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三人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一言不发,锦绣仍旧把玩着手中随处可采的小草,脚下是一片乱石,细碎的石子铺满了一地。
“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锦媛沉思良久后开口说道。
“是啊,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反正我这脸上的疤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早就习惯了她,即使不医治好也没关系的,它都已经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了。”即使再有流言,锦绣也可以笑着面对,她早已经习惯了行走在路上,路人的指指点点,虽然还是有些难过,但她每次都能够自我调节好。
“走吧!”粱羽宁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粱羽宁可不相信锦绣说的不在乎,锦绣的在意与不在意,粱羽宁都看在眼里,锦绣每次都能无视别人的嘲笑,但私下里的伤心,是不可避免的,眼里的黯然神伤也是看得见的,有些东西是永远都习惯不了的。
锦绣越是如此,粱羽宁就越是下定了决心要找到奈何公子,现在有了一线希望,一定不能轻易放弃。
粱羽宁带着锦媛和锦绣前脚刚走,后者就有人朝安宁宫的方向而去。
“公子,她们三人不会是就此放弃了吧,那我们不是白费了那些功夫?”
“急什么?她们一定会再来的,你派人去给她们放一点儿消息,让她们今早来吧。”奈何公子笑的纯良,眼里发着亮光,他想尽快见到粱羽宁了。
三人来时带了很多干粮,但因为害怕出现意外,一路上都很省,几乎都没怎么吃,现在手里还有许多干粮。
在经过一片贫民窟的时候,粱羽宁见到了几个瘦巴巴的孩子,这些孩子长得矮小,长期缺乏营养,粱羽宁看不出年龄,只觉得她们今年都还不到五岁,她们眨巴着乌黑的眼睛,身上穿着破旧衣服,正在路口上看着远方,大概是大人出去弄吃的了,她们在门口等吧,等的焦急了,就跑到路口来了。
粱羽宁下了马车,把手里的干粮递给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怯生生的不敢接,她防备的看着粱羽宁,但几根颤抖的想伸出来的手指头,已经出卖了她,她很想要这些干粮。
“不用害怕,这是给你们吃的,我干粮买多了,吃不完,可是又不能浪费粮食,所以送来给你们了。”粱羽宁笑着说道,这一笑如沐春风,吹散了小姑娘的防备。
小姑娘被粱羽宁的笑给感染了,也以笑回以粱羽宁,瘦巴巴的小手在自己缝缝补补的衣服上擦拭了两下,接下了粱羽宁递过来的干粮。
“谢谢姐姐。”小姑娘笑着对粱羽宁道谢。
粱羽宁也开心的回以,“不用客气,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小姑娘眨巴了两下眼睛,似乎没听懂。
“我车里还有一些,我给你拿下来。”
粱羽宁回到马车边上,敲了敲马车,锦媛就把头凑出来了。
“留下一点儿干粮,我们自己用,其他的都给她们吧!”粱羽宁指着不远处的小姑娘。
锦媛点了点头,放下帘子,不多时,就把干粮拿出来交给了粱羽宁一部分,自己手上还拿着一部分,锦绣也拿了一些,锦绣是自己的私人吃食,那都是她爱吃的,她怕路上无聊,又路途遥远,所以带了不少。
等转身回马车的时候,车夫正坐在马车上看着呢,看见粱羽宁她们回来,车夫赞许道,“三位姑娘真是好心人,这里住着好多穷人家,宁城虽然挺富庶的,但是不乏吃不上的,她们越是穷,城里越是不给她们做工,好多人都饿得不行,只能进城去捡吃食。”
“原来是如此。”粱羽宁早就做过功课了,知道这一片有不少穷人,来时的路上,看着那些干粮,就想起了这儿,她还不差这些干粮,不如给需要的人。
马蹄“哒哒哒”声又响起,马车再次快马加鞭的往城里赶,天色太晚了,路上不安全,还是早些进城比较好,今日也累了一天,都希望能够早些休息,她们早就想念柔软的大床了。
“天都黑了,我们还有多久啊?”锦媛探出头,问在前头的车夫。
“快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城西太远了,姑娘们以后想出去玩,还是不要去城西,城西那块地方不太平,而且回去路上也容易遇到危险。”
粱羽宁是打着去城西玩的目的,租的这辆马车,车夫根本不知道粱羽宁是找安宁宫的,只怕是知道了,一定会劝阻粱羽宁,虽然粱羽宁是铁了心的要去,可要是车夫们都不愿意去城西,那她们总不能走路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粱羽宁还是打算隐瞒,顺便一路也瞒着锦绣,直到到达了目的地。
“危险?什么危险?不会是有强盗土匪吧?”锦绣也探出脑袋,她一听到危险,就不淡定了。
锦绣话音刚落,马车就被惊吓的长长的厮叫了一声,车夫连忙控制马车,尽快把马儿安抚好,若是马儿乱跑,容易伤着路上的人不说,她们坐在马车里的人,也容易受伤。
锦绣原本是探着脑袋,在和车夫说话,马儿受惊了,马车剧烈摇晃,锦绣都被弹回来了,好在粱羽宁即使抓住了锦绣,否则锦绣非受伤不可。
粱羽宁先是把弹回来的锦绣抓住,另外一只手也没闲着,抱住了锦媛,三人在马车里抱成一团。
说什么来什么,锦绣话音才刚落,马车前就出现了几个彪形大汉,他们拦住了去路,用石子扔着马儿,并把长刀伸出来,把马儿下了一大跳。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马车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不再摇晃了,马车外传来了男人粗犷的说话声,粱羽宁心里鄙视了一番,如此老土的打劫开头语,这么没有新意的口号,能打劫到钱吗?
“要钱没有,要命没有,识相的就让开点。”粱羽宁捏着嗓子说话。
外面再次传来说话声,还是那粗犷的嗓音,“大哥,怎么像是太监的声音,莫非里面是太监。”
“你见过太监吗?听过太监的声音吗?你怎么断定是太监的声音。”
“我听小五说的,小五不是有点文化吗?他说太监的声音都是男不男女不女的,她的声音不就是这样吗?”
“来者何人?别扭扭捏捏的装模作样,信不信大爷我劈了你的马车。”
粱羽宁坐在马车里,已经听出了这个人就是领头大哥,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只要把这个大哥搞定了,其他人也就好办了,不过前面说话的人,一定也是有点地位的,否则不敢开口说话,一般来说,打酱油的都是默默冲人数的。
车夫早就被这冒出来的人吓到了,他和马儿被吓得差不多,只是马儿被吓了就乱跑,而且一阵乱叫,车夫躲在角落里,脸色苍白,被吓得不清,而且被粱羽宁的声音吓了一跳,里面是三个姑娘,和外面这群彪形大汉根本不是对手,他虽然时隔男人,但是寡不敌众,而且他根本不会武艺,还没打就知道必输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