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不要!”
慕容轻舞眼睁睁地看着黄鹂纤细的身体如折断了翅膀的风筝,飞快地坠落进下面的无底深渊。
悬崖的下方黑洞洞一片,就这样将黄鹂一条鲜活的,正在如一朵鲜花一样绽放的生命给彻底吞噬……
悬崖很大,很宽,空旷的峭壁之间,慕容轻舞撕心裂肺的悲伤喊叫声也显得越发的清晰,但仔细侧耳聆听的时候,又觉得遥远,好似梦境里面的幻音。
“师傅。”
悬崖的另外一边,一位扎着两只俏皮羊角辫的十几岁小女孩突然快跑几步,拉住了前面老者的袖子。
“怎么了?”
走在她的前方那位白须白发,外加一袭白色衣袍的老者停下了前行的脚步,低头望向抱着自己的袖子,用一双黑溜溜好似琉璃一样的眼神盯着他的小女孩,不解地问道。
“师傅,我……我方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小女孩低头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口。
说完以后,小女孩的两只白嫩小手放下了老者的袖子,转而抱住了老者的一条大腿,乌溜溜的眼神里面分明闪烁着恐惧的神色。
“许是悬崖下方丛林里面野兽发出叫声了,为师不是早就提醒过你,这一带会有野兽出没吗?宁宁只要跟紧了为师,不要随便乱跑,就一定不会有事。大可安心便足矣。走吧,今日我们还要赶在天黑之前,登上前面的那座高山,多采摘一些药材,不然就白走了这么长的路程了。”
老者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发顶,沉稳的嗓音渐渐抚平了小女孩此刻心中一点点蔓延开来的恐惧。
“……好。”
小女孩眼眸之中的恐惧之色明显散去了一些,咬了一下双唇,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害怕,但还是懂事地放开了抱住老者大腿的双手,继续跟在他的身后向前走去。
老者杵着一根小婴儿粗细的手杖,抬脚准备继续向前走去。
小女孩抬脚要跟上,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地在回想着,刚刚听到的那一句声音,到底是什么?师傅说是丛林里面的那些野兽发出来的声音,但是她怎么感觉,更加像是人喊出来的呢?
难道是她太害怕了,所以听错了?将野兽的叫声听成了人的声音?
师傅一直说她的胆量太小,她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她还是害怕啊……
“啊!……师傅?”
小女孩一时分神,脚步想都没有想就继续向前迈了出去,哪知道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老者,脆弱娇嫩的额头立马传来了一阵痛感。
小女孩抬头,就看到了自家师傅紧紧蹙起的双眉,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带着一抹好久没有看到过的严肃和谨慎。
师傅,这是怎么了?
“宁宁,咱们爬山所用的铁索,你可带来了?没有忘记吧?”
老者突然出口询问道。
“当然带来了,宁宁这次绝对没有忘记!”
说完,像是验证自己的话一般,小女孩当即就脱下了身后背着的小竹篓,自竹篓里面取出一捆结实的铁索来。
上次她出门走得急,忘记了带上攀登山顶所用的铁索,被师傅念叨了好长一段时日,这一次她当然不可能会忘记。
免得又要再被师傅给念叨上好久一段时间。
“好,跟我走。”
老者耳朵微动,清晰地听到了小女孩自竹篓里面取出铁索的时候,铁索所发出的清脆声音,点头,紧跟着吩咐道。
老者对着虚无的空气侧了侧耳朵,耳膜之中敏感地感知到了一道呼救的声音,确定了一个方向,便率先向那个方向走去。
“哎?师傅?我们要去采药的山峰不是在前面吗?不是这个方向的啊……”
小女孩下意识地便要跟上师傅的脚步,但刚刚迈出了左脚却发现师傅竟然越过她,向他们方才走过的一个方向走过去了?
这是往回走的路啊?师傅不是应该带着她,继续向前走的吗?!
师傅,确定没有走错路吗?!
“宁宁,不要多问,跟着为师走便是。”
老者脸色严肃地催促道,脚步没停。
师傅这么严肃,宁宁记忆之中只见过几次,懂事地没有再开口继续追问什么,只迈着一双小短腿跟在老者的身后……
天下第一庄。
夜幕降临,此刻大厅之中,气氛一片沉闷,有种窒息一般的压迫感,劈天盖地而来。
季南天的眼眸之中,阴鸷的眼神瞪着下首处的季末然,胸口满满的都是怒意在翻涌着。
季天雄站在一旁,冷笑着目睹着大厅之中每一个人的脸色,眼神之中深沉又莫测。
“我都说了,我没有那个闲工夫帮你搜寻一名青、楼女子的下落,更没有那个心思动她分毫!”
良久,季南天还是难以掩饰住胸口翻腾来翻腾去的怒气,用力地一掌拍向椅子的扶手,语气生硬地说明道。
“啪嗒!”
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响起,椅子的扶手瞬间断了,掉到了地面之上,化作了木粉。
季末然扫了一眼地上的那些木粉,邪魅的桃花眼深处闪过了一抹凉薄之意。
“老头子,人是在天下第一庄里面消失的,你真的一点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