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儿越发害怕了,声音越来越低的说道:“皇上,刚刚巧儿为皇上祈福来着。只是突然有一个麻雀飞了过来,巧儿一时害怕就躲了几下。结果……结果,青色铜鼎就落在地上……碎了。”
上官惜若一个没坐稳,竟然从椅子上滑了下来,一张惨白的脸就这样出现在林巧儿低垂的眼前。这让林巧儿更加害怕,跪着后退了几步,浑身颤抖个不停,眉毛都挤在了一块儿。
“皇上,草民知罪,还请皇上惩罚。皇上……”
“小炉子,你给朕过来。刚刚你不是说将东西收到了许家下人那里了,怎么现在又落在地上碎了。难道你敢骗朕,来人啊,把小炉子拖出去给朕斩了。”
“皇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才只是觉得也许撒个谎,就能让你和许夫人还有许妃都高兴,谁知,皇上那么喜欢那个青色铜鼎。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还请皇上饶过奴才。”小炉子磕头如捣算,浑身抖索如落叶。这次他是真的怕,因为生气起来的上官惜若着实让人忍不住颤抖。
见上官惜若不为所动,小炉子急忙跪向林巧儿道:“许夫人,许夫人大发慈悲,您救救奴才吧。许夫人咱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奴才死了,你这儿恐怕也……”
林巧儿闻言心中一动,跪爬到上官惜若面前道:“皇上,饶了小炉子公公,饶了草民吧。草民知错了,草民真的知错了。只要能有所补偿,皇上要草民做什么都行。”
“许夫人,你这是再说什么呢。你能有什么错,错的都是这个狗奴才!他真是不知道朕有多么看重那个青色铜鼎,他真的不知道那青色铜鼎对朕意味着什么。战争本就对咱们汉唐不利,若是没了青色铜鼎护佑,朕还能怎么办呐。”
“皇上,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林巧儿遭受这无妄之灾,想必是上天的警醒和惩罚。所以林巧儿决定了,将……将所有的家产一并捐给公家以抵御戎狄。林巧儿会吃素,吃素减灾。”林巧儿这次流的可是真泪,她真的是肉疼啊。
上官惜若闻言一喜,知道目的已经达到,嘴上却依旧说道:“这怎么可以,这万万不行。许夫人的钱也是许夫人你一分一厘儿的赚来的,怎么能全部捐给国家?朕不要你的钱,朕只要青色铜鼎。”
“皇上,没有国哪有家。俗语说得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捐钱给国家,林巧儿我是心甘情愿的,还请皇上不要推阻。”肉疼,肉疼,真心的肉疼,如同一万根针扎在心眼里。可是为了保命也只能如此了。
几番送推游戏后,上官惜若终于‘十分为难’的答应了。不过上官惜若也知道林巧儿纵使有再多不是,自己这么做终究是过分了些。是以开口道:“林巧儿,你捐献有功,朕封你为‘护国太君’。”
林巧儿含泪拜谢,后悔之情溢满了胸膛。在后宫里搞定了粮草,上官惜若又急匆匆的披上龙袍,准备上朝。
今天似乎与往常也没有什么不同,各位大臣规规矩矩的站在他们的序列里,每个人的奏本上都写着已经通过气儿的内容。
上官惜若坐在皇位上,眼睛扫过诸位臣工,慢悠悠的道:“今日的开堂之言就让朕占先了吧。众位皆知咱们的护国公被戎狄人扣下了,诸位对这场战事有什么看法?”
张居正捻着胡须快速的斜睨了上官惜若一眼,慢条斯理的道:“皇上无需担忧,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一个戎狄小国能奈我汉唐如何?那些戎狄不过是贪些金银珠宝罢了,咱们就当舍给门前乞丐了。”
张廷玉闻言蹙眉道:“张丞相这话似乎太过轻巧了吧,戎狄的胃口可是不小,而且会越来越大。皇上,咱们一定要狠狠的暴打戎狄一顿,让他知道咱们汉唐的厉害。”
“皇上,此时很急,但是却有急不得。毕竟咱们国库空虚已久,短时间内不会有那么多粮草,所以该忍的还是要忍下。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才是天下王。”霍蜀汉无甚情绪的说道,对于自家女儿入选为妃一事儿,他有点儿转不过弯儿来。
冯毅荣迅速出列,麻溜儿的拱手道:“皇上,怕他个戎狄作甚。皇上,目前掣肘朝廷的不过是粮秣钱财,如果能派运筹帷幄之人掌管这一切定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获胜,这事儿不是大事儿,倒是祭祖,皇上打算……”
上官惜若笑着拍向龙桌,把在心中打着小算盘的冯毅荣吓了一跳。只听上官惜若大声道:“说得好,冯毅荣你说得好。戎狄不过是一个鹌鹑蛋,本皇何须怕他?所以朕决定了,朕要御驾亲征,亲自率兵驱除鞑虏。”
“啊?”冯毅荣闻言张口结舌,眼角抽搐个不停。这皇上怎么能听一半儿话儿呐,冯毅荣结结巴巴的道:“皇上,老臣是想说关于……”
“冯毅荣,你不用说了。你想说的朕都知道,放心朕会小心的。”上官惜若毫不客气的道,一脚蹬在龙桌上,像一个山大王一样对着她的小喽啰说道:“各位都知道咱们国库空虚,不过幸亏朕娶了全国首富许多多。人家为了朕,可是把她的家底儿都掏出来了,这才有了打仗所需的军费。”
上官惜若说这话的时候,许府正混乱不堪。林巧儿在一旁哭个不停,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士兵把银子往外搬。这能怨谁,只能说贪心不足蛇吞象,反而丧失了棺材嫁妆。
视线转回朝廷,上官惜若缓缓起身,把身子板儿这么一正,威风凛凛的道:“戎狄欺人太甚,每年都会出入咱们国家一趟,简直把咱们的国土当成了他的赛马场。靠,朕这次要抓住这片野马,让他有去无回。”
“皇上三思,打仗不是儿戏。皇上此举着实太过莽撞,请一定要以人民百姓为重。”这下子倒变成很少说话的霍蜀汉开始苦苦劝谏了,他这也是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女儿霍胜男被选为妃子了,总不能让自己女儿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寡妇吧。
上官惜若砰地一声从龙桌上跳到了霍蜀汉面前,半蹲在他面前道:“三思?霍蜀汉,朕都四思五思六思了,若有办法,朕才不想去受那征战苦呐。如今都火烧眉毛了,戎狄马上就要攻入京城了,朕此时不御驾亲征,难道坐以待毙啊。”
“只是皇上坐镇京城就好,要不,老臣,老臣去……”霍蜀汉突然有了征战之心,只是思及戎狄的残暴又忍不住缩了脖子。没办法,敌人太过凶残,他们又是屡战屡败,实在是挤不出一点儿信心来啊。
张廷玉又连忙出列,迅速简短的道:“请皇上收回成命,皇上乃九五之尊理应坐镇京畿,万万不可以身犯险。皇上,国家需要你,人民百姓不能没有了你。”
“好,如果朕不御驾亲征的话,那么你们告诉朕,朕该怎么应对戎狄,该怎么化解这场灾难?”
“皇上,时值寒冬,万事不宜,应以静养为主。当然皇上也该祭祖问天了,只要皇上诚心祈祷,相信老天定会护佑皇上,护佑汉唐。”冯毅荣注意找到缝儿了,急忙把针插上。
上官惜若发出一声冷笑,慢道:“护佑朕?朕看你们是想忽悠朕吧。朕虽没有经过皇家学习,可也明白刀架到脖子上的时候,逃命要紧。”
“皇上,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新入宫的妃子考虑一下。如今你们正是两情相悦之时,应以留下后人为重任呐。”霍蜀汉自己也觉得有些脸红,可是没办法,这个女婿绝对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寄希望于后代了。
霍蜀汉话音刚落,其他臣子纷纷跪倒在地,什么劝学啊,什么务农啊,什么祭祖啊,总之各种理由都纷纷登场了。大有戎狄之事不过是路边野花不需要太认真之意,上官惜若抽过侍卫手中的宝剑,砍去龙桌一角道:“谁敢再劝,犹如此桌。”
朝堂立马鸦雀无声了,上官惜若也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是以笑道:“各位都知道戎狄之凶狠,朕又何尝不知。可是这江山是朕的江山,朕能不把他守住吗?什么是皇帝,难道只有坐在这张椅子上才是皇帝?朕意已决,各位无需再劝。朕不在的这段时间,朝中之事就托付给各位了。”
霍蜀汉有些发怔,他揉了揉眼,低下头来。刚刚的是错觉吗,为何刚刚这个吊儿郎当的混混皇帝给他一种戾太子上官世民才给人的感觉?也对,这个人是上官惜若,本就是上官世民的孙子啊。
正当此时李世终出列,大声说道:“皇上圣明,臣等遵命,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人本来就有一种相仿他人的习性,何况在这六神无主的时刻,是以纷纷跪拜道:“皇上圣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惜若于五更起床,高竖发髻,剃了两鬓旁的头发。犹怕在无意之中泄露自家女儿身份,所以故意将眉毛画粗,眼见没有一点儿女子痕迹,这才放心的离开镜旁。穿上银色铠甲,带上银色头盔,足蹬黑色牛皮靴,推门走出屋外。
骑上小炉子早已准备好的银色白马,手握银枪,威风凛凛,俨然一个关羽再世。小炉子也已换好一身便装,二人快马加鞭向教场而去。
身影刚刚出现在教场内,那些将令士兵都跪倒在地,齐齐磕头。上官惜若笑道:“将士们,听清楚,在朕带兵出战的时日,各位不许跪朕。因为此时的我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与各位同呼吸共命运的战场好兄弟。咱军人不说虚话,各位起身,演习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