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泊中躺着这个人,身上的浅色素衣早已沾染上刺眼的红色,脸上的血迹和头发粘在一起,看不清模样。
手指探上他的鼻间,呼吸很微弱,轻轻晃动他的身体。
“公子,醒醒,公子,公子!”
琅英都手指动了一下,听见有人在叫着自己,模糊的睁开双眼,一张灵气秀丽的脸映入眼帘。
想说什么嗓子却嘶哑的难受,突然眼前一片空白,昏了过去。
看着周围的空气湿度,在呆下去他非死不可,手脚麻利的从地上勉强撑起他的身体,抬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身上,整个重心压在她身上,站起来是不由晃了晃,深吸着气,双脚一步一步的往前移动。
没没拖着她的竹篓跟着她走。汗水不听的从额头上留下来,洁白的牙齿紧咬着红唇往山下走。
到木屋时,太阳在山间只剩下半个脑袋,洒下余晖又快速落去。
来到木床边,把他放在床上,身体被抽空一般,没用重量,直直的靠着床边坐下,喘息着周围的空气,抬起早已没力的手捶打着酸痛的肩膀。
没没手拿着果子来到她的身旁,往她手腕处蹭了蹭,透亮的眼睛看着她。
上官惜若会心一笑:“你吃吧,这么久肯定饿了,我休息会。”
没没靠在她旁边坐下,安静的吃着果子。上官惜若恢复力气后用木桶在不远处的溪水里打水,扯下一块干净的布浸湿后扭干擦拭他脸上的污渍,木盆里原本清澈的水现在都被染红了。
一副俊郎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双眸好奇的看着他,虽然他的脸容苍白而瘦削,昏睡中也皱着眉,侧脸却如刀刻般俊美秀气,紧抿的嘴唇线条优美,鼻子英挺,他竟然如此好看,她记忆中外面的人不是这样的。
好奇心过后开始打理正事,慢慢撩开他的上衣,脸不由的发烫起来,小声嘟囔着:“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帮你医治而已,我可没轻薄你!”来回重复好几遍。
开始擦拭检查伤口,腹部下方有个三寸的深口,而且血呈黑色,是中毒的迹象,头部也受过重击,手臂外侧上还有深浅不一的口子。
上官惜若惊讶之余也很佩服,不是被痛死毒死就是血流不止而死,伤势这么重还能撑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这下有的忙了。
伤口处清理干净后敷上早已调制好的解毒止痛草药,外面轻轻包裹着,整个上身就像木乃伊一样,不得动弹。
上官惜若跪坐在床旁,看着受伤的炉,推断是不是欠人很多钱才会被仇家追杀,心里思量着,回想起五年前的时候,当时的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被人杀,还被迫掉到这山谷里来,和师傅分开,能进来就能出去,说不定等他伤好了还能带我出去。
灵气的眼睛藏不住笑意,不停的盘算,越想越欢喜,祈祷着床上的人快点醒过来。
东方升起肚白“叽叽咋咋!”鸟叫声在耳边想起,刺眼的光线罩在她的身上,被迫张开眼睛,伸个懒腰回头看看床上的人,还在熟睡中,呼吸很平稳,看来敷上的草药起作用了。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真想调戏他一把,心想着手开始行动了,手指慢慢往他脸上移动,轻轻的碰了两下,不竟纳闷,身为男子竟然比女子的她皮肤还要好,不竟泄气,之后半个里,上官惜若都在细心的照顾着琅英都。
上官惜若正要把刚採的草药拿出去晒,却听到“砰!”的一声,物体掉落在木板上上的响声。
快速的跑到床边坐下,把东西捡起来放在一旁木桌上。
不悦的对着床上的人说:“你安分点行不行,要做什么知会我就行,我来帮你。”
琅英都故作委屈:“我也不想麻烦你,看你忙来忙去的,想帮帮你。”
“你别乱动就是在帮我了,好好躺下休息,你伤还没好。”没好气的扶着他躺下。
琅英都晃了眼四周,不由感叹:“都快要闷死了,上官弟你可否陪我出去走走。”看着她的神情,征求她的意见。
上官惜若果断霸道的回应:“不行,我还要忙着帮你调制草药,不能随时照顾你,再说了,你身子骨还弱着呢,万一再弄个好歹来,还不又是我来帮你医治”。
“那我就在门外面的石凳上坐会儿,你做你的,保证不碍你事,可好?”
真是拗不过他,谁叫他长得好看没办法拒绝呢。起身扶着他往外走,琅英都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身上却尽量把重量放在她肩膀上,真不敢想象她这么单薄的身体是什么把他背过来的。
为他在外面披着树叶做成的斗篷,很轻巧,待他坐好后小心吩咐着:“外面虽然阳光甚好,但风却很大,我就在旁边,有什么异样马上告诉我。”心里一阵暖流流过,想来自己的母妃都没她对自己好。
声音像温和的清风拂过,在她耳边认真的回答:“好!”为他整理好后抬眼的瞬间对上他深邃清澈的双眸,心跳不自觉的加速跳动,脸颊发烫,像染上淡红色的绯云一般,可爱极了。
快速离开他身边,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往晒草药的方向走去。
看出她的异常,炉担忧的问道:“上官兄,你怎么了,看你的脸色发红,莫不是生病?”
上官惜若顿了顿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手附在自己微烫的脸颊上支支吾吾的回答他:“啊,我脸红了吗?可能是太阳晒的吧,不碍事的。”干笑两声又转过身去接着手里的动作。
琅英都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看着眼前的风景,回想自己游历这些年,这也不失为一个安乐的好地方。他的眼神又回到上官惜若身上,心里有些疑惑,明明自己在山洞里看着的是为女子,怎么醒来后却只有她住在这里,是位男子,可能真是自己记糊涂了,马上打消疑惑的念头,竟然把男子看成女子,不由轻笑一下,想来自己是看错了。
但是上官兄男子长的这般清秀,若为女子肯定有着倾城的容貌,让世间不少男子痴狂,正在他出神的时候有个黑溜溜带着敌意的眼神盯着他。
在他面前不停的晃动着,拉回他的视线,琅英都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小东西:“小东西,怎么了?”
没没朝他支支吾吾的叫着,他也听不懂,想来它应该是饿了,从身后的篮子里拿出果实丢到它怀里,它却不要,往上官惜若方向跑去。
烛光摇曳,照亮这繁华大殿,外殿跪着一众大臣,太子、六王爷和众御医在离龙床不远处的帘帐外跪着,时不时抬头观察上面的情况,皇后在床旁侍候着,焦急的等待太医诊断的结果。
“到底怎么样了,快说句话啊!”太医拿开放在皇帝手脉的手,紧张的满身汗,惊恐的不敢看皇后的脸,双手伏地,说话都是颤抖的:“娘娘,臣该死,臣等已经尽全力了,皇上龙体怕是已经回天乏术,时日不多了,望娘娘恕罪。”呼吸一稟,不敢抬起头。
听着太医的汇报,皇后急火攻心,情绪激动的朝太医们吼着,“你说什么,胆敢再说一遍,废物,一帮废物,连皇上的病都治不好,留着你们还有何用!”
“来人,给我统统拖下去关进大牢。”
“是。”进来的侍卫听带命令后马上行动。
“皇后,皇后饶命啊,皇后。”求饶的声音响彻大殿。
“好了皇后,朕的身体朕都知道,你们住手,都下去吧,咳咳我和皇后说说话,咳咳。”皇上调整呼吸,有话却很吃力急促。
“臣等告退!”
“皇弟告退!”
“儿臣告退!”
“臣妾告退!”
一时间安静不少,华丽的房间只有两人的声音,皇后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眶里泛着热泪,紧紧握着早已不再年轻的手,却还是很温暖,皇帝的张了张干燥的嘴唇。
隔墙有耳,皇后明白他的意思,俯身将耳朵贴近他嘴旁:“皇上,你说吧,臣妾听着!”
眼神有点涣散,用尽力气坚定的说着:“若儿,一定要把若儿找回来,我怕是等不到她回来了,就交给你了,这些年辛苦你了,我比你先走,以后的日子我怕是不能陪你走完,咳咳……!”
皇后已经泣不成声的轻拍皇弟的后背,帮他顺气,让他舒服点。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伤心的脸容强硬的扯出一丝笑容。
皇上宽厚的手掌轻拍她的手背,虚弱极了:“有你在,真好,好了,回去吧,回去休息,这有他们伺候就够了。”皇后不舍的看着。
贵公公领会到皇帝的意思,护送皇后走出卧龙阁。
“皇上有什么异常记得第一时间告知我,还有……”看了眼四周,小声叮嘱着:“传出我的号令,从邱龙阁多加派人手来这看守,随时注意戾太子和六王爷的动静,随时派人从密道里来向我汇报。”
“是,奴才谨记,请皇后娘娘放心,奴才这就去办。”恭敬向皇后作辑,欠身向后退往内阁里走去。
月光透过窗照射整个东宫,钱洛心疼的看着眼前俊朗的身影,是那么的寂寞与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