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皇子妃?做梦吧,你们木家,可不是各个都有嫁进皇家的命。
想到这里,穆放不禁想起了那天在宰相的寿辰宴会上看到木潭秋时的情形,那时的木潭秋可是一派天真意外的表情,真真是好演技啊。
木潭秋虽然是个宰相府的小姐,奈何生母为勾栏画舫的一个卖艺歌姬,身份卑贱,木潭秋自幼便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出小姐,木潭秋在宰相府的生活可以说是甚至还比不上一个普通的下人,缺水断粮那是常有的事情,时不时就要被宰相府中的下人忘记一下存在,克扣月钱克扣口粮克扣吃穿用度,又不能通报宰相或是宰相夫人来处理这件事——毕竟宰相根本不在乎这个庶出的女儿是死是活,论身份比不上宰相夫人所生的木梓菁大小姐尊贵,论机灵又不及木婥馨,更何况木婥馨身边还有她的生母这个善于算计的女人工于心计为这个女儿算这算那的母亲,木潭秋这么一个又没有身份地位作加持又没有母亲的帮助更没有家族的庇护,自然在这宰相府是再好欺负不过了。木潭秋不仅仅是木潭秋一个人,她身边还有个绿芜,两人从小相依为命,宰相府的那些日子两人过的甚至不如穷苦人家,再这么克扣艰苦下去,迟早有一天两人就要无声无息的在这个宰相府被默默折磨致死了。于是在绿芜的提议下,木潭秋用母亲生前留给她的最后一项技能——刺绣,开始和绿芜谋一些蝇头小利,起先木潭秋和绿芜做这些营生的时候还是很害怕的,怕因为自己做这等营生若是被宰相或者是宰相夫人发现了会是说自己丢了宰相府的脸面,但是做了这个有些时日木潭秋发现,整个宰相府,根本没有人关注到自己,于是和绿芜做这个营生也就渐渐大胆了起来,起先这些出去做买卖的活计的只是绿芜一人,木潭秋毕竟还是宰相府的小姐,怕若是被人发现了怕是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但是渐渐的,木潭秋发现了根本没人在乎自己,于是渐渐也大了胆子和绿芜一起出门去做了些买卖的营生,她就是在哪,遇到的她的三郎——穆放。
木潭秋那年还是豆蔻年华,就像 《诗经 北风》中静女篇说到的那样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木潭秋正值芳华。桃腮杏面,明眸皓齿。长发看似随意的绾成,只斜斜配了一支檀木钗子,流苏顺势垂下,光华流转。斜暂一支木钗,木钗精致而不华贵,与这身素装显得相得益彰。漫天桃花自她身后落下,生生美成了一幅画。清秀的面容,淡淡的,却让人无法忘怀。
一身米白色衣服,整张脸脂粉未施,有种”珍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的自然美态,仿若初萌芽的莲花般清雅清灵脱俗中隐含媚态横生,柔风若骨处又见刚绝清冷。
修长身姿,步伐轻盈,衣衫环佩作响,里穿一件白色底胸长裙,外罩一件丝织的紫色轻纱,腰系一根白色腰带。额前垂着一颗白色珍珠,肌肤透着绯红,一笑便有两个小小的梨涡。漫天桃花自她身后落下,生生美成了一幅画。清秀的面容,淡淡的,却让人无法忘怀。细致乌黑的长发,常常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有时松散的数着长发,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突然由成熟变得可爱,让人新生喜爱怜惜之情,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能谱写一切,嘴唇不点自红,略施胭脂,长发随清风飘起来,伴随着垂坠的响声,仿佛荷花中的仙子,迷迷离离,让人不禁升起怜爱。
就是那么小家碧玉的模样,就是那样的清隽淡雅的模样,让穆放就一眼,失了神。
心动来的太快,等到有一人还是舍弃之后,一切的悲伤痛苦就冲上了胸膛,继而心寒来的也更悲切。律例有写:凡是本朝未婚女子皆不得随意外出抛头露面,除了一些节假日,灯会,集会,一般大街上都不会见到未婚的女子。不过也不尽然,一些贫穷人家或是平民百姓也并不太在意这条规矩,这规矩,也只是贵族为了身份面子的矜持罢了。
绿芜和木潭秋自然也是知道这条律例的,所以出门时特地打点了一番,换上了男子的装束,到毕竟身形瘦小,有心人仔细一看便知道是两个小姑娘假扮的男子。
这是木潭秋自从母亲离世之后第一次离开宰相府外出逛街,木潭秋毕竟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这么久没有离开宰相府享受外面的自由自在的空气,一逃离了宰相府出来身上顽固的枷锁便被除了去,一路上十分好气的看着街边贩卖各色物件的商贩,眼睛不自觉的被这些五颜六色的缤纷物件所吸引。一转眼就又被街边的杂耍所吸引。
“小姐,你可得跟好我了,咱们俩千万千万千万不能走失了。小姐跟紧呀。”
起先,木潭秋还牢牢的紧跟在绿芜的身边,但是毕竟还是个小女孩的心性,渐渐的被路上的那些有趣的物件所吸引不自觉的慢了脚步下来。绿芜和木潭秋来到京城一处好地儿,虽然是在城中,但是却有运河经过,这儿人烟稠密,粮船云集,人们有的在茶馆休息,有的在看相算命,有的在饭铺进餐。还有“王家纸马店”,是卖扫墓祭品的,河里船只往来,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紧张地卸货。
横跨河上的是一座规模宏大的木质拱桥,它结构精巧,形式优美。宛如飞虹,故名虹桥。有一只大船正待过桥。船夫们有用竹竿撑的;有用长竿钩住桥梁的;有用麻绳挽住船的;还有几人忙着放下桅杆,以便船只通过。邻船的人也在指指点点地象在大声吆喝着什么。船里船外都在为此船过桥而忙碌着。桥上的人,也伸头探脑地在为过船的紧张情景捏了一把汗。这里是名闻遐迩的虹桥码头区,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较之岸边的风景,再往京中走的几个街道确实孑然不同的景象,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此外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交通运载工具:有轿子、骆驼、牛马车、人力车,有太平车、平头车,形形色色,样样俱全。木潭秋不禁被眼前这般繁华的景象所迷住。
等到在回过头猛然发现,绿芜已经不见了身形。
发现自己于绿芜走失之后木潭秋十分的慌张,又因为太久没有离开了宰相府不知道外面的街道路与路之间该怎么走,顿时没了办法,只能无助的原地打转。
“大哥你看,哪儿有个男的,张长的可比女儿家还面嫩,保不齐是哪个相公馆里跑出来的,咱们要不要……”街道集市这些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本来与绿芜走失已经是一大不幸了,奈何可能上天今日就是要惩罚一下木潭秋的好奇心,让她就在迷茫在路边的时候被三个地痞流氓盯上了。
“你这个没眼力的,这么明显的一个女扮男装都看不出来么?”几个地痞流氓当中,那个明显是头头的人物看着自己蠢兮兮的手下一顿无语道。
“嘿嘿嘿。”被骂的手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哪能和大哥比啊,大哥的眼睛那可是明察秋毫啊,小的怎么能和大哥比呢,大哥,那个丫头,你打算怎么办?”那个地痞流氓中的老大点名骂过的手下眼神中不坏好意的看了看那个丫头一眼,再回头朝自己的老大挑了挑眉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那群地痞流氓中的老大不怀好意的回头和自己的小弟们相视一笑,“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嘿嘿嘿。”地痞流氓的老大回头看了一样木潭秋的身姿,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舔了舔嘴角边的口水,“自然是,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了,哈哈哈哈。”这群地痞流氓嘿嘿嘿的一起笑了笑,搓着双手向木潭秋走了过去,然而此时的木潭秋还不知道有一群人正不怀好意的盯着她,仍然在于绿芜失去联系的惶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