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端笑着摆了摆手,意思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气。但是转头看了看曹惋惜,又看了看梁云天,他到底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云天,我虽然说自己其实并不那么八卦,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跟曹惋惜交往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你未娶她未嫁,即使你们在一起也绝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你为什么怕被别人知道啊?”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其实就是在等着梁云端问出这个问题的梁云天忍不住乐了,呵呵地笑了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我们目前只是在尝试着交往,还没有最终确定关系,所以暂时不想让人知道。不然万一到时候曹惋惜发现我不是她心仪的对象,那传出去岂不是徒然给人增加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所以我们想等关系最终确定之后再公开不迟。”
哦?原来是这样吗?不过梁云天的说辞挺有意思的,他不说“到时候发现我们不合适”,而说“到时候曹惋惜发现我不是她心仪的对象”,那就说明在他心里已经认定了曹惋惜,现在只等曹惋惜来认定他了。
“我知道了,我会的,谢谢梁副总提醒。”曹惋惜点了点头,似乎十分感谢的样子,但是她的眼眸中,却有着比梁云端更复杂的内容。
公众场合毕竟不适合长时间地谈论私事,所以等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之后,梁云天立即将话题转到了公事上:“哥,你刚才说星空花园那边的项目怎么样了?”
“我?哦,是的,刚才说到这里了。”被曹惋惜这一打岔,梁云端的思路也中断了,所以顿了顿之后才重新反应了过来,“我刚才说,星空花园那边的工程一切顺利,目前正在准备进购所需要的材料,以便择日动土开工。”
梁云天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总之星空花园的项目就由我们两个全权负责了,这个项目是集团今年的重点项目,绝对不能有丝毫差错。”
梁云端点了点头,看看公事已经汇报完毕,他便起身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梁云天和曹惋惜。出门之后,他的脚步微微顿了顿,然后略略回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身后的一幕,一抹微微的冷笑浮现在了他的嘴角,然后他转过头加快脚步离开了。
办公室里的两人没有看到梁云端的动作。看到梁云端离开,梁云天便干脆放下手头的工作,看着曹惋惜问道:“找我有事?”
曹惋惜其实想要侧面打听一下梁云天的情况,尤其是他的家庭背景等方面,因此便故意笑了笑说道:“找你就一定有事啊?没事我不能来吗?我想多了解你一些,以便尽快看清楚你是不是我心仪的对象,不可以吗?”
“可以,就怕你不来,”梁云天失笑,感情她对刚才的话上心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告诉你:我随时欢迎你来骚扰我,近距离地观察我,如果你高兴,大可以拿着显微镜过来好好剖析剖析我,看看我是不是你心仪的对象,怎么样?”
“谢了,我没那么变态,”曹惋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终于肯大发慈悲说正事了。她把手里的一份清单放在了梁云天的面前,接着说道:“是保健室需要进一批药材,还需要进几样设备,清单我已经列好了,请你过目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
不等她说完,梁云天便摇了摇头说道:“请示什么?我不是已经把保健室的事情全部交给了你了吗?有什么事你做主就好了,基本不用经过我这一关。喏,缺什么你去买什么,不用跟我说的。”
这份无条件的信任当然让曹惋惜异常感动,所以她脸上的神情也更加温和了些,摇头说道:“话是那样说没错,但过场还是要走的。不管怎么说你都是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是我的上司和领导,我总不能太不拿你当盘菜了吧?”
堂堂星空神话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居然只是被人拿来当成了一盘菜?梁云天忍不住失笑:“我这个首席执行官在你眼里什么时候成过菜了?你拿我当过菜吗?什么菜啊?开胃小咸菜?”
曹惋惜也笑,而且笑得特别“奸”,用梁云天的话说,这说明她很有经商的天赋,然后她一本正经地摇头说道:“干嘛那么不自信啊?你可不是什么开胃小咸菜,像你这种级别的男人,最低档次也是一道极品佛跳墙,绝对的香气四溢,令人垂涎三尺!你没听到梁副总刚才的话吗?喜欢你的人多得是呢!我要是不赶紧下手抢一筷子,你就会被别的女人给吃得皮毛不剩了,到时候连汤都没有我的份儿!”
“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曹惋惜这番比喻显然非常精彩,所以一向冷酷狠辣、在众人面前面无表情的梁云天居然毫无形象地跺脚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满脸的五官都挤到一起去了,“曹惋惜你……你真会说话……我哥什么时候那样说过了?你……哈哈哈……你这比喻太形象了,哈哈哈……”
没想到自己曹简单单一个比喻,居然把号称“魔鬼总裁”的冷面总裁梁云天逗得笑成这个样子,曹惋惜显得非常得意,因此忍不住晃了晃脑袋说道:“人说星空神话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梁云天虽然俊美无双,但却一向冷酷狠辣,霸气十足,行事决绝,素有魔鬼总裁的外号,那叫一个威震黑白两道,尤其他还有黑道背景,所以在世人的印象里,魔鬼总裁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却没想到居然也有这么不顾形象的时候,我还真是幸运呢,能看到魔鬼总裁的另一面!”
曹惋惜这番话,明显是有其他意思的,因为她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到梁云天的黑道背景,她之所以这样说,正是为了把话题非常自然地引到梁云天的黑道背景上来。
听到曹惋惜提到“黑道背景”这几个字,梁云天的笑声一下子顿住了,片刻之后,甚至连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了起来。微微一声冷笑,他淡淡地说道:“有黑道背景怎么了?有黑道背景就不能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了吗?我已经说过了,黑道背景不是爵位,不能世袭的。难道因为我有黑道背景,我就必须装出一副不可一世的霸气样子和心狠手辣的冷酷样子才可以吗?我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哭哭笑笑,打人骂人吗?”
曹惋惜一听这话,不由温和地笑了笑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你的霸气不是装出来的,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因为霸气这种东西光靠装是装不出来的,它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别人想要还没有呢!至于说冷酷嘛……谁让你在大众面前总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呢?所以他们当然会觉得你不近人情了。”
“我冷酷?你可拉倒吧!”梁云天瞅了曹惋惜一眼,毫不客气地反驳了一句,“我冷酷是因为那个让我无法冷酷的人还没有出现!你看现在,我哪个地方还冷酷得起来?一世英名全都毁在某个人的手里了!”
这话倒是真的。遇见曹惋惜之前,梁云天的确是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可是自从遇到曹惋惜之后,尽管他嘴上经常说得挺凶,一会儿“饶不了你”,一会儿“杀了你废了你”之类的,但是实际上,他什么时候真正伤害过曹惋惜了?
可是某人却得了便宜还卖乖,听了梁云天的话,她若无其事地扬了扬眉毛说道:“你说我?”
“不然呢?”梁云天瞅了曹惋惜一眼,那意思是“你明知故问”。
曹惋惜哼了一声,回瞅了梁云天一眼说道:“你才拉倒呢!你对我不冷酷?你对我最冷酷了!没见你对别人那么横眉立目的,可是对我呢?动不动就要杀要剐的。”
“你以为我愿意?”梁云天哼了一声,“我对你最冷酷,当然是因为你对我来说最特别,所以我无论如何忍受不了你的逃离。如果你不逃,我只会好好疼你对你,怎么会对你那么冷酷?所以,那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这几句话听在耳中,曹惋惜不由心中一震,居然有些不敢继续往下说了。但是为了弄清楚梁云天的一些背景,以及跟梁云端之间的关系状况,她还是尽力装出了一副平静的样子,并且将话题重新拉回到了“黑道”的问题上,转而说道:“这些话就不要拿出来说了,都是些不堪回首的回忆。不过说真的,我倒是挺好奇,你看我一说起你的黑道背景你就会变脸色,好像很不愿意提起来似的。是不是因为你的黑道背景,所以很多人都会戴着有色眼镜来看你啊?”
“我?”似乎早就料到梁云天会这么问,所以曹惋惜脸上神情不变,微微笑了笑说道:“你问我这句话本身就很多余,因为我在选择的时候,所依据的唯一标准就是这个人本身,从来没有什么附加条件。我不管你出身黑道还是白道,就算你出身‘彩红道’,身上挂满了赤橙黄绿青蓝紫这许多颜色,都不关我的事。”
彩红道?好新鲜的用词啊!这大概是曹惋惜独创的说法吧?不过从她的话里,梁云天却可以很轻易地听出一点,那就是曹惋惜是真的不在乎他是否出身黑道。既然如此,他还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