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把大将的尸体从蓉庆身上掀开,此时蓉庆才看见了从刚刚开始一直处于暗处的裕。
这个男人长得很英俊,他带着一种英气和精致,本来这种精致很容易让人觉得很女性化。但是这种精致和他的冷漠一揉和,便变得微妙起来。形成了一种难言的英俊,一种拒人千里之外,但是却让人忍不住要靠近的吸引力。
要是这样的长相,穿越到现代他要不当明星就是暴谴天物!
看着蓉庆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傻样,裕皱了皱眉,显得很不耐烦的说:“快走!”
说完就吹熄了蜡烛,拉着蓉庆走出了这个帐篷。
蓉庆回头一看,这个大将住的帐篷非常普通,看起来这里也是被布置过了。那个重兵把守的帐篷里并没有大将。就是为了提防敌人的刺杀。而自己和剑玉箫差点就中了计。
此时的月光正好,隐隐的从远方传来了一阵细细的歌声,这歌她听过。就是今天傍晚的时候她和剑玉箫在悬崖上听见的蓉城人所唱的那首凄凉的歌。
但是这歌声不是从蓉城里传来的,而是来自相反的方向,这声音的来源就在这军营里。
裕根本不给她仔细深究的时间,两三下就带她跑到了燕国军营营地外。
此时的蓉庆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红色纱衣,在深秋的季节里冷得瑟瑟发抖。她脖子上的血还没来得及处理,被风一吹,更加的黏腻,冰冷,让人难受。
裕看见她狼狈的样子,居然视而不见,把她放在这荒野之后,转身就要离去。直留下一句:“从哪来回哪去吧!”
蓉庆其实也不想再和他呆在一起,自己走就自己走!
但是她注意到这个裕不但没有回到燕国的军营,反而掉头往蓉关旁边的高山走去,他不会想要攀过高山进入蓉关吧!
此时蓉庆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人到底是要去干什么?
她决定要跟上去好好的看一看。
就这么想着,她轻手轻脚的跟在裕的身后,看着他的去向。
果然这个家伙是往山那边去的,而且很快他们两人就站在了这一峰高峻的峭壁之下。
裕没有丝毫犹豫的准备要爬上去。
蓉庆见此情景毫不犹豫的从藏身的地点跑出来一把拽住裕的衣服,厉声问:“你要进入蓉关干什么?”
裕回头瞥了一眼抓住他衣服的蓉庆,冷笑了一声:“放开!”
蓉庆受够了他这种单方面命令式的交流,大声的吼到:“不放!”
裕此次头也不回,看也不看蓉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冰一般冷的字:“想死么?”
让这么一个人偷偷跑进蓉关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他还是燕军军营里的人。所以她更大声的喊道:“死也不放!”
就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脸边一痛,几丝温热的血从她的脸颊上滑下。耳边飞起的发丝也被那冷冷的剑风摧断了几缕,她此时才意识要,对方的短剑刚刚就从自己的脸边划过。
他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他的速度实在太快,蓉庆相信自己要是被这一剑刺中,绝对会在还没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死去。
裕皱着眉看着蓉庆流着血的脸颊,他确实起了杀意也本能的做出了刺杀的动作。
但是他居然没有杀死她,不是他故意放水。那凌厉的剑风在她脸上刮破的浅浅的伤口就是裕发动了认真攻击的证据。但是眼前的这个红衣少女用更快的速度躲过了他的攻击,这种轻微的躲避动作想来可能少女自身也没有意识到。
这么短的距离内,裕是第一次失手。
他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红衣少女,此时他才第一次把她作为一个人类来看待。
之前的那种打量,他只是把她作为引诱燕国大将的诱饵,他知道那个大将没有别的缺点,只是对美丽的女人有一种特别的痴狂。要不利用蓉庆,自己并没有把握能杀死那个男人。
其实如果没有蓉庆今晚的突然出现,这身大红色的纱衣是准备穿在他自己身上的。
为了完成任务,他不会拒绝任何可行的办法。
此时裕不再是一个挑选鲜艳鱼饵的渔夫,而是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蓉庆。他觉得她美极了,就像是一朵殷红的梅花,在这塞外的寒风里俏丽的绽放。
怪不得那个大将明知这是个陷阱,也要闭着眼睛往里跳。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拒绝这样的魅力,何况这个女人还很不简单。
蓉庆顾不上擦一下脸上血迹,依旧坚定的拉住裕的衣服不肯松手。
她倒想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突然裕好像听见什么响动,他猛地一转头挥手掷出手里的那柄短剑,只见那把短剑稳稳地刺在山壁的石头里,剑柄还在微微的颤动。
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黑影掉在了地上,趁着月光,蓉庆定睛一看,那是一只蜥蜴的下半身,还在地上轻轻的扭动。而那只蜥蜴的上半身还被那柄短剑钉在岩壁上,还做出向前爬动的动作。
裕伸手抽回短剑,顺手在身边的树叶上搽干净上面粘的粘液和血,这才把剑收回剑鞘。
他回过头看见蓉庆以那种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他,蓉庆确实是把他当作神经病来看了,明明刚刚还在好好的说话,怎么突然转身就去杀蜥蜴去了。那只蜥蜴多无辜啊,活的时候还比较可爱,好端端的不小心路过一下被突然砍成两截才冤枉呢!
裕居然破例顺口解释了一句:“不见命,不回鞘!”
这句话蓉庆听懂了,意思就是他的剑一旦出鞘了,不杀死什么东西是不会回鞘的。这种彪悍的习惯简直让蓉庆目瞪口呆,还没等她再说什么,裕就一把把她拉住自己衣角的手扯开。
又继续往上爬去。
“喂!你不许走!”蓉庆又一次冲了上去。
没想到这次裕回过头来,向蓉庆伸出一只手,示意她拉住自己。
这行为又一次出乎了她的预料,他的目光是那样的不耐烦,好像多等一秒对他来说都是不可能。蓉庆赶紧抓住那只冰凉的手。踩着他刚刚踏过的路线往上爬。
怎么他又愿意带着自己继续走了?蓉庆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但是又不得不跟着这个今晚才见过的陌生人,她知道自己拦不住这样武功高强,行事邪魅的男人。
但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他就这样带着不知名的目的进入蓉关,具体他是什么身份,蓉庆不敢问。事实上她也没有心思多去思考。
因为他们正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往上攀爬,蓉庆完全不敢往下看,她知道自己的身下已经有了足以让她双腿发软的高度,她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悬崖,感觉到一阵头晕,起码还有好几百米高。
这么一想,蓉庆突然觉得自己现在是进退维谷之中,不再追随这个人了往下走吧!她不敢,也不肯。但是往上呢?着越爬越高的高度只会让她越来越害怕,而且她觉得自己的体力不足以支撑自己爬上去。
仿佛看穿了蓉庆的害怕,裕带着蓉庆又前进了一段距离,来到岩壁上斜着长出的一棵松树旁,他单手用力,就把蓉庆拉到了松树上坐下,自己则站在一边的一小块岩石上,淡定的脱下自己的外衣。
蓉庆看着他的动作,觉得一阵不可思议。脱,脱 衣服干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喂!
裕把脱下来的衣服披在了蓉庆只穿着纱的身上,被这件大衣披上的时候,蓉庆感觉到一阵温暖。那是残留在这件衣服上的裕的体温。
吊在这岩壁上半天,被这夜风吹得发麻的身体得到了大衣的庇护,拉紧了衣服蓉庆觉得这个叫裕的人,总算还是有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