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凌波宫，果不其然，远远的就看到了凌妃等侯在宫门的地方，朝着她们这边张望着。
“娘娘，他们回来了。”
老嬷嬷眼尖地看到了不远处越来越清晰的人影，凑到妆容精致的凌妃耳边汇报着。
“嗯，看到了。”
凌妃点头，在老嬷嬷看不到的角度里，眼眸之中飞快地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色，似遗憾，似懊恼，似……庆幸。
南宫霖一行人顺利归来，凌妃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表达她此刻复杂至极的心情了，更加不知道如何面对南宫霖那双眼睛。
从小，这个孩子的眼睛就好似特别犀利，好像能透过她的双眼，直接看进她的心里深处去，是以，她一直都无法全心全意地去照顾和呵护南宫霖。
母子两个表面上看起来如同这诺大紫月国皇宫里面其他妃嫔和小皇子们的关系没有多大区别，但只有他们彼此最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仅只能做到维持表面上的和平罢了。
从前，她懊恼过，挽救过，甚至做了很多事情，想要拉进母子两个的关系，但是好像都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最终，她一点点心灰意冷了，热情的火焰凉了，便也随之任之了。
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她的亲生儿子，关系再如何僵硬，血缘关系也是切割不断的，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原来……都错了……
全都错了……
“母妃，儿臣回来了。”
南宫霖走近了凌波宫，小小的身子直直地站在凌波宫的宫门之处，双手规矩地垂在身子的两侧，小小的脸微微扬起，清澈透亮的眼睛里倒映出凌妃的影子。
凌妃在南宫霖这样明透的目光之中，突然就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心底也浮现出了越来越多的懊悔和愧疚的情绪来……
“回来就好，累了吧？你快点带他进屋子里休息吧。”
凌妃有些慌张地转移了目光，移到了南宫霖身后的慕容轻舞和黄鹂的身上，吩咐道。
“是。”
慕容轻舞点点头。
“那儿臣就先进屋休息去了。”
南宫霖对着凌妃行了一个礼，看到凌妃颔首后，便抬腿径自进了院子。
作为宫女，慕容轻舞和黄鹂也跟了上去。
经过凌波宫宫门口的时候，同凌妃擦肩的那一瞬，慕容轻舞不动声色地抬眸看了她一眼，将凌妃眼中轻微的情绪变化都收入了眼底。
心中那种异样的感觉越发强烈了几分……
哪有自己的亲儿子顺利通过了扶桑府的考核，当娘的还能这般淡定的？甚至连一句夸赞南宫霖的话都吝于说出口？好似两个毫无任何联系的路人？
果然没错，这母子两个，很有问题。
两人的母子关系，也是说不出来的微妙和诡异……
“徒弟，你过来。”
回到了南宫霖的偏殿，慕容轻舞想了想，还是向南宫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没有什么疑惑，由当事人来解说还解不开的。
“黄鹂，你先出去到厨房里，换一壶茶水过来。记住，要凉茶。”
等到南宫霖眼神带着些许的不解走到了跟前，慕容轻舞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转头看了一眼一旁杵着的黄鹂，吩咐道。
正好，她口干了，需要一壶凉茶解解渴。
而她待会儿要问的事情，黄鹂也不适合继续留在这屋子里。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并不一定是好事。
特别是这皇家的事情，更是如此。
不让黄鹂知道太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出于对她的保护。
“师傅，您有什么想问徒儿的吗？”
等到黄鹂转身带上了偏殿的殿门，走远了以后，南宫霖看向慕容轻舞，主动开口道。
慕容轻舞这般明显地将黄鹂支开，除了有什么特别的话要单独询问他以外，南宫霖想不出来其他的可能。
自然，对于南宫霖能猜到这一点，慕容轻舞也一点都不意外。
她点头，眼睛直视着南宫霖的小脸，心中微微思索了一番措辞，缓缓开口道:“徒弟，你老实告诉我，你跟你的母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南宫霖和凌妃是大家眼中的母子关系，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无论是凌妃，还是南宫霖，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哪里像是一对儿母子了？
疏离地仿若彼此生命旅途之中的路人，没有一点温情可言。
“……”
南宫霖的小脸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低着头，让人看不真切他此刻的真实心情。
“不能说吗？还是说……信不过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