自己。
方才,季公子称呼他“曹兄”?他……就是曹方?!
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昏暗的光线之中,她分辩不清楚床上躺倒的男子详细样貌,但那一双一直抱着她的有力臂膀,还有不断喷洒在她脖子上的火热呼吸,直到此刻都好似近在眼前……
她一直都以为,那人,昨晚同她耳鬓厮磨的男子,就是季公子。
但是,怎么一夜过去,竟然一切都变了?!
竟然,是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男人?!
看着曹方已经走到了跟前,飘雪终于没有忍住,眸中带着些许的愤怒,看向已经闪到了另外一边,看好戏一般看着她和曹方的季末然,质问般喊道:“季公子,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昨晚在你房间里面的人,明明是你,怎么可能是他?!就算是你不喜欢飘雪,你也不能编出这样荒谬的谎话来欺骗我啊!”
“这你可就冤枉本公子了,本公子行事虽然的确的不羁了一些,但胜在敢做敢担,绝不可能欺辱了姑娘,却不敢承认。”
季末然说完,慕容轻舞注意到,曹方的脸色好似更加难看了几分,看向季末然的眼神,隐隐约约之间也好似闪烁着一股意味不明的幽暗之光。
“末然说的没错,昨晚待在二楼雅间里面的,确实不是他,而是曹兄。若不是曹兄酒量实在太差劲,还没几杯就醉倒了,只能将他安置到软榻上休息,我们定然是会带着曹兄一道出去继续畅饮不休的。”
自二楼又走下一人,正是换了一袭青衫的连烨,俊俏的脸上还带着一抹宿醉以后未曾散去的疲倦和醉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缓缓走下楼来。
慕容轻舞看过去,只觉得眼前一亮。
眼前的男子没有季末然那种绝世妖孽一般的面容,但换上了一袭青衫以后,却意外地削减了昨日他身上的那种玩世不恭的痞气,变得温润和善了不少,足以担得上“谦谦贵公子”五个字了。
“哎呀,各位爷,你们怎么都围在这里,不去用早膳呢?”
老、鸨熟悉的大嗓门随之响起,众人都看了过去。
“早膳就不必了,等事情办完了,我们便会马上离开这里。”
曹方率先开口道,语气更是硬邦邦的,好似同老、鸨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慕容轻舞不动声色地挑眉。
办事情?办什么事情?
没有等慕容轻舞疑惑多久,便见曹方回头向跟在身后的那名小厮点了点头,小厮却还是有些犹豫地看着他,很是为难的样子。
“少爷……”
曹方瞪了小厮一眼,小厮便只得将到口的劝阻全部吞进肚子里,走到老、鸨的身前,将口袋里带着的几张银票递了过去,道:“这是我家少爷替飘雪姑娘赎身的银票,妈妈清点一下吧,若是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飘雪姑娘便跟着我们走了。”
“好说、好说。”
老鸨眼神一亮,忙将银票接了过来,一边点头,一边不迭地数起来。
整整五十张。
虽然不比昨晚季公子出手那般的阔绰,但季公子的情况毕竟不同,比起寻常的贵公子,也算是极其可观的了。
“妈妈,本公子也要给玲珑姑娘赎身。至于这赎身的银票嘛,你派人随我一道回庄拿就行了。”
季末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慕容轻舞,开口向老、鸨道。
“末然,你是认真的吗?”
虽然慕容轻舞事先便已经从老、鸨那里得到了消息,知晓了季末然会替她赎身,带她离开摘星楼,但此刻亲耳听到季末然说出来,心中还是泛起了一阵阵涟漪,产生了些许的波动。
但更多的,却还是疑惑和警惕。
他为什么要帮她赎身?
贴身丫鬟?
别闹了,出手那边阔绰大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男人,家底的殷实绝对超乎她的想象,她才不相信家中有矿的男人,丫鬟还会不够?
何必花下大价钱买下她做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