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羽宁在房中作画了一下午,直至傍晚。
“锦绣今日怎么还没回来,往常这个时候该是回来了呀?”粱羽宁放下笔,随手扇了扇。
“许是在路上了吧,有邪云公子护着,小姐应当放心。”锦媛模着粱羽宁画,小心翼翼的画着,虽是新手,但除了速度慢些,其他都不错。
粱羽宁从鼻子中哼了一声,“有他在我才不放心。”
有句话说得好,不怕贼偷,还不怕贼惦记吗?
身边有个身份不明的人,一直跟着,谁知道他什么目的,打得是什么歪主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干什么坏事。
锦媛笑了笑,这种事情,她不好多嘴。
粱羽宁有些累了,坐在凳子上,自己给自己捏着肩膀,捶捶手,锦媛瞧着了,飞快的放下笔,给粱羽宁捏起来。
粱羽宁闭着眼睛,享受着美人的服侍,门咣当开了,有脚步声进来了。
“回来了?”粱羽宁没有睁眼,但她能猜出是谁,虽然今日的脚步声与往日比起来有些不同,似乎多了一丝愤怒,兴许是在外面遇到了不如意的事儿。
粱羽宁许久没听到回应,这才睁开眼,锦绣一脸不高兴的坐在凳子上,瞧也不瞧粱羽宁。
粱羽宁打眼瞧向邪云,邪云倒是没什么表情,一如往常,还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粱羽宁见锦绣如此不高兴,还以为是邪云惹着锦绣了,但看起来不像是吵架了。
粱羽宁站起身来,走到锦媛的背后,把锦媛压到凳子上,轻柔的给她捏着肩。
“邪云公子,怎么就把我家锦绣惹得不开心了?”粱羽宁明知不是如此,也只能找这么个话头了。
邪云微微一笑,“我怎么可能惹锦绣生气,我对锦绣好还来不及呢。”
“把我家锦绣怎么一脸的不开心啊?”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粱羽宁只能再问一遍。
粱羽宁不相信邪云没听出她的画外音,邪云一定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但偏偏不说,让她直白了问。
邪云嘴角抿出高深莫测的弧度,冲着粱羽宁眨了眨左眼,粱羽宁没根本没明白其中的意思,这莫名其妙的放电是什么意思。
但粱羽宁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锦绣很少如此,印象之中几乎没有生过她的气,她们俩在丞相府常受欺负,若是有些不开心,就如此早就已经气死过去了,每次都是闹一小会儿情绪,但马上就好了,再她面前虽然偶有抱怨,但也好的极快。
“锦绣,谁惹你了?”粱羽宁不得不亲自问锦绣,本想从邪云的嘴里知道,哪知道人家邪云根本不卖她这个面子。
锦绣本是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低垂着眼睛看桌面,但此时抬眸看向粱羽宁,眼睛都红红的,满满的怒意。
粱羽宁本是笑着的脸,但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不由得僵住了,她似乎没有见过这样的锦绣,那眼神里竟然像是含着恨。
“为什么我中毒了,你却不告诉我?”
锦绣这一句话,就是一声闷雷,在粱羽宁心中炸开了花,弄得锦媛都僵住了。
粱羽宁看向邪云,这事儿邪云可是知道的,可她没想到邪云居然告诉了锦绣。
“锦绣,你听我解释,邪云他……”
可粱羽宁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锦绣打断了,“现在整个安王府都知道了,我是傻到帮你吃了有毒的菜,但你却连告诉都不告诉我一声,你安的是什么心,原来你给我自由身,不过就是想让我给你送命。”
“锦绣,不是这样的,我们认识十年了,亲如两姐妹,我们一起风风雨雨的度过了十年,互相取暖,互相依靠,我给你自由身,因为你是我的姐妹,我不想束缚你。”粱羽宁伸出三根手指头,朝着天,“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有心里负担罢了。”
“我哪个意思?你是说我冤枉你吗?还是说我诽谤?”锦绣激动的站起来,“粱羽宁,我怎么待你,你一清二楚,你在丞相府这些年,我对你的好,你都忘了吗?你没饭吃,我偷摸摸给你送,你受伤了,我拿仅有的钱给你买药,给你擦药,但你却如此待我!”
锦绣说到最后,竟指着粱羽宁的鼻子,一直数落她。
粱羽宁在丞相府的地位很尴尬,就是不如丫鬟,不仅要干丫鬟重的活,还没有丫鬟的待遇,但她却是丞相的亲外甥女。
锦绣虽然受丞相府的排挤,但她顶着丫鬟的身份,都比粱羽宁过得好,人也还算乐观,不会与她们多计较,时常接济粱羽宁,粱羽宁也都把这些放在心里,感激着锦绣,即使是穿越后的粱羽宁,都能感受到身体里对锦绣的爱与感激。
“我怀着感恩的心待你,把你视作姐妹,给你自由身,从不约束你,你这里几天都往外面跑,我可曾说过一句?”
粱羽宁自认为做的问心无愧,她在一点一滴的回报锦绣,也是因为把锦绣当成亲人,才会那么在乎她,害怕她因为邪云受了伤害,在她中毒的时候,心里比锦绣还难受,一心一意的照顾,但锦绣全然不顾念,这让粱羽宁也心寒,不由得争辩了几句。
“原来你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哼,既然你给我自由身,那么我现在走。”锦绣说完,当真头也不回的走了。
邪云一见锦绣出去了,立马就跟上了,粱羽宁没想到她三言两语居然把锦绣气走了,紧随了几步,也飞快的追过去。
“锦绣,你别走,我错了,我向你道歉。”粱羽宁跑到锦绣的面前,抓着锦绣的手臂说道。
锦绣瞧了粱羽宁一眼,却是一把甩开了粱羽宁,“对不起,现在说这话没用了,我走了,别找我!”
“锦绣……”粱羽宁在锦绣身后大喊,但锦绣头也不回。
锦媛跟在粱羽宁身后,扶着粱羽宁,“小姐。”
粱羽宁眼泪吧啦的就掉了下来,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前后不到一刻钟,锦绣就要走了。
锦媛心急的看着粱羽宁,随后看向锦绣的背影,“锦绣,你别走了,小姐真的舍不得你。”
锦媛的声音喊得极大,但锦绣却没有任何反应。
“锦绣……小姐是真心为你好,这些我全都能作证。”锦媛不死心的又大喊了一句。
“别说饿了,让她走吧,我们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留不住一个想走的人。”
粱羽宁和锦媛看着院门口,直到人走远了,还不肯离去。
“小姐,我们进去吧,天寒了。”锦媛扶着粱羽宁,她能感受到粱羽宁的悲伤,从上次锦绣生病就看得出,粱羽宁有多在乎锦绣这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