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心棋终于可以出院了,病情也有了好转。出院那天,李宅男男女女,家丁们都纷纷地前来小诊所接她回家疗养身体。李母看见虚弱不堪的心棋被李天赐给搀扶着走出来,连忙地上前一同拉住她未来儿媳的臂膀,朝着大奔而去。
“伯母,实在是太受宠若惊了,这么劳师动众地邀请这么多人来接我一个不知名的小女子出院,真是折我阳寿啊!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极致的弱女子而已,何必请来如此这么浩大场面来接应我呢?太过意不去了……”赵心棋脸红着,不好意思的诉说着。
“赵小姐,何必如此这么直言不讳呢!妳即将是咱们李家大宅的女主人了,这些下人们怎么可以如此怠慢与妳呢?这将会成为日后的一次警钟罢了,让她们从今往日,要把妳当成是李宅的成员之一,大少奶奶的头衔非妳莫属咯,呵呵。”李母热情洋溢地一番说辞将赵心棋说的心里无比的甜蜜,笑地也如此的甜。
上了车,天赐与赵心棋坐在后座,二人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天赐的脸始终还是冰在那里,没了活跃地感觉。自从已经委曲求全地答应了母亲,关于与赵心棋的婚约以后,李天赐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没了生机,也没了男子的那种生龙活虎的氛围了,站在她们两个女人面前的李天赐是一个完全失去了有血有肉,有刚性的男子;反而现在的李天赐是一个阴柔寡断,做事慢条斯理的小男人形象了。
“天赐,待会儿不如先去一趟龙跃吧!好久你没有打理公司上的业务了,该去看看了吧?”母亲大人坐在副驾驶上,转过脸,对自己的儿子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母亲。”天赐还是一副面无表情地说道,始终望着窗外,目光木讷,死气沉沉。
大奔在龙跃集团大厦底下停了下来,李天赐对自己的未婚妻赵心棋和母亲寒暄儿了一阵子后,就打开门,下了车,招招手,示意他们可以先行开车回家歇息了,自己先去公司走走。
刚一走进大厦内,秘书袁宏芳急匆匆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正好撞了个满怀,满头大汗地面对着自己的老总,唯唯诺诺地,颤抖的说道:“李董,您回公司啦?公司最近业务不是很成熟,很多厂家都已经与我们解除了合作关系,并且我们现在还欠了一笔巨额款项与银行。李董,在您不在公司的时候,很多员工都已经跳槽到孙域集团去了……”袁宏芳不敢再往下继续地说下去了,瑟瑟发抖着,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望向李天赐。
天赐没有在大厦下面跟袁秘书一番纠缠,非常地镇定的说道:“走,跟我上去再谈吧!妳这是干什么,上班期间,背着包包是什么意思?妳也是想准备跳槽其他公司了吗?不想留下来了吗?对龙跃没有了信心,是不是?”
“不是,不是!李董,您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会离开龙跃呢,从龙跃集团成立以来,我袁宏芳就已经发誓了,这辈子,龙跃就是我的家,我的家就在龙跃。这是我毕生的梦,也是我以龙跃集团为生计的家园啊!”袁宏芳低泣着诉说道。
“那好,为了证明妳忠心于龙跃,就跟我上去一起患难与共吧!”李天赐微笑着说着,并将一只手掌竖在半空中,想与她击掌为凭。
“嗯,好的。李董,我跟您击掌为凭,愿意患难与共,不离开公司,一同挺过最艰难的时刻……”袁宏芳将包包换了一只手臂挎着,挽住李天赐的臂膀,一起上去了。
走进公司,一片狼藉,前台小姐正在接着来电—那是厂家催促货款的电话,还有合作方要求撤资的来电消息。李天赐一个健步地飞过去,抓起电话,就和里面的一群要账的人一声大吼:“晚点儿来电可以吗?本公司今日不接待任何来电,谢谢合作!”
“通知全体员工,会议室开会。”李天赐对着前台两名小姐嚷嚷道。
挂了刚刚的催账的,和合作方撤资的电话后,李天赐的心里上下忐忑不安起来,如果龙跃倒了,自己也将随即瓦解,李天赐这张王牌将会在洛城这个地方消失,同时,欧洲李氏也将会受到牵连。所以,龙跃集团不能倒下,一定要重振旗鼓,一定要发扬光大,一定要起来!
走着,走着,李天赐感到了天旋地转,晕了过去。恍恍惚惚之中,只见公司上下都手忙脚乱地将李天赐给扶起来,坐在一个工位上,围堵着他,张望着。
“李董,您没事儿吧?”
“李董,咱们的工资什么时候可以结算啊?”
“李董,公司还能撑得下去吗?”
……
一系列负面的问题充斥着李天赐的脑海中,他头晕目眩,被这些负面消息给搅和的一团乱麻。家里逼着结婚,公司里逼着要结算工钱和公司业务上出现的偏差问题,这么一连串的事情接踵而来,促使天赐更加的抬不起精神来了。他真的很想就这么一睡不醒,如一场梦境般,虚无缥缈。
李天赐慢慢地睁开双眼,喃喃地对围堵着他的员工们微弱地说道:“我敬爱地同事们,都去会议室坐好,我要开会!咱们会议室里谈谈吧。”
大家都起身来,一个个都百无聊赖地步入会议中心。一路上,都叽叽喳喳着不停,讲着龙跃可能无法竞争过去,无法挺过这次的难关了。这让天赐感到了沮丧,因为自己的员工们竟然对自己的公司失去了最起码的信心,那么,业绩如何上的去呢?
会议室里,熙熙攘攘的如在菜市场买菜般,没了过去的井然有序,大家都各抒己见,交头接耳着等待着李董的会议要事。袁宏芳先走了进来,将会议中需要的文件都摊在李董的办公桌上,再按惯例地给李董泡了一杯咖啡摆在桌角处的位置。
李董慢慢地走进了会议室,咳嗽了几声,大家立刻都纷纷地安静了下来,坐直身子,像平时一样,眼睛都刷刷刷地望着李天赐那种有轮廓,有棱角的一张俊俏的脸孔。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然后,翻开摊在面前的文件(这是袁宏芳秘书在他近期没有回来公司的时候,精心准备好的),合上了文件,将此返还给袁秘书,回望了一眼袁秘书,亲切和蔼地微微一笑地问道:“袁秘书,您可以给大家解释解释近期为什么公司与几十家厂家产生了矛盾纠纷吗?还有我在公司的时候洽谈多项合作方案,为什么合作方在我不在公司期间,全部解除合约,要求撤资呢?您可以解释一下吗?”
袁秘书缓缓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双手交叉摆在双腿之间,面向李天赐这边,很为难,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模样的一张苦瓜脸。
“李董,我也不知道我该如何跟您解释这个事情。您不在公司这段时间里,很多厂家主都找上门来要账的要账,闹事的闹事;更可气的是,一些合作方本来都已经谈妥了,您在公司的时候。但是,很多都是被其他企业给挖走了……”说到这里,袁秘书不好意思的再往下继续谈下去了,只是一个劲地埋下头,不敢望向李天赐的眼睛。
李天赐没有继续地追问于她,慢慢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背着手,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回过头,面对着全体员工。
“各位,龙跃集团如今出现这种事情,实在抱歉;并不是我本意所为,而是因为经营不善所造成的大度亏损。龙跃精英骨干们被别家竞争对手企业给挖走,虽然是龙跃的损失,但是我也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抱怨,感到气愤。毕竟良莠择木而栖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叱咤商场这么多年,如果我连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都领悟不过来岂不是太令人悲哀了吗?”
“所以,这次的例行会议只是给大家的一次郑重地选择何去何从的机会!希望您们仔细地斟酌后,可以给我一个最满意的答复。愿意在公司最困难的时机,想留下来一起度过艰难的可以跟我私聊;如果有人想离开,我也不怪您们,大家都是合作关系,我李天赐以人格担保,大家都有选择去留的权利,您们都是自由的,如果觉得留在这里影响到您们未来的前途发展的话,可以选择更广阔的空间的。在您们加入本集团以来,我李天赐都是抱着‘大家庭的未来由大家一起携手并进共创未来’的态度发展的,应该您们还记得吧?”
李天赐话毕。
在座的各位全体成员们都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讨论着,各抒己见。
“李董,那么,我们如果继续打算留在龙跃集团的话,薪资问题您是如何对待的呢?麻烦您可以在这方面给我们一个最满意地答复吧!”一名元老级别的骨干人物在熙熙攘攘中争抢着大声地问道。
“大家,请安静一下!关于大家的薪资方面,我以人头向各位元老们担保,绝不会拖欠任何人的。这点,希望您们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来对待,好不好?大家的双手劳动,就会有一份收获!”李天赐大声地保证着,声音是那么的宏亮,那么的大声……
一席话圆满落幕,袁秘书站起来,微笑着拥抱起自己的老板,泪如雨下。毕竟,袁宏芳秘书跟随着李天赐左右忙来忙去,洽谈项目和安排会议摘要等事务已经几十年载了,让她突然间选择辞职龙跃,简直对她来讲是一种晴天霹雳。
会议结束了,天赐回到总裁办公室,反锁上门,走到会客长沙发后面,站在一处落地玻璃窗前,双臂抱在胸前,手不断地摸着自己的下巴下面的一撮胡子渣,沉思着。
“李董,您还没下班吗?大家都离开公司嘞。”袁秘书敲门,端着咖啡壶走进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妳也下班吧!我想再待会儿,走时候别忘记锁门,打卡下班。”天赐说道。
“知道了,李董。但是,请您也不要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不要为了公司上的问题,逗留太久哦。”袁宏芳体贴地说道。
言语之中,袁秘书其实早已对李天赐有着超脱不寻常的暧昧关系了。她只是心里明白,李董早已有了未婚妻赵心棋小姐,一直对他退避三舍,不敢靠近。一到后半夜的时候,袁秘书返回公司加班加点的时候,都会看见李董的总裁办公室的灯始终通明着,她就会在他旁边的办公室陪伴着他,默默地守候着他……袁秘书偷偷暗恋李天赐的事情,至今为止都无任何一个公司小职员晓得呢。
她背起自己的包包,欲准备下班。当她离开的刹那间,再次的偷偷瞄了一眼李天赐办公室,虚掩的门微微张开着,李天赐坐在大办公桌前,面对着一叠叠的文件,工厂货款账单和合作方签约的作废合同书,发着呆……他不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处,感到了一阵阵的倦意席卷全身的感觉。
她背着包包,走到门边,透过虚掩的门缝朝里面望去,只见他正手里拿着一个相框,目不转睛地盯着良久……袁秘书摇了摇头,带着沧桑与落寞感蹬着高跟鞋离开了公司。
“哎,顾心,妳到底懂不懂我对妳的心啊?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妳非得把我弄得遍体鳞伤呢?”李天赐对着相框,默默地自言自语着,心里的烦躁并不是公司的事务了!
“我回来啦,伯母!天赐呢?还没回家吗?”赵心棋放下包包在客厅沙发上,走到厨房正在做着香喷喷的饭菜的李母就是一声兴致勃勃地大喊。
模特儿魔鬼身材的赵心棋也长着一副天使的面孔,但,心肠却如蛇蝎般的她嫉妒心极其严重。她靠在厨房门边,跟自己未来的婆婆亲昵地说着心事儿。她的目的很不单纯,一直想挖空心思的了解天赐与创立龙跃的初衷,和李氏在欧洲市场的起源经历。
“伯母,咱们李家在海外实力是不是可以算得上不容小觑的啊?听说,李氏在欧洲市场的稳固地位,让新进入中国市场的腾氏集团的腾华翊感到了芒刺背后了。那么,我们龙跃集团兼并李氏产业是不是一举可以垄断中国市场呢?”赵心棋颇有野心的问道。
李母正在案板上切着蔬菜,听见她这么大口气地质问,手里握着的菜刀哆嗦了一下子,心里产生了一种怀疑。
李母放下手里的菜刀,停止了厨房忙碌做菜的动作,解开身上挤着的小碎花围裙布,转过身面对着她,一双深邃地大眼睛久久地盯着心棋这张令人捉摸不透的脸蛋。
“心棋,妳知道为什么李母最疼爱妳吗?也很希望妳可以赶紧嫁入我们李家来。但是,今天晚上妳的这一番话,让我彻底地打了一个寒颤,不明白妳的真正心思了,我不懂了,妳可以为伯母解释一下吗?”李母带着疑惑地眼神盘问着面前她一直疼爱的准儿媳。
“妈,我回来了!开饭了吗,我快饿扁了呢……”
这个时候,天赐一声长啸将两女人的对峙谈话给打断了。
“儿啊,你回来啦!赶紧换衣服,洗手吃饭。”李母热情地,满脸堆笑地走过去,连忙地伺候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开心地说道。
“妈,您刚刚在厨房里面再跟谁说话啊?我好像听见您在盘问些什么事情了……”李天赐用眼神轻蔑了一眼站在身后准备着碗筷的赵心棋,抓住母亲的手,轻轻地问道,生怕触怒,使母亲激动!
晚餐准备就绪了,就三个人就坐席位,气氛异常地感到尴尬起来……
“伯母,您多吃点儿啊!这不是您最爱吃的红烧鲫鱼吗?我夹给您哈。”赵心棋为了将场面的气氛给弄活跃一点儿,就先开口打破了冷清的僵局。
“心棋,伯母有事想我们三个面对面陈述一下……”李母插话道。
话未落音,赵心棋故意地将一支木筷给掉落到地板上了。
“抱歉,伯母。不好意思我拾下筷子可以吗?”赵心棋弯下腰,装作拾筷子的样子,在下面平复了下身心。
起来后,心棋的脸蛋被涨的通红,结结巴巴地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这时,李母对她的儿子问道:“最近,公司上的业务还好吧?没有什么问题吧?”显然,李母尚未发现赵心棋的心思。
“不是很乐观,母亲大人!”
说着,李天赐放下手里的碗筷,停止了吃饭的动作,做了一个很抱歉的表情,对母亲诚恳地回答:“母亲,坦白说,最近不在公司这段时间里,公司的状况很不好,不是很景气。亏损大大的多不说,之前洽谈的合作方全部要求撤资合作协议了。现在我们可以这么说,龙跃集团完全处于萎缩时期。大量公司精英骨干人员都被孙域集团给挖空了,仅仅剩下不到二十的元老们始终留在龙跃,大家何去何从,造化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哎!”
赵心棋一听到这则骇人听闻的消息,龙跃集团部分员工被孙五给挖走了,知道孙五开始行动起来了,准备一举想吞并李天赐在洛城的势力。这样一来,对她以后的前程未来,嫁入豪门的梦想成为了绊脚石。一时间,她手里的木筷子又掉落了下来,双手颤抖了起来。
“怎么了,心棋?哪里不舒服吗?”李母回过头来,握住她冰冷的手,和蔼可亲地说道。
“没,没没事,伯母……吃好了吗?我来洗碗吧!”
说着,赵心棋站了起来,就开始哆哆嗦嗦地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筷碟盘,乒里乓啷地叮当作响。手忙脚乱的她顿时就被一只碗掉落厨房瓷砖地面给划破了一道伤口,血流不止。
李母连忙地跑到厨房,握住她沾着血渍的手指,对正在餐厅里坐着沉思公司事务的李天赐大声地喊道:“天赐,去把急救药箱给妈妈拿过来,心棋她受伤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心棋?万一玻璃碎片扎进肉里,不是钻心地疼痛而导致失血过多而亡吗?不要小瞧这玻璃碎片,可是利器的啊!”李母一边唠叨着,一边正在为心棋止着血地碎碎念。
晚餐罢了,回到卧房歇息的时候了。赵心棋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眠,她一直都在想着孙五这个老狐狸到底想要怎么做,要怎么对付天赐。她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才能帮助天赐,让孙五不要打龙跃的注意。但是,她一百个脑袋想着,孙五这个野蛮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绝佳时机打败龙跃呢,商场如战场!根本不可能退让一步的啦。
“哎呀,真是烦死了!怎么办,我该如何帮助天赐,帮助龙跃翻身起来呢?”赵心棋在床上不停地翻滚着,抓耳挠腮着,紧张不已。
李天赐和袁秘书正煲着电话粥着,正在打探着公司里近期离职员工的一些其他业务上的往来问题。袁秘书一五一十地全部透露出来公司员工的集体跳槽事件,被孙域挖走人才的根源在哪里。
“李董,根据我的观察得出,公司里大量的骨干业务精英人才被孙域挖走的最直接地根本原因就是妄图想乘虚而入,乘着您不再龙跃的时候,或外出的良机,一举架空咱们。但是,李董,您有没有发现其实上孙域那里有一个最大的漏洞没有补救好——那就是他们那里的人员储备都是散漫的,吊儿郎当的,甚至里面的员工没有完整的培训制度,规章制度也欠缺,人员都是有私心偏向自己的利益,不会团结共处,这就是他们必败的法宝。只要咱们抓住他们这项弱点,就可以一举攻下他们的老巢,将咱们的骨干们都拉回来。”袁秘书诚恳地道出了几十年载中的根本。
一通电话,让沉睡中的李天赐瞬间儿清醒了过来。挂断了袁秘书的这通及时来电,天赐下定决心要与孙五来一场硬碰硬的较量。几十年载,这场商场上的杀戮终于需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