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好男儿建功立业,志在四方。
自己从小不仅聪慧过人,而且武功更是练的出神入化。
前些天,稍微一用计,就把天下第一庄紫云分部的大部分权势揽入手中。
如今,自己真要仅仅因为一个女人,就把一切拱手相让吗?
更何况,为什么是萧炎呢?
那个人不就是靠巴结千夫人而能一直呆在祖父身边吗?
他又有什么真才实学可以与自己一较高下?
让自己对他从此俯首称臣呢?
季莫然的心中涌起了浓浓的不甘。
也因这份在事业上的不得力,不顺遂,让他对始作俑者的季无双再无片刻的温情。
自己从此就要再无权无势,又拿何去谈兄妹之间的浓情蜜意呢?
季莫然的双眸染上了浓浓的烈火。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哪怕注定蚍蜉撼大树,自己也要搏一搏!
天下第一庄的千机阁中。
千夫人盈盈素手为进门来风尘仆仆的季霸天脱去了外套,又贴心地斟上了一杯自己精心烹饪的茶水,柔情似水地递到男人的手中。
季霸天感受到了女子的温柔与熨帖,揽着她往阁中走去,边走边说道∶“炎儿去接慕容姑娘去了。”
千夫人听到慕容轻舞的名字,顿住了脚步,通红了眼眶∶“霸天,你总是为我着想。”
季霸天威震天下,名声在外,可是千夫人一掉泪就瞬间没折了。
他把茶杯往随侍手中随手一递,粗粝的大手,手忙脚乱地去拭千夫人的泪珠∶“炎儿虽然在我身边长大,我也对他寄予厚望,但此次却是他与然儿的公平竞争。你莫要多想,徒增不必要的伤感。”
千夫人摇了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沾满了白皙粉嫩的脸颊∶“霸天,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怀疑那慕容姑娘是我的女儿?”
叱咤风云的季霸天被千夫人一句话问得瞬间懵逼了。
一万个问号在他脑中闪现。
她是恢复记忆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
是自己身边的谁,透露了风声吗?
……
而现在,自己到底又该怎么说呢?
说是吧,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在意她的过去?
说不是吧,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对她不实在?
季霸天抓耳挠腮,左看看右看看,左望望右望望,一时间没有了章法。
只听见千夫人“哼“了一声,率先进入屋内。
季霸天长腿一迈,急忙跟上,想解释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千夫人斜睨了一眼季霸天,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说着千夫人又似触动了心灵的柔软之处,一时间泣不成声。
季霸天从随侍手中接过帕子,手忙脚乱地为千夫人拭掉眼泪,不忘表白自己的衷心∶“夫人,为夫知道,但为夫一点不嫌弃,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千夫人心情平稳了,又接着道∶“霸天,可是你信我吗?我不记得我生育过,我不记得我的孩子。”
说着千夫人紧张地握住季霸天的手,着急地询问道∶“霸天,你是查到慕容轻舞是我的孩子吗?”
季霸天听到千夫人的话,虎目一瞪,好像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佯装不满地道∶“夫人是在套我的话呀,我还以为夫人是记起了什么呢。”
千夫人被季霸天逗笑了,抚了抚他的手边安慰,边解释道∶“不是的,霸天,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曾经生育过。直至最近我的月事不准,王大夫给我看诊,才无意中提到此事。”
说着千夫人招了招手,她的贴身丫鬟随即拿来了那日季霸天向众人展示的慕容轻舞的画像。
千夫人柳眉轻蹙,柔弱无骨的手抚着画中女子的面容道:“听了王大夫的话后,我的心中就一直有疑虑,而那日我初见这画像又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看着季霸天稍微缓和的眉眼,千夫人又道∶“这份熟悉感,起初我也没有往自己身上想,直至那日我对镜梳妆,心中才又了这中怀疑。这个怀疑悄无声息间就在我的心间,生了根发了芽,我抑制不住,就去问了你的随侍,要了这份画像。”
季霸天叹了口气,抹去了千夫人眼角的泪珠,轻轻怜惜地拥住了千夫人,心中百感交集。
他依旧清晰地记得,两人初见时的场景。
那时他刚征服了南部的一个小部族,而她是那小部族首领抓来的准备犒赏部族中男人的小小紫云国女人。
他犹记得,哪怕身处险境,她的眼神依旧明亮璀璨,犹如夜晚的星辰。
不知为何,阅女无数的他,竟然在那一刻为了这双眼眸着了迷,动了情。
他把她带回庄中,只想着宠幸几日,也便与曾经那些女子一般,不会再让自己魂牵梦绕了。
可事与愿违,她就像一个潘多拉的宝盒,更像一株让人上瘾、戒不掉的毒草,总能让自己欲罢不能。
后来,他派人查了她的身世,知道她曾经是紫云国宰相的青梅竹马,两人还曾共结连理,共同育有一女。
而她的妩媚多姿,绝世姿容,还曾让紫云国的皇帝不顾伦理,把她抢入宫中,喂了失忆丸。
他深感她的魅惑众生,也曾冷落她许久,只可惜自己终究情根深种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从此,他只倾心待她,只求后半生就是新生。
从此,二人不求同日生,但求死能同穴。
季霸天把千夫人拥入怀中,轻声安慰道∶“过去的事情何必记得,如今你有我,一切无需多虑。无论你是怎样,我都会如往日一般待你。而慕容姑娘,如果你喜欢,咱们就认下,不好咱们就不认,不必挂怀。”
千夫人听了季霸天的话,小鸟依人般在他的臂弯中点了点头,心想:“慕容姑娘果然是自己的女儿呀。”
她的眼眶不由又红了红。
季霸天亲了亲千夫人的眼角,佯装责备道:“不知为何,你这几年变得如此爱哭。”
千夫人斜睨了季霸天一眼道:“霸天,你不喜欢吗?”
季霸天嗤笑了一声,点了点千夫人风韵犹存的面庞,揶揄道:“你总是爱多想,我不爱你,还能爱谁?看来爱你的次数还是不够多啊。”
听着季霸天含义丰富的话,千夫人霎时羞红了脸庞,臊地往男人的臂弯深处使劲躲了躲。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今生得以遇到这个男人,也是自己的荣幸啊。
但是转瞬间千夫人又想到了萧炎,着急地抬起头,深情地望着季霸天说道∶“不行!认下了,怎能再嫁给炎儿?”
季霸天眼眸中精光闪现,重新揽回千夫人,一点也不着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和我一起静观其变吧。”
千夫人还是不放心∶“可是……”
季霸天却一点不想让儿孙那一辈一团乱麻之事,影响他和千夫人的温存,此刻他只想和千夫人耳鬓厮磨“夫人,你所有的疑虑都会逐渐解开的,现在你该好好陪为夫才是。”
千夫人的反抗声瞬间被季霸天霸气地吞入口中,一时间春宵帐暖,浓情蜜意。
随侍们、丫鬟们看得面红耳热,纷纷退出了房间。
在沙漠中徜徉多日,尽情饱览迤逦风光的三人,心情愉悦。
这日在萧炎这个东道主的领路下,终于避着官道,抄着捷径,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天下第一庄的总部。
天下第一庄的总部占据地形优势,地势十分险要。
李长绝由衷地叹道:“此地可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呀。”
层峦叠嶂的山石,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深不见底的悬崖。
萧炎听了李长绝的赞叹,笑了笑,直言不讳地傲气道:“所以我们天下第一庄,如果说有与天下叫嚣的资本一点也毫不夸张啊。”
说完萧炎还挑衅地看了看紫云国的第一大将李长绝。
李长绝没有理会萧炎的叫嚣,沉稳地查看着周边的环境。
慕容轻舞听了萧炎的话,却突然想起了那个传闻中,一音符即可封喉的琴杀,不由好奇道:“你们天下第一庄的琴杀真有那么神奇?”
萧炎眼神中划过一丝暗淡,声音低沉,不无遗憾地说:“我从小养在外祖的身边,也没有那份幸运一睹琴杀真容,这是只有天下第一庄下任庄主才可以窥探得到的机密呀!不过你可以瞅准机会问一问外祖他老人家,看看他怎么说。”
慕容轻舞的眼前浮现了一个魁梧的须发皆白的老人家手抚古琴的形象,不禁感到一阵违和,赶紧摇了摇头道:“你真是个损友,既然是下任庄主才可以窥探得到的机密,你让我去问,是嫌我活得太长吗?”
说罢,慕容轻舞朝萧炎的后背毫不留情地拍了一掌。
萧炎疼地“嗷嗷”直叫,解释道:“你也算两国使臣呀,他怎么可能杀你啊?顶多沉默不语罢了。”
萧炎的心中却在想:“杀了你,他会不敢去见母亲的,而外祖可是三天不见母亲,就食不知味的人啊,杀谁也不会杀你啊。”
想着想着,萧炎仿佛看到了那两人的相处,冷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灿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