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耀又贴近王英的耳边,神神秘秘地说:“不就是从她身上取点东西而已吗,其实也不必如此供着的,你王家有点小题大做了。”
王英惊讶的抬起头,浑浊的眼中浮现出一抹精光,心中暗自揣测:“他是在说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这个少主真是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祁耀的冷眸把王英和厅中诸人的表情暗收眼底,他闲适地站起身,状做无意地问王英:“你这院中的莲花在夏季开的可好?现在正值冬日,昨日游园时竟没看到湖中莲花盛开的美景,想来也是遗憾。”
王英听了祁耀的话,感受到额头冒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但是心中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没有回应祁耀。
祁耀一袭黑衣尽显深沉霸气,他阴寒的眼眸盯着王英,却转过身去和老妇人说道:“他王家的檀香我闻着不太喜欢,想来还要在这里住几天,改天你教他们的丫鬟重新配置一款熏香吧。”
随着老妇人的应诺声,王英终于扑通一声跪倒在祁耀面前,手指颤颤巍巍地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书信。
祁耀见状,让老头子接过书信,回头朝王家的家眷挥手道:“看来王家主有事要说,你们不妨下去吧。”
王家主母看着这一系列的变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似乎早已宠辱不惊,她领着众人和祁耀行礼后淡定地退出了大厅。
王英胆战心惊地跪倒在地,高高地举着手中的书信,哽咽着说:“我王家从未曾想背弃少主,只想平平静静地安居一隅,如今苗疆内乱,臣愿誓死追随少主,做少主的忠实后盾。”
祁耀长身玉立,表情不悲不喜,高深莫测地冷冷说道:“誓死追随少主这句话,我从你口中听了许多次了。”
王英锦衣华服跪在地上,没有了家主的一惯气势,他老泪纵横地请求道:“少主,请您多为王家考虑一下,我王家世代与世无争,所养之蛊也只是剧毒,却无攻击性,一但牵扯内乱必不能全身而退啊。”
祁耀薄薄的唇轻挑一个轻蔑的弧度,周身的森寒似乎更加浓郁了,如阎罗现世:“你王家的蛊毒确实没有什么阴损的招数,只是毒中极致而已,只是你不说,我竟然不知道你原来如此看不起我?”
王英看着祁耀的态度,心一横,斗胆说道:“少主失踪多年,我摸不透少主的真实实力,也情有可原,我不敢轻易拿王家百余口生命做赌注。”
祁耀撩起衣摆,坐在大厅中的上位,一副闲适无所谓的样子:“那如今呢?”
王英身躯直直地跪在地上,身姿凛然,眼中划过一抹坚定和笃定:“属下愿坚定地站在少主身后,为少主出谋划策,鞠躬尽瘁。”
祁耀冰冷的眼眸看了看老头子已经拿在手中的书信,沉声问道:“那这又是什么?”
王英恭敬地朝祁耀拱了拱手,又恢复了家主自信儒雅的风度:“是柳家给我的书信,他们劝我与柳家一起投靠大公子的阵营。”
祁耀清吹了一下茶水中的浮沫,看着书信的眼角余光沁出嗜血的寒意,声音低沉压抑:“你是怎么回的?”
王英没有丝毫隐瞒地诚实地秉明:“属下没有回话,在属下的心中,虽然之前没有想着彻底投靠少主,但也真的没有想着站在少主的对立面,介入这波争斗中。”
祁耀看着面前的王英,似乎看到了如今不统一的苗疆,他的手紧紧握起,像和自己说,又像在和王英说:“苗疆不稳,哪有一个小家的安定。”
听了祁耀的话,慕容轻舞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男人统一苗疆不仅是为了自己的权势的回归,更是为了苗疆的安定发展与统一。
祁耀阴森的眼眸朝老头子一瞥,老头子没有半刻迟疑,上前把手中的书信,恭恭敬敬递给了祁耀。
祁耀修长的手,展开面前的书信,仔细阅读起来。
王英看着周身冰冷的祁耀,看着他通身华贵的气质,深不可测的实力,忠诚地提醒道:“据我王家的侦查,祁大公子那边已经知道少主来到了我王家,属下希望少主最近多加注意,毕竟柳家蛊毒花样百出,而且无孔不入。”
祁耀收起信,点了点头,向王英掷地有声地许诺:“你真心待我,我自会护你王家上下周全,你不必担心。”
王英真心实意地再次便祁耀跪拜下去……
慕容轻舞总感觉有点不踏实,金蛙的配育方法,他们发现的似乎太简单了。
回到房间中,慕容轻舞看着望着窗外的男人,说出了心中存留许久的疑惑:“这金蛙配育方法发现的过于容易,我感觉不太踏实。”
祁耀看着柳眉微蹙的慕容轻舞,深邃的眼眸中盈满了笑意,身上的冰寒也似乎被慕容轻舞融化了:“你觉得容易是因为你来自紫云国,师承的是紫云国的医学。”
看着慕容轻舞越发不解的目光,冷酷的祁耀却耐心地和她解释道:“进来苗疆时,你应该有所感觉,苗疆更像是一片独立的大陆,这里的气候、飞鸟鱼虫和绿植都和外界大不相同。”
祁耀看着窗外的景色,似自豪又似遗憾地说“我苗疆医学起源于苗疆特有的药草,它在紫云国不多见,这也正是我和你说,即使你找到解蛊秘方,恐怕也不会用的原因。而紫云国的草药知识又在我苗疆生僻地很,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也是可惜至极。”
祁耀的黑衣在微风中浮动,俊美的外形让他如天人来临,此时男人陷入了深思:“你设想一下,如果我的身边没有懂这方面药草知识的你,如果你没有与我们随行,此时又是高冷的莲花不开的冬日,我们会那么容易找到这个金蛙的培育方法吗?”
慕容轻舞摇了摇头,但心还是慌慌的,总有点不放心:“你说的在理,可是那个收檀香灰的丫头总让我感觉有点诡异,她来的太巧了。”
祁耀听了慕容轻舞的话,两道浓眉也深深皱起,眼中泛起了深思:“想这整件事,这个地方的确可疑,不过金蛙的培育方法肯定是正确的,否则王英不会彻底站到我这一边。”
慕容轻舞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也可能这个丫鬟有另外的目的,只是不小心、阴差阳错帮到了咱们。”
祁耀听了慕容轻舞的话,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划过一丝严肃:“如此说来更应该重视了。”
祁耀一个眼神瞥过老头,老头立刻心领神会,跪下领命道:“属下立刻调查那个翠玉的丫鬟。”
祁耀周身散发出嗜血的冰冷,眼眸散发森森寒意,双手紧握:“正如王英所言,此时是多事之秋,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老头子应了一声诺,眼神凌厉,步履带风,雷厉风行地去办祁耀交代的事情了。
此时,王家彻底站在了祁耀这边,想来事情不会非常棘手。
老妇人低眉顺眼,眼角含笑,恭喜祁耀道:“王英投诚,少主也算离成功更进了一步。”
祁耀不置可否,他的心中没有老妇人的沾沾自喜,相反却有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柳家的蛊毒阴森恐怖,可不容小觑。
祁耀想了很久,按捺住心中的不舍,终于回头朝慕容轻舞道:“我苗疆内乱在即,你还是解了应蛊,拿了火焱的血及早赶回紫云国吧。”
虽然祁耀很舍不得慕容轻舞,但他知道慕容轻舞对蛊毒不熟悉,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恐怕很容易中招。
如果她中招,自己势必分神,不如先让她回紫云。
反正自己统一苗疆后是一定会去紫云国寻找她的,她可是自己认定的女人。
哪怕面对巨大的困难,他也要想尽办法,倾尽全力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老妇人听了祁耀的话,面色沉了沉,心中暗暗叹息:“少主可真是把这姑娘放在心坎里,真心为她考虑啊,否则怎么这样为她的安危着想?也不知道自己和老头子当初抓了慕容姑娘回来,到底是对是错,是好还是坏。”
却不料,慕容轻舞没有迟疑地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虽然很想尽快赶回紫云国,但现在走我并不安心,你这里还有太多变数。”
祁耀感觉受到了侮辱,他的眼神中浮现了一抹愠色,神情中满是委屈:“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看着面前生气的男人,慕容轻舞只觉好笑,她只能解释道:“你也说过,我走不出密林,我需要你派一个人帮我,而此刻你的身边能用得人很少,所以我不想现在离开。”
听了慕容轻舞的话,老妇人轻轻嗤笑一声,心道:“她到是识大体。”
祁耀听了慕容轻舞的话,嘴角漾起了一抹弧度,语气如微风般拂过人心:“那好,等这边局势稍微稳定下,我让火焱亲自送你出去。”
慕容轻舞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祁耀的这个主张。
老妇人在一旁听的又是一阵愕然,少主放在心中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可以得到圣兽的贴身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