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臣直说,老臣觉得还是让我和我的犬子肚子行动吧。皇上是当今天子,理应坐镇朝堂,以期实现兵胜于朝廷。兵胜于战场这些事,就由我们这些领兵打仗的人去做吧。”护国公有些谨慎的道,他总觉得心里有点儿不踏实。
上官惜若其实有点儿不乐意了,心中有点儿怀疑是不是护国公怕自己这个皇上夺他的功劳啊?她上官惜若别的不好说,赏罚分明这一点儿还是能做到的,这个人怎么这么小鸡肚肠呐。
六王爷思摸了一会儿,随即出声道:“皇上,我觉得护国公说的有道理。毕竟皇上除了御驾亲征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咱们汉唐可不只有东狄一个敌人。若皇上带兵出战深入敌后,万一有个闪失,咱们汉唐岂不是要炸锅了?”
“既然护国公和六王爷都这样认为,朕自然也要按照你们的意思办了。也好,护国公,你们那儿粮草还够吗,要不要再押运一些过去?”上官惜若倒也是一个以大局为重的人,是以不快很快就消散,继续笑着说道。
护国公闻言,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随即起身拜道:“老臣代在边疆浴血奋战的士兵谢过皇上,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比起‘万岁万岁万万岁’这种话,朕更想听到的是你们能彻底消灭东狄,最起码要把那些人打怕了,让那些人再也不敢袭击咱们汉唐。护国公,你起身吧,朕在汉唐静等着你凯旋而归。”上官惜若自然看到护国公脸上那抹急色,心想儿子一人在战场上也难怪他这么不放心了,是以说道。
护国公谢过了上官惜若,出门的时候对六王爷用了一个眼色。是以护国公才出门不久,六王爷也找了个理由出来了。看到在一旁等自己的护国公,六王爷道:“护国公,到底有什么事儿不能在皇上面前说?”
“六王爷,有件事儿我拿不准所以不敢直接禀明皇上。不过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们不要这么快班师回朝,我总得东狄可汗那事儿有点儿悬乎。”护国公最终还是说出这番话来,如果战争是一盘棋的话,上官惜若收尾收的并不好有点儿太过潦草了。
六王爷自然晓得若不是事情严重到一定程度,护国公决计不会如此行事。是以也躬身拜倒:“护国公请放心,这事儿我记在心里了。路途遥远,战场无情,护国公一定要保重。”
护国公笑了笑,起身跃上马匹,随即踏着烟尘离去。六王爷在后边送着护国公,不住的挥手,心里有无数感叹。对于护国公,六王爷是心生感佩的。感佩之余还有一抹愧疚,若是他们年轻的一辈能顶起半边天来,又何须这个老者奔波于战场。
“六王爷,护国公对你说了什么?”上官惜若不知何时出现在六王爷身后,一脸正经的说道。她倒并不是担心护国公拥兵自重,而是担心有些话护国公不方便跟自己说。
六王爷初始被吓了一跳,随即恢复了气定神闲道:“皇上,你应该出来一会儿了吧。难道护国公说了什么,你没有听见吗?”六王爷说话就是这般不客气,又是这般一针见血。
上官惜若并没有生气,反而据实说道:“朕虽然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却并没有偷听你们两个人的话。朕不是怀疑什么,朕只是担心错过什么。关于东狄可汗的处理,朕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粗糙。”
“皇上可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是以才没有想那么多?”粗糙?在战场上偶尔的一个小粗糙可是能要人命的,更何况粗糙行事的不是别人,而是上官惜若,汉唐的一国之君。
上官惜若后退了几步,躬身道:“这件事儿,朕确实处理错了,还请六王爷你原谅。教训已经铭记在心里,朕不会再犯了。”
“我看未必,皇上还没有吃到大苦头。等皇上什么时候吃上一次大苦头,说出这样的话才会有说服力。”六王爷郑重的说道,他原本就想借这件事儿让上官惜若长长心。不过仔细一想他也明白,有些事儿不是你想长心就能长心的。该发生还是会发生,不是说心中有警戒就能避免的。
上官惜若更觉惭愧是以一直弯腰行礼未曾起身,脸上也有着一抹惭色。古来人家都说战场是立尸之地,不是你死就是好我死。还曾说过战场上能活到最后的人,一定是在眼都不眨一下的人。这些话上官惜若原本也曾听过,只是终究未能将其坚持到底。
“护国公说他希望你能够晚些时候回朝,军队的弟兄们也万不可放松警惕。毕竟东狄是一个很狡猾的国家,不都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六王爷还是把那些话说了出来,眼里浮现了一抹思虑。
“六王爷,你放心,即便是他们再度卷土重来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朕既然能制服他们一次,自然能不便宜他们两次。”在上官惜若的思维里,那些东狄人能够再度卷土重来那是最好不过的,正好让她来一个一网打尽以永绝后患。
六王爷心中的忧虑更深了,上官惜若大概是第一次打胜仗所以真有些找不到东南西北。这种情况下劝解是没有用的,倒不如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上官惜若抬起头,见到六王爷有些犯难的脸道:“六王爷,在制度上你虽然是六王爷;但是按照血缘关系来看你可是朕的六叔。有些话其他大臣不敢说,朕希望你能说,毕竟朕希望能有一个说真话,言实话的人。”原本上官惜若身边真有这样的一个人,那就是小月子,而今小月子已陪在别人的身边,是以上官惜若有时候会觉得失去了评判的标准。
“那老臣就直说了,如果皇上放心老臣的话,请给老臣一万兵马。”如今上官惜若手中有着三万大军,要去一万相当于要去了三分之一,是以当真有什么祸事发生,他也能有所救护。不过对于自己这个提议,六王爷心中并没有底儿。毕竟他曾经刺杀过上官惜若,也曾经当着上官惜若的面儿说过他们只是暂时存活在一条船上。
上官惜若心中思虑了一会儿,望了望六王爷,随即斩钉截铁的道:“好啊,既然六王爷你要人,朕自然会给你了。”
“皇上不问老臣拿这些人马要做什么吗?皇上难道不怕老臣有不臣之心借机拥兵自重,意图谋反吗?”这下子吃惊的倒是六王爷了,他真心有些看不懂上官惜若了。
上官惜若笑了笑,随即一脸豪迈的道:“朕只知道天下虽大,有德者畅行无阻。朕算不上圣人,但是会朕想成为一个有德之人。再说了,你是朕的叔叔,朕焉能不信任你?”
六王爷忍不住跪倒在地,嘴唇动了几动最终出口道:“皇上,若是别人问起还请说老臣已班师回朝。老臣这样做,也实在是……”
“皇叔不用说了,朕知道该怎么做。既然想要瞒过众人,皇叔还是及早行事为好。”上官惜若笑道,脸上划过一抹动人的神采。
军营里,上官洛溪玩起了狡兔三窟的游戏。而这边,洪水依然在肆虐,不过东狄的可汗及契合可却安然无恙的坐在山巅。东狄的可汗痛心疾首的道:“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执意坚持进入谷中,兄弟们也不会死。是我的错,若我早点儿听丹儿的话,多重视汉唐皇帝上官惜若一下,也不至于得到这样的下场。”
“父汗,事情依然如此,你也不必太过难过。汉唐人有一句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再说了,老天爷是站在咱们这一边儿的,否则上官惜若也不会派我一个人盯着。”你没听错,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上官惜若十分信任的葛尔丹。
契合可闻言,眼里浮现一抹忧色。他望了望自家悔恨不已的可汗,大着胆子有些担忧的道:“太子,是不是上官惜若已经怀疑你了?派你看到最后,这是不是他在试探你?”
“契合可叔叔放心,上官惜若并没有怀疑我。相反,那个人不知为何非常信任我。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让我留下来观战吧。契合可叔叔,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葛尔丹一边安慰着老父,一边问向契合可。
契合可起身,长叹一声。想起昔日与汉唐的作战,那可真叫一个痛快。因为汉唐的人从来都是遵循旧例,只要找到他们的旧例就可以预知他们下一步的动作。而今呢,汉唐竟然成了一个神出鬼没的存在,让人把握不住他们的脉搏。何以至此,难道真的是一个混混皇帝所能做到的?
“契合可叔叔……”葛尔丹站起来,走到契合可身后担忧的喊道。如今东狄算是大伤元气,可是他们却不能陷在失落的情绪里。他们必须要及时处理这件事情,否则事情只会越变越坏。
契合可回头,有些无奈的望了葛尔丹一眼,慢悠悠的道:“我只是有些感叹而已,曾经若呼呼让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汉唐竟然一下子变得这么强了。葛尔丹,你在汉唐的日子比较长,你觉得是谁让汉唐变得如此奸诈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