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她暗地里已经看好了好几户人家,虽说在地位上无法与丞相府想匹配,但怎么都能算是家世清贵,粱玉姝是个二婚,想要像第一次那么挑人家,着实有些困难,但是看上的那几乎都是不错的,而且大夫人都有约见过,人家也有这个意思,只要大夫人应允了,这事情也就有个说头,但粱玉姝铁了心想入主安王府,眼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家,大夫人也不忍心泼冷水,心里有人知道粱玉姝那倔脾气上来,是不会屈服的,只能任由粱玉姝费尽心思的接近萧久安。
眼下粱玉姝已经惨败了,既然撞了南墙就该知道回头,大夫人不能任由粱玉姝再这么糊涂下去,是时候给她指一条正道了。
大夫人一开始确实有意把粱玉姝在许配给萧久安,一来是见了萧久安对粱羽宁的好,眼红的很,本来站在萧久安身侧,享受这份荣宠的该是她的女儿粱玉姝,而不是这个卑贱的粱羽宁,粱羽宁一边享受着萧久安给她带来的恩宠,一边对大夫人施压,而她的女儿却在遥远的地方守寡,这份对比,大夫人实在是看不下去。
大夫人不甘心自己的女儿受这份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萧久安虽然受了伤,也毁了容,但是地位比之从前,更胜了许多,是深受百姓爱戴的战王,如果能嫁给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粱玉姝和萧久安有过旧情,两人如果能够和好,那就再好不过了,粱玉姝以后一定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萧久安也一定会对粱玉姝更好,至少要比对粱羽宁好,粱羽宁那个臭丫头能算的了什么。
可从现在的状况来看,还是择一个良婿更加的重要,即使地位不高也没关系,丞相府这么大的门,可以镇得住,而且可以提拔他,越是依靠丞相府的提拔,越是可以掌握在手心,以后粱羽宁嫁过去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谁给说个不字。
“家世一流?才貌双全?母亲确定说的不是固远侯吗?当初母亲也是这么说,可是我嫁过去又是如何,还不是任人欺负吗?连个扬州瘦马都敢欺负我,还是个短命鬼。”粱玉姝说起固远侯来就生气,差点把自己穿在身上的纱衣给车坏了。
大夫人一时语塞,固远侯确实也是她千挑万选的,年轻风流而且门当户对,家世也清白,嫁过去不算吃亏。
“这不是不再京都吗?丞相府就算是权势再大,手也伸不过去,只能帮点小忙,但是这次不一样了,全都是京都的,有丞相府在,他们断然不敢欺负你,母亲上次是一时大意了,也是第一次为我儿找郎君,姝儿可千万不要记挂母亲啊。”大夫人苦着一张脸,粱玉姝过得不好,她也心急,但是她只能在京都暗自发急,除了能给粱玉姝弄些银钱和人手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大老爷在朝中也不算什么大官,丞相把孙女嫁出去了,嫁得还不错,婚后生活也不挂那么多,也不想管女人宅院的事情。更重要的事,固远侯离京都太远,若是贸然出手,被人谈弹劾,那就难办了,身在官场,就有很多弯弯绕绕。
粱玉姝仍然低声啜泣着,她冲着大夫人摇了摇头,“母亲的心思,女儿又怎么能不知道?母亲一直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断然不会害女儿,要怪只怪女儿命苦。”
“姝儿,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你还年轻,还可以重新来过,你还有大好得未来,只是安王爷没那个福分罢了,城中几家公子都不错,过几日我就给你们引荐一下,姝儿如此优秀,他们一定会很喜欢的,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成亲,生下经孩子,然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大夫人给粱玉姝拢了拢头发,摸着粱玉姝的脸,爱怜的说道。
粱玉姝却又是摇头,“女儿只是不甘心罢了,如果母亲是我,母亲会怎么选择?”
大夫人手下没了动作,会怎么选择?粱玉姝真是问住了她。
大夫人还是个姑娘的时候,来提亲的也真是不少,但大夫人都没看上,偏偏看上和见面男子一同来的大老爷,大夫人的母亲极力反对,丞相府这个地方,要比她们那个小门小户复杂很多,而且是大房,人家也不一定愿意。
但大夫人就是铁了心的想要嫁给大老爷,无论怎么劝,都是无济于事。
但最后大夫人还是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大老爷,丞相那时候还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正缺一个清贵的小门小户帮衬,大夫人的母亲实在拗不过大夫人,也只能同意了。
直到现在,大夫人的母亲还会问起这件事情,大夫人每每这时候都是摇头,不是后悔也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话,也不愿意去想,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她已经在丞相府有了几个孩子,日子还算过的去,虽然很辛苦,但是再辛苦也只能忍着,谁让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呢。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
但即使自己不去想,有些想法仍然不可遏制的会出现在脑海里,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身侧也没个人,就会胡思乱想,若是当初没有嫁给大老爷,而是选择了那些十分中意她的男子,家世也比不上她,那么她应当会更幸福吧,夫君也会处处忍让那个于她,不会过得这么辛苦。
不用每天为了一点儿权益,就和别人争的眼睛都红了。
可是再多的想法,都无济于事,她甘之如饴。
“姝儿,你和我不一样,我有你们这几个孩子陪伴我,你又是如此的优秀,你是我的骄傲,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丞相府呢。”
“母亲,我问的是,如果你是此时的我,你会选择另嫁他人还是誓死也要嫁给自己意中人。”粱玉姝比自己的问题,再次问了一遍,并且给了两个选项,不是第一个就是第二个。
“可是他已经拒绝你了,就不要在纠结了,如果是我,我会选择第一种,能好好的过一辈,为什么还要拧巴而辛苦的活着。”大夫人指出了问题的所在,萧久安已经明确的拒绝了粱玉姝,若是一般女子大概都会寻死觅活了,可粱玉姝怎么算都是经过很多事情的女人,还能够顽强的活下去。
大夫人认真的说道,这是关乎粱玉姝下辈子的活法,让大夫人怎么能不认真呢。
她们这些深宅大院里的女人,下辈子都寄托在所嫁之人身上,若是所嫁非人,那下半辈子就完了。
大夫人是过来之人,她已经深有体会了。
粱玉姝听了大夫人,刚刚昂起来的头,又垂了下去,她不甘心但只能如此,真的要另嫁他人吗?
粱玉姝陷入了沉思,大夫人静静的看着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这曾经是她的骄傲,现在却如此的迷茫和彷徨。
即使大夫人仍然会坚持自己的选择,但在粱玉姝面前,她也只能那么说了,因为那是为了她好,萧久安是时候可以放弃了,应该选择正确的答案,而是脑海里所想的答案。
安王府里,萧久安睡了很久,久到他一醒来,天已经黑了,萧久安揉了揉太阳穴,睡太久导致他的头有些痛。
萧久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然后打开门,看着漆黑的院子,青离冷不丁的出现,他已经在外面候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