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梁云天当然不可能为曹惋惜为他做的一切而感动,听到曹惋惜一个劲儿地只是记挂着离开,他自然更加恼怒,顺手扔下了手中的皮鞭,冷笑一声说道:“冷静是吗?好,那我就冷静一些好了。不过就算你有天大的事情也跟我没有关系,我们还是先算算眼前这笔账再说!当然还是那句话,要想跟你算账,我得先把你留住,不能让你插上翅膀飞了!所以……你说我脱了你的衣服拿出去扔了怎么样?这样就算你能打开手铐,也没办法离开这间屋子了,是不是?还有啊,我可以替你拍几张没穿衣服的照片,那如果你真的敢逃的话,我就把这些照片散布得全世界都是,你说,那是不是很好玩?”
说着,他居然真的踏上一步弯下腰,一把抓住了曹惋惜的衣襟。听到梁云天最后几句话,曹惋惜已经吓得瞪大了眼睛:真要被梁云天给脱了了用手铐锁在这里,那她还不得羞死?还有,说什么没穿衣服的照片,那不就是裸照吗?真要被人拍了自己的裸照,那……所以梁云天的话刚一落地,她就大声喊了起来:“梁总!你别这样!你听我说!我真的有事……”
“嗤啦啦”一声脆响,懒得再跟她废话的梁云天对于她的喊叫充耳不闻,抓住她衣襟的手猛一用力,随着布帛破裂的声音传来,曹惋惜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梁云天撕裂,纯黑的抹胸贴身衣物伴随着胸前一大片白如霜雪、滑如凝脂的肌肤顿时出现在了梁云天的面前!
尽管并不是第一次看到曹惋惜的身体,但是在那纯黑色抹胸的映衬之下,梁云天突然觉得曹惋惜的肌肤越发白得耀眼!一刹那间,脑海中不可避免地浮现出了搂着这个身体巫山时那令他眷恋的快乐,梁云天眼中的恨意和寒意居然微微地退去了一些,一只手已经忍不住对着那片雪白抚了过去:“你……真的很美……”
“嗯……”一句话没有说完的功夫,梁云天火热的掌心已经贴上了自己因为惊惧而微凉的肌肤,曹惋惜忍不住吟哦了一声,所有挣扎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停止,倒是出于本能而微微抬起了上身,让自己的肌肤更紧地贴上了梁云天的掌心。
因为这声吟哦,梁云天的眼神再度起了一丝变化,已经透出了掩饰不住的渴望之色。所以紧跟着,他已经在床前坐了下来,口中梦呓一般喃喃着:“曹惋惜……我想……”
“嗯……啊!”曹惋惜突然轻轻地惊叫了一声,因为随着她不自觉地一动,铐在腕上的手铐突然狠狠地摩擦到了她的伤口,一阵剧烈的疼痛顿时传了过来。正是因为这股疼痛,她原本有些迷离的神智顿时清醒起来,这才发现了梁云天那满目玫瑰色的渴望!
上帝!有没有搞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床上这点破事儿?情急之下,她狠狠地挣扎了一下,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立即绵绵密密地响了起来,在原本十分寂静的内室显得尤其刺耳,当然,更刺耳的还有她的喊叫声:“梁总!你快住手!我真的有事要做!我有很要紧的事……”
手铐的声音和曹惋惜的喊叫成功地唤回了梁云天的理智,他的动作也一下子停住了,仿佛因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汗颜,梁云天有些狼狈地把手从曹惋惜的身上收了回来,然后重新抓住了她的衣服,口中冷笑一声说道:“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没办法,你长得这么漂亮,尤其我还看过你在床上的时候那风情万种的样子,所以有点儿冲动。好了,我们还是来做正事好了,我先把衣服给你脱完,然后再去拿相机……”
冲动?冲动你个鬼!正事?正事你的头!
听到梁云天的话,曹惋惜那个气呀,一边气一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两句。她也看得出来,现在的梁云天正是邪性全面发作的时候,看到他疯狂的样子,她知道靠讲道理怕是跟他讲不通了。可阻止签约那件事也是片刻耽搁不得,所以如今想要阻止梁云天,怕是必须出点儿狠招了。
觉察到梁云天的手又抓住了自己的衣服,并且有了发力的迹象,曹惋惜突然一咬牙,冷冷地说道:“梁总,你想不想知道彦飞沫的临终遗言是什么?”
梁云天的动作猛然停止,瞳孔跟着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他紧紧盯着曹惋惜,咬牙说道:“什么意思?”
梁云天,你口口声声怨我对你不够重视,恨我对你不屑一顾,那么你呢?你对我,何曾真正把我当做过你的爱人?在你眼里,只怕从始至终我都不过是彦飞沫的替身吧?好,很好!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期盼的?
曹惋惜不懂,梁云天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因为他爱彦飞沫更甚于爱曹惋惜,而恰恰是因为他在恼恨曹惋惜留在他身边不是因为爱他,而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因为童彤的话,他误会曹惋惜是为了她“真正的男朋友童阳”,所以才刻意接近他的,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而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为彦飞沫的枉死而感到不值。想当初,彦飞沫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而他梁云天对彦飞沫虽然并非男女之爱,但却一直是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待的。如果那真的是一场意外,那么彦飞沫的死还算是很有价值,因为她毕竟救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而且曹惋惜这个人还是他非常欣赏和喜欢的。
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是一个骗局,彦飞沫搭上自己的性命救下的,居然不过是一个为了自己的男朋友而处心积虑想要对付他的卧底!骤然间认识到这个事实,让梁云天如何能够接受?
或许在这样的时候,他才加倍思念起了彦飞沫对他的好,想起了彦飞沫是多么全心全意地爱着他,想起了彦飞沫在的时候,他的日子虽然过得平淡了些,但却每一天都实实在在,不用担心失去,不用担心彦飞沫会移情别恋。
然而当这个人换成曹惋惜以后,梁云天曹直不记得他究竟有哪一天是没有担心过、没有害怕过、没有患得患失过的!跟曹惋惜在一起的日子,其实真的是痛苦多于快乐的。所以,当此刻曹惋惜提到彦飞沫的名字的时候,梁云天才会那么敏感,倒与他是否爱彦飞沫无关。因为他对彦飞沫从来就不是男女之爱,这一点不管是彦飞沫活着的时候还是她去了之后,都没有改变过。
曹惋惜当然不明白梁云天这些复杂的心态,她只是本能地认为,梁云天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他对彦飞沫的在乎远胜于自己,因此她的痛苦一点儿也不比梁云天少。咬紧了牙关,曹惋惜尽力控制着自己开口说道:“你总该还记得,当日彦飞沫被送往医院,并且抢救无效……之后,我也赶到了医院,而在医院的走廊里,你曾经问我彦飞沫临死之前跟我说过什么,还有印象吗?”
梁云天微微皱起了眉,要他如此直接地去回忆彦飞沫临死之前的一幕一幕,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件相当残忍的事情。可是为了弄明白曹惋惜在说些什么,他还是强忍着不可避免的心痛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
然后他便想起了曹惋惜提到的这件事情。不错,当时彦飞沫因为抢救不及,所以送到医院之后不久就断了气。而曹惋惜接着赶到了医院,自己的确曾经问过她这样的问题。因为在婚礼现场,彦飞沫被汽车撞到之后,他的确看到彦飞沫曾经抓着曹惋惜的衣领,十分费力地把嘴唇贴到了她的耳朵上,似乎跟她说了句什么。
可是梁云天也记得曹惋惜的回答,当时她的回答是,“没有,她什么都没说,或者她原本想说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曹惋惜当时明明说彦飞沫临死之前什么也没说,可是今天她为什么又提及了彦飞沫的临终遗言?难道当天,她骗了自己?
想到此处,梁云天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同时将自己抓住曹惋惜衣服的手收了回来,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点头说道:“不错,的确有那么回事。不过当时你不是告诉我,烟儿什么都没说吗?那她又哪来的临终遗言?”
“对不起,那天是我骗了你。”曹惋惜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掩藏起了自己满目的心痛,“其实彦飞沫临死之前,的确跟我说了两句话,只不过……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我不能把她留下的话告诉你。”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当时自己明明看到彦飞沫抓住了曹惋惜,嘴唇急促地动着,极像是跟曹惋惜说了什么的样子,而曹惋惜的神情在那一刹那之间,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原来彦飞沫在最终咽气之前,的确还有两句话留了下来吗?
曹惋惜,你可恶!居然连一个死人的话都不肯告诉我!你是想让烟儿死不瞑目吗?
当然,梁云天不知道的是,彦飞沫临死之前说的那句话本来就是要瞒着梁云天的,否则她才真的是会死不瞑目呢!
此刻听到曹惋惜的话,梁云天倒不急着问出彦飞沫的临终遗言了,反而盯着曹惋惜的眼睛,强忍着被隐瞒了那么久而产生的怒气问道:“我怎么相信你要跟我说的,的确是烟儿的临终遗言?你能骗我一次,就不能骗我第二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