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有一天有个女人敲门,我们正吃饭呢,你的姥姥说,谁啊,这个女人说,是我,是你家邻居介绍我来的,你的姥姥下地一开门吓了一跳,这个女人手里怎么拿着小被褥,小衣服,这个女人进屋子说,你家的孩子,你养不起,饿死不白瞎了,我家条件好,我家两口子是干部,没孩子,非常苦恼,那家这么多孩子,也不差这一个,你干嘛要给他饿死。
这个女人要拿着小被包你的四姨,这时你姥爷发话了,说:“先回去吧,过完年再说。”
就这样,这个女人将四姨已经包好,准备抱走了,但是这个女人没有办法,又将他放到炕上了。
这个女人说:“这小被褥我先不要了,等过完年,我再来。”
看着那个女人不想走的样子,他总是回头看你四姨,这个女人走了,小女孩问妈妈:“那我四姨后来怎样了?”
我的妈妈从来都在床上躺着,他讲起四阿姨坐起来了,说:“你四阿姨过了半个月,我们全家正吃饭的时候,就听到你四阿姨一声惨叫,那声音非常凄惨,凄惨让人发抖。”
我问妈妈:“家里给他起名字了吗?”
我妈妈说:“你的四阿姨的名字是大舅给起的?”
我说:“那名字怎么是他给起的?”
我妈妈说:“那是因为你姥爷那时候出事了,你姥姥得出去打工,你姥姥胆子小,他半夜回来,他走到小树林把他吓的,他总觉得后边有个人跟着他,他吓的头发丝都竖起来了,就这样,你姥姥半夜下班,那时候你姥爷蹲监狱,你姥姥半夜上班,只剩下我们姊妹五个,加上金花,那是滋味六个,出生后,他的身体很虚弱很虚弱,虚弱的脑袋都糊涂了,想不起来给这个孩子起什么名字,是大舅给他起的,叫金花,我问妈妈,大舅那时多大,妈妈说,你大舅那时刚十二岁。”
我问妈妈:“他怎么给四阿姨起个叫金花的名字,就是因为你大舅放学之后捡了一角钱,他高兴的直蹦高,他从来都是分文没有,他捡到这一毛钱,没有回家,他跑到电影院看电影,这是他从小到大看的第一场电影。”
我问他:“他看的什么名字名字的电影?”
妈妈说:“看的是五朵金花。”
就这样,你现在,妈妈跟我说:“你现在吃个馒头,吃个大葱,你还觉得委屈,妈妈小时候哪有馒头,邻居到我家给送了一盆嘎子汤,那是人家吃剩下的,全都是耗子屎,他剩菜剩饭舍不得倒,全都送给我家,我还记得有一次,爸爸妈妈去买了两桶豆腐渣,我和二姐饿的急了,是一气吃了半桶豆腐渣,你姥姥和姥爷回来了,给我和你二姨好顿打。”
我问妈妈:“那吃豆腐渣怎么挨打?”
妈妈说:“这豆腐渣是一个月的口粮,你一下子吃了半桶,那刚够几天的。”
妈妈跟我说:“你不知道,那时你姥爷在监狱里,姥姥半夜打工,家里就剩下我们姊妹五个,你大舅十二岁,他给我们烙饼,烙的就像铁那么硬,那时候妈妈在锅台蹲着,饿啊哦啊,他差一点就饿死了,孩子,你现在有馒头吃,比妈妈小时候强多了,我又问妈妈,你小时候那么哭,难道我姥姥家没有亲戚吗,我妈妈这时讲的更来劲了,他两只眼睛瞪的好大很大。”
妈妈说:“你姥姥十岁,他亲妈就死了,你姥姥有个弟弟不会说话,你姥爷成分是地主,你姥姥小时候别妈妈还苦啊,你姥姥亲妈活着的时候还行,因为你姥姥他父亲是一个大地主,别人家的穷孩子哪有钱上学的,但是你姥姥,他就是因为他父亲是大地主,他可以领着哑巴弟弟每天都去上学,后来你姥姥读了小学四年级,他就不念了,他那个哑巴弟弟也跑回来不上了。”
我问妈妈:“我姥姥为啥不上学?”
妈妈说:“就是因为他亲妈死了,我问妈妈,我姥姥的亲妈是怎么死的?”
妈妈告诉我:“你姥姥的亲妈就是因为他的爸爸找了一个小老婆,所以你姥姥的亲妈一气之下就上吊了,你的姥姥和他的哑巴弟弟厄运就来了,这个小老婆妖妖道道的,他连着就生下了两个姑娘和一个小子,这个后妈对你姥姥不好,一天不是打就是骂,还不给饭吃,你的姥姥领着哑巴弟弟就到妈妈坟上哭,你姥姥说,妈妈,你走了不管我俩了,我的爸爸给我娶个后妈,后妈对我们不好,你的姥姥苦苦的在后妈的折磨下,长到了十八岁,这时后妈就起了坏心,那就是你姥爷,他是一个华侨,你姥爷从小十八岁就离开了他可爱的家乡,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离开的,到最后也是一个迷,你这个姥爷可不简单,念书不多,六年的文化,但是他会了好几国话,日本话,韩国话都会过,听说他给日本人当过翻译,他到底娶了多少个老婆,妈妈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姥爷在日本开大饭店,你的姥爷还有一门治病的本领,外人管他叫神医,那就是医院治不了的病,他都能治,比如一个胳膊起了红线,到医院就得截肢,到你姥爷这,他配电药以毒攻毒,这个胳膊的红线就彻底好了,你的姥爷本事太大了,有一天,你的姥姥在家正让他的后妈在家用鞭子毒打的时候,你的姥爷穿的是刚当西服,系着领带到你姥姥家敲门,那时候,你的姥爷已经三十九岁了,他就冒充小伙子,进门之后,你的姥姥后妈一看来了一个商人,看样子,这个商人很有钱很有钱,你的姥爷就跟你姥姥的后妈在嘀咕了什么。
你的姥爷跟后妈说:“我有的是钱,我是从日本来的,我眼眶子高,我我挑花了眼,我一直挑到现在,如今我是未婚,听说你有个女儿,今年十八岁了,个子挺高挺苗条,我想娶你的女儿,你看如何不如何?“
你姥姥的后妈,当时不知生,光是笑,这时,你姥爷非常聪明,他从兜里非常聪明,他掏出了许多美元,在后妈面前晃了晃,你姥姥的后妈可动了心,这么一堆钞票,把这个女孩给卖出去划的来,反正他也不是我亲生了,那后妈晃的,说:“成交。”
你姥爷说,我的岁数。
后妈说,没关系,你别说三十九,你就说你二十六。
你姥爷说,那户口本怎么办?
后妈说,藏起来。
这时,你的姥姥听到了,他哭啊,不同意啊,因为他岁数大,比你姥姥,姥爷大了二十一岁,你姥姥趁着后半夜,他们都睡着了,你姥爷也在他家住下了,姥姥后半夜悄悄走到哑巴弟弟跟前说:“可怜的弟弟,姐姐不能照顾你了,姐姐要走了,姐姐要逃命去了。”
就这样哑巴弟弟没有醒,他不知道姐姐要走,看不到姐姐。
就这样,你的姥姥推开了门,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后妈找房子呢,你姥姥推开门后,就听到嘎吱一声,这时,他的后妈说:“怎么的,想跑?”
你的姥姥上学的时候,是一名运动员,你的姥姥拼命的跑,但是他的后妈率领全村的人去追你的姥姥,最后追上去了,将你姥姥活活的拖回去。
后妈劝他说:“这个商人哪方面不好,不就比你大八岁吗,看看你挺高的大个子,一点心眼没有,也就是这个商人年纪大点要你,你跟着商人,他比你大,他会疼你,会照顾你,不比在我后妈眼皮子底下享福吗。”
就这样,你姥姥嫁个了他,但是啊跟后妈提个条件,说:“我走可以,我要带走弟弟。”
那时候,你的姥姥还有个太老,也在他家,但是你姥爷毕竟是一个商人,他说带着哑巴弟弟,我可不同意,那多大的麻烦,你姥姥的后妈说:“那,他有个太老,一个哑巴弟弟,这两个任你选一个。”
这个商人灵机一动,看着老太太岁数大:“这个老太太已经八十多了。”
他带着他,他能活几年,最后,你姥爷同意你姥姥带着他的姥姥。
就这样,他的后妈给他打扮了一番,他就跟商人走了。
你姥姥觉得跟他能幸福,你姥姥跟他过日子的时候,邻居总说,你家这个二十六的,怎么岁数这么大,邻居有好几个二十六的,你姥爷将户口本藏起来,你姥姥根本不知道他真正的年龄。
就这样,你的姥姥想跟岁数大的,比在后妈手里强,过了不长时间,他的大佬也去世了。
这时,你的大舅出生了,你的姥爷一看有孩子了,不怕了,将户口本拿出来了,你的姥姥睁眼睛一看,他原来比我大二十一岁。
我恨我的后妈给我推入苦海,就这样,你的姥姥跟你姥爷过的并不幸福,你姥爷总欺负他,有一次,邻居找你姥爷看病,你姥爷给他下了药,但是他配的药跑肚没告诉人家,人家差点就不行了,人家到公安局告他,公安局将手铐给他带上的时候,他给人家治病的老头子病全好了,人家跟他说,我不告他了,他是一个神医,他将病治好了,就这样,你姥姥提心吊胆的跟他过日子,从来没享受过一天福。
后来,我们都渐渐的长大了,你姥爷重男轻女,你的大舅八岁上学,你的大姨九岁上学,等到你妈这块时,你妈十一岁才上学。”
我说:“妈妈,没想到你的童年也这么苦。”
妈妈说:“我比你大舅,二姨,比他们的命还好一点点。”
小女孩问妈妈:“他们的命运比你还苦吗?”
妈妈说:“你姥爷那时在监狱里,家里没有输入,你姥姥领着他们缝手套,一个月就赚四十元钱,缝手套,人家规定哪天送,就得哪天送,如果手套送不去的话,你姥姥就不让你大舅二姨晚上睡觉,妈妈那时候两岁,我可以睡觉,特别是你大姨和大舅,晚上成宿的缝,给他们困的,捧着手套就睡着了,你姥姥这时候手里拿个小棒子,他看谁睡着了,他照着脑子就是一下子,你大舅被打的眼泪哗哗的,你大姨被打,那哭的呜呜的,你二姨被打的都哭不出来,就这样,有多少个夜晚,你大舅,你大姨二姨成宿的睡不着觉,那时,你二姨刚六岁,看人家的孩子,都在母亲的怀抱里撒娇,可是你二姨六岁,那就得白天晚上的缝手套。”
说完,妈妈便哭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