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影子的身后,行走在星空古路之上,曹飞将灵识扩散到极限,同时也紧紧锁定着前面的影子,细细感知影子的虚实,想要弄清楚它究竟是什么。
两者一前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曹飞耳边忽然想起了一阵流水声,他悚然一惊,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脚下的星空古路,竟然变成了一条深邃的河流。
他刚才一直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影子身上,所以没有发现星空古路的变化,这条河只有十多丈宽,一直延伸向无尽的虚空,河水是一种纯粹的透明,如果不是反射着虚空中的点点星光,肉眼根本就看不见。
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河面,这河面非常平静,宛如镜面一样,每当脚步踏过,便会产生一圈圈涟漪,互相碰撞着消于无形。
影子依旧在前行,曹飞虽然惊异于这条长河的出现,但还是跟了上去。
经过细致观察,他发现那影子的状态很怪异,似乎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束缚住了,前进时,每时每刻都在竭力挣脱,当它挣脱束缚的时候,便会前进一丝,而后再次被束缚,接着再挣脱出来,再被束缚住,如此交替循环。
但随着影子走的距离越来越远,这种束缚也在减弱,一开始的时候,它每一息都在挣脱束缚,到后来,变成了几息时间挣脱一次,最后更是达到了十几息时间。
随着影子挣脱束缚的间隔缩短,它身上的散发的气息也越来越恐怖,仿佛一尊正在悄然觉醒的神祇,同时,它也变得越来越清晰,隐隐约约已经可以看出它的穿着。
曹飞暗中推测,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它便会显现出真实面貌,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从虚无中挣脱出来,真正出现在这个世界中。
感受着那影子越来越强大的气息,曹飞暂时没有继续观察,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脚下的长河之上。
和那影子越来越轻松不同,曹飞越是深入长河,便越是感到一股极强的排斥力,就如同一只看不见大手,想要将他推回去,如果不是他本身战力惊人,早就已经被推出长河了。
跟着影子的这段时间,曹飞慢慢发现,那影子对他不但没有恶意,而且似乎还想要带他去某个地方,每当曹飞跟不上的时候,影子都会停下来等待,但影子除了前进和等待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不管曹飞如何呼喊,甚至是攻击它,它都不理不睬。
行走在这条长河之上,时间似乎都变得缓慢了,曹飞已经不记得走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原本平静的长河两侧,竟然掀起了巨浪,就好像是两道水幕,将长河与虚无隔离开来,在那水幕之上,更是出现了一道道飞速闪过的画面。
这些画面繁复异常,没有任何规律,有时画面上闪过一块石头,下一刻,那石头所在的地方,竟然变成了一片大海,又或者是出现一座宏伟的城池,然后那城池慢慢的变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小村落。
这些画面看上去,就像是时间在回溯,出现了很多曹飞从未见过的地方和生物,越是继续深入长河,这些画面给人的感觉,也就越发的古老。
终于,曹飞在其中看到了人类的影子,虽然这些影子闪动的极快,但他还是从中发现了一些极为熟悉的地方,其中就有盘古大陆。
他看到盘古大陆上有许多宗门在争斗,也看到了一些天才人物互相争锋,更是看到了一场惊天大战,无数强大的存在在互相碰撞,几乎将整个盘古大陆崩碎。
“这……这是上古之战?”
曹飞心中惊讶,他在那些互相碰撞的强大存在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那影子正是通天,他站在虚空之中,看着几乎都要崩碎的盘古大陆,转身去了一个奇异的地方,从那里拖了一条巨大的石柱回来,将石柱扔到了盘古大陆上,定住了快要崩碎的大陆。
画面极速转动,在走过一段相对平静的时间后,又有一场可怕的战争爆发了,这一次,比上古之战还要恐怖,交战的双方崩碎了无数星球大陆,连混沌都被打散了,曹飞在那些画面中,看到许多圆满境九重天的强者陨落,这其中有人族,也有其他族群,他看不清那些人的相貌,只能判断出境界。
曹飞此刻已经走的几位吃力,甚至将本源印都取了出来,这才抵御住了长河中那强大的排斥力,正当他惊骇于这些画面时,忽然,长河两侧的巨浪陡然向内收缩,在前方汇集成了一个点,那影子径直闯了进去。
稍稍犹豫了一会儿,他猛然一咬牙,迈步踏入那个点,下一刻,身边的虚无轰然消散,取而代之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古老的大地,浓郁的洪荒气息扑面而来。
“欢迎来到太古!”一道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曹飞心中一惊,急忙转身看去,发现自己身边竟然站着一个人,这人身穿麻布衣,相貌十分的普通,属于扔到人堆里毫不起眼的那种,唯有一双眼眸亮若骄阳,被他的视线扫中,就好像面对两颗太阳一样,但并无炽热的感觉,反而让人感觉十分舒服,连心神都变得宁静起来。
“太古?你是谁?”曹飞讶然道。
“我?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别人都叫我人王!”对方淡淡一笑,轻声回答道。
“人王?!”曹飞差点叫出声来,这个名字来头太大了,传说是人族的至强者,正是因为他,人族才会从无数位面大陆上的无数族群中脱颖而出。
通天曾经说过自己是人王麾下的三大战神之一,而且从他当时的语气中就能看出,他对人王的崇敬。
曹飞心中惊骇,沉声道:“你真的是人王?可是传说中,你已经在太古时期就陨落了啊?”
人王点点头,笑道:“没错,从你的角度看,我的确已经陨落了!”
“那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曹飞已经彻底迷糊了,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这里是太古,我们走过的那条长河,乃是时空长河,你现在已经身处太古了,而在这个时间点,我并没有陨落!”人王细细解释道。
“时空长河?难道说,你竟然从太古时期跨过时空,去到了未来,将我带回了太古?”曹飞目瞪口呆,这手段也太匪夷所思了。
“没错,虽然有些吃力,不过总算是成功了!”人王淡淡一笑,轻声回答道。
“我能问一下,你为何要将我带到太古来吗?我原本应该是在九霄玉龙阙的试炼空间中,为何莫名其妙的就进入了时空长河?还有,进入试炼空间的人有很多,为何你偏偏挑中了我?”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曹飞还是将其他问题全部压了下去,问出了他心中最大的疑问。
人王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因为你身上有本源印!我虽然可以跨越时空,但如果没有本源印,我也无法定位时间,而且最重要的是,只有身具本源印的人,才有资格来到这里!”
曹飞眉头一皱,抬手在空中一抓,本源印瞬息从神海中飞了出来,将本源印放在眼前,他迟疑着说道:“为什么拥有本源印的人才有资格来这里?”
人王摸了摸下巴,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这件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我还是带你亲自去看看吧!”
说完,他随手撕开了空间壁垒,一步迈入其中,曹飞稍作迟疑,很快也走了进去,两人瞬间穿越无数距离,来在了一条河边。
河岸之上耸立着一块直入云霄的巨石,巨石上篆刻着无数神秘符文,这些符文曹飞并不认识,当两人来到这里之后,曹飞好奇道:“这是什么地方?”
“封魔禁!”人王看着巨石,面色变得有些凝重。
曹飞一挑眉:“封魔禁?”
“你知道深渊族吧?”人王转头看着他问道。
曹飞点点头,说道:“知道,神域之城最强大的族群之一,他们和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封魔禁之下,封印的便是深渊族!”人王语出惊人:“这方巨石乃是神帝亲自竖立的,已经镇压深渊族无数岁月,但自从神帝消失之后,封魔禁越来越弱,过不了多久,深渊族便会脱困而出,到时候,便是一场波及所有位面的战争!”
稍稍停顿了一下,人王忽然莞尔一笑,道:“对了,我就是在那场战争中陨落的!”
曹飞听到人王的话,露出一丝古怪之色:“你既然可以跨越时空长河,知道自己会陨落,也知道深渊族将会脱困,为何不提前阻止呢?据我所知,深渊族并不是很强啊,在他们之上,还有神族,妖族和巨族,就算你们阻止不了,也可以去找那个什么神帝啊!”
人王哈哈一笑,道:“如果可以阻止的话,我等早就阻止了,但深渊族的强大程度,不是你能想象的,在时空长河之中,你应该看到过太古时期的那场战争,无数位面联合起来,也只是勉强能和他们对抗而已!另外神帝早已经消失,根本找不到任何踪迹!”
“可这和本源印有什么关系吗?”曹飞不解道。
“不要急,我从头开始和你说起吧!”人王看着封魔禁巨石,眼中带着一丝迷离,似乎在整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