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潭秋皱眉打断祝嬷嬷的话:“嬷嬷,我只是个庶女,上头有大姐是嫡长女,还有一个备受父亲宠爱的三妹妹,今日初见,必须谨慎。夫人和老祖宗都是大家出身,必然喜欢稳重之人。嬷嬷你说呢?”
祝嬷嬷原先就对木潭秋抱有好感,只因为她在看到自己来的时候并不是像木婥馨那样对自己趾高气昂的态度,而是谦逊有礼的一派谦和的态度,还懂得拉拢自己,所以祝嬷嬷对木潭秋的第一印象十分的好。更何况眼下木潭秋既然这么一说那祝嬷嬷既然对她的第一印象不错自然也不会然木潭秋出丑什么的,加之自己虽说是宰相夫人派来服侍木潭秋今日去觐见老祖宗的,保不齐日后就要将自己派给木潭秋做嬷嬷,跟着这么一个懂得人心还会拉拢人的好主子,态度又谦和温良有训,自然是不愁日后自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要知道,在这个宰相府中,下人的生死可是直接跟主子的兴衰挂钩的。这个二小姐懂得后院生存的圆滑世故,跟着她自然不会吃什么大亏,所以,祝嬷嬷打算,好好帮帮木潭秋,毕竟今日可是木潭秋第一次去见老祖宗。
要说到木潭秋为何是第一次去见老祖宗,这可要从木潭秋的生母连氏说起了。
连氏当年在宰相府里可以说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好一朵遗世独立的青莲。从不愿参与后院党争,也不愿意和后院的几位夫人小姐姨娘嬷嬷有什么太多的解除,什么宴会集会一概是不参加的。木潭秋从小被连氏这么教养,自然也就原理了后院的这些纷纷扰扰,当然也会留下那么一个祸患——那就是人脉和人心,连氏和木潭秋那会儿就是遗世独立的青莲,对于后院的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一概都不关心,所以啊,像很早以前宰相夫人为了立威而擅自做主打算每个月都抽那么三天会自己的娘家也就是尚书府上拜见老祖宗,变成了宰相夫人定下的一个规矩,带回去的人自然是那些个后院的小姐丫鬟和嬷嬷,当然了,少爷们也会象征性的回去拜见只不过是当日就回的,而姑娘小姐们确实要在哪里留上三天,好好学习尚书府的规矩,美名其曰涵养端方。
只是,能被宰相夫人带回去的当然也是被宰相夫人和后院的那些个姨娘们认可的后人,而想木潭秋的生母连氏那样不爱参与这些个夫人小姐们的集会的人自然是将这件事儿给退了。这一退可除了大事儿了。
本来宰相夫人里了这么一个规矩就是为了立威的,现在好了有人当面不乐意,这就是拂了她的面子,这让宰相夫人怎么拉的下联,怎么下得了台子。所以当即一气就再也没有管过连氏和木潭秋的死活,折这也就是后来,为什么在连氏死后木潭秋却得不到一个小姐该有的日子的原因。宰相夫人明里暗里是打算将这个宰相府的二小姐给无视了的,所以在连氏死后,后院里也就无人提起这么一个小姐的存在。本来,若是宰相能够提上这么一提倒还好,木潭秋的日子不说会改善多少,但,至少是会让后院的那些个姨娘下人小厮丫鬟什么的都知道这宰相府还是有那么一个二小姐在的,木潭秋的日子也不至于过的那么凄惨,能沦落到后来两个丫鬟小厮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只是,奇怪的就在这儿,偏生这宰相居然就这么没有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庶出的二女儿。
到时有人猜想,当年连氏被宰相纳为妾的时候,出了那档子事儿,说不准,连氏就和那件事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虽说那件事情怎么说都是皇家的秘闻,还是那种说不得的不可见人的秘闻,但是其实这件事情在京中已经不算是不可说的秘闻了,实际上,那件事儿已经在各个世家里传开了,甭管皇室怎么的阻拦捏造,那件丑闻多多少少还是传了出来,甚至还在私底下传的面目全非。
而那件事情,甚至……那件事情八成与连氏有着那么一些的关系。
这件事情既然能在京中的各大世家中传开,自然也是少不了在宰相府中传的可能,所以宰相府的下人自然也会对这件事情有所切窃窃私语,更何况,与这件事儿有着直接干系的连氏,那会儿还是宰相的一个偏方的姨娘呢,这件事情就算面上有许多的不准说,私下里那些下人,那些不安分的丫鬟小厮,怎么会放过这个八卦的机会呢?
可能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儿,宰相一直对连氏没有太多的表示,所幸连氏省的这个是个二小姐,而不是二少爷,不过宰相对连氏的态度,宰相府中的许多下人都猜测,是不是因为那件事儿,与连氏有脱不开的关系,所以宰相对连氏和木潭秋母女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态度,甚至在连氏去世之后居然对木潭秋才去了不闻不问的态度。所以,在连氏去世之后木潭秋在宰相府里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就算过的那么艰辛,居然也没有人提起过,甚至于她的父亲,宰相也根本没有记起她的存在。这不能不说,与连氏有关的那个皇室秘闻没有关系。
心中对木潭秋默默赞赞赏了许久就之后,祝嬷嬷连连点头,说道:“这倒也是,姑娘说的是。那个……那个小姐身边的丫头,你去把金钗金步摇都收起来,那,按照姑娘说的要打扮的素净一点儿的话,就只用那两只玉簪和一对珠花便可了,这样看起来简单大方,还素丽,既端庄又不会显得单调,这两只玉簪和这对珠花可是夫人前些日子赏的?”
挺稳祝嬷嬷这么问,木潭秋心中不禁有那么一丝不快,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这宰相府的二小姐,虽说之前一直被下人欺侮,但是现在名义上,自己可是被宰相夫人收做继女来教养的,怎么这嬷嬷居然不知大小的这么直接问了出来。
但是碍于祝嬷嬷是宰相夫人派过来的人,又怕这是宰相夫人考量自己,所以木潭秋面上还是没有什么不妥的表示。
“是了,这对珠花和这两只玉簪是前些日子被母亲收最继女时母亲赏的,母亲赏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这次去拜见见老祖宗,潭秋手上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好饰物,生母生前不爱这些簪花饰物,就算是有也给代做陪葬一并葬了去,所以……还真是多谢母亲的赏赐,这才解了潭秋的燃眉之急。”
祝嬷嬷之前也是在话刚出口就感觉到了不合适,刚打算向这个二小姐请罪,还怕日后若是真的要到二二小姐身边照顾着会被二小姐因为今日之事而打呀,没想到二小姐居然只是笑了笑还认真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心里一想二小姐从小就是被下人欺压长大的,肯那个可能对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不免心里还是有着堆积的对自己的罪责和对二小姐的心疼。
犹豫了半响,祝嬷嬷还是决定向木潭秋请罪,另外也得让木潭秋培养着点做小姐的气势,可不能日后再让那些个下人欺侮了去!
于是,祝嬷嬷后退了两步,低着头对木潭秋告罪:“二小姐恕罪,方才是老奴出言不逊,新的二小姐不怪罪,不过,日后若是二小姐再遇到像老奴刚才说的那样混账话的下人,也甭管是谁,可是要好好教他这宰相府里谁是主谁是仆!万万不能让自己被人欺侮了去啊,您可是这个宰相府的二小姐!当端着面子才是。”
木潭秋听到了祝嬷嬷的这段话不禁愣了一愣,要知道,若是刚才的那段话只是宰相夫人吩咐祝嬷嬷打量敲打自己的话,自己这么回答的确是挑不出毛病,这祝嬷嬷也不必再有接下来的这段话,只是听着祝嬷嬷后来的告罪,似乎宰相夫人并没有要让祝嬷嬷敲打自己的意思,不过这个祝嬷嬷……倒也是个可以拉拢的,毕竟,若是自己能想到祝嬷嬷刚才的那段话说不准是宰相夫人为了敲打自己才让她说的,祝嬷嬷大可不必想自己告罪,就让自己再这么的惶恐之中度过便是了,但是祝嬷嬷居然主动向自己告罪,还提醒自己日后要好好敲打下人,真正将自己当做个主子……说实话,这么多年以来,这样的态度,也只出现在了绿芜和晚香身上,就算是哪个被宰相夫人拍到自己身边来看管自己的晚玉,虽然面上也是自己的丫鬟,但是心里肯定是对自己不服的,所以,说不准心里根本没拿自己当成一个主子,然而,现在这个宰相夫人派过来的善良嬷嬷居然这么说的话,实在是一个可以拉拢的对象。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嬷嬷的好心潭秋心领了,嬷嬷真是至善的人,潭秋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了。”
听闻木潭秋这么说,祝嬷嬷只是惶恐的摆了摆手说道:“主子这么说才是折煞老奴了,夫人怜恤小姐身边也没个奶娘照顾着,所以才派老奴来作陪,这趟拜见老祖宗回来之后保不准还要将老奴分到小姐的房里照顾小姐,到时候还望小姐别拿老奴当做不是自幼陪伴长大的有隔阂就好了,小姐心善,能到小姐身边为小姐做事,是老奴的福气啊。”
听了祝嬷嬷这么说话,木潭秋也不好再做推辞,客套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