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惜若依旧一副笑脸,随即起身笑道:“那朕只能非常抱歉的通知三位,你们三位被解雇了。想要为这三位求情的人尽管求情好了,因为但凡求情者和此三人同罪。有人要求情吗,没有的话朕就要退朝了?”
此时的朝臣一个个深怕灾难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哪里还敢为别人说话。是以一个个如同战败的斗鸡,垂头丧气的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个。
天下五分,汉唐原本在中间。其西北有魏吴国,西南有威楚国,东南有南夷,东北有戎狄。其中魏吴国原本并没有居于他国的包围圈中,但因其其面积最大所以向来以居在天下中央为称,自称为‘国中之国’。
魏吴国虽然大,但是也不过是一群游牧民族而已。这个国家只讲求农耕和作战,是以一般人惹不起。而且因为他们骁勇善战而且汉化的厉害,是以自称为远古始祖无相帝王的后人。
至于魏吴国的来使李兴禹,韩赤月也知道这个人。这个人原本是东狄国的人,后来似乎犯了点儿什么小错,是以转战去了魏吴国。还别说,他混的不错,似乎现在已经成为魏吴国的五位上卿之一了。
上官惜若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听着韩赤月的相关报道,还时不时向嘴里塞进一两瓣剥好的橘子。等韩赤月介绍完,上官惜若状似无意的问道:“你说这个李兴禹没事儿跑到咱们这儿来做什么,咱们这儿有什么裂缝的蛋吗?”
“虽然李兴禹打的旗号是分享祥瑞,不过我觉得他主要是过来探看一下咱们汉唐国的虚实。毕竟咱们打赢了他的老家,对方起疑倒也是正常的。”韩赤月笑着说道,非常顺手的举起盘子接过了上官惜若手中的橘子籽儿。
上官惜若好像刚好吃到一个泛酸的橘子,是以脸苦成一团儿道:“这个魏吴国,他们地方五千里不好好治理自己哪儿,爪子伸的这么长干什么,难道想要在我汉唐的土地上放他的马,牧他的牛吗?”
“不无可能,毕竟魏吴国胃口大的很。而且咱们汉唐属于冬暖夏凉的好地方,沃野千里,想让他们不动心都难。皇上,我怕李兴禹会有非法动作,你要让相关的部门提防他一点儿。”韩赤月小声的说道,毕竟来者不善。
上官惜若却拍了拍手,无所谓的摇摇头道:“如果人家有心而来,你紧闭着大门儿也没用。他不是想看嘛,朕就带领着他四处看看。让他知道咱们汉唐是个什么样子,然后是打是和让他自个儿纠结去。”
“皇上,你的意思是……”韩赤月当真是有些惊到了,他知道上官惜若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不过这样大开国门的打法似乎有些危险呐。
看到韩赤月嗓子间憋着一口气儿的表情,上官惜若笑了一声,随即状似轻松的道:“小月子,你可别忘了汉唐的军队我可是没用训练过的。虽然我也有些进行军事改革,不过这个人来的太早了。”
“是我考虑错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需要我现在去安排一下吗?”韩赤月也笑了笑,心想当初汉唐之所以打胜东狄,不是因为汉唐的士兵有多么精良,而是因为上官惜若化腐朽为神奇,用并不怎么强健的士兵打了一场场胜仗。
上官惜若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道:“韩赤月,你现在可是我的太宰,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没发现小炉子不在吗,我已经让那个家伙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皇上,关于太宰我还是有话要说。这个职位似乎太高了,再说无功不受禄,我应该一步步慢慢走才对。”韩赤月知道上官惜若有重用他的心,但是对于‘太宰’这样的虚名,他倒不是很在乎。
踮起脚尖的上官惜若拿着扇子拍了韩赤月肩膀,笑道:“这个问题就不用再考虑了,我给你这个职位是为了让你办事方便。毕竟我找你来可不是让你威风八面,而是拿你当枪用的。既然是一把用以砍伤敌人的枪,不锋利怎么行?”
“可是朝堂上那场面……”
“正是因为他们诸多反对,所以我才要这么做。你也看见了,魏吴国使臣已经到了七八天,我却一点儿都不知道。皇上,我是皇上吗,不过是一个被人捂着眼睛堵着耳朵牵着鼻子走的笨蛋罢了。”上官惜若眼里划过一抹感伤,一个心有大志的人,最害怕的就是成为一无所能的残疾人。
韩赤月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无从说起。他自己都不知道上官惜若从街头走到龙椅上到底是祸还是福了。或许这就是人生吧,获得的时候,总是在失去。
上官惜若迅速眨掉眼里那抹感伤,以过于灿烂的笑容道:“朕不是残疾人呐,朕有手有脚,有耳朵有眼睛。朕要看朕想看的东西,也要看真实的东西。所以朕要不惜一切斩断所有束缚朕的东西,而你就成了朕手中最可靠的一把剑。”
“但凡有所吩咐,韩赤月莫敢不从。”韩赤月看着上官惜若道,自己能够给她的东西太少,或许只有一个穷尽一生也不会违约的承诺。
上官惜若露出了一个孩子般的笑容,故作淘气的道:“韩赤月,你要感谢我的。我最近看了不少书,上面可是写着那些人为了谋个一官半职那可是大费力气。不知道吗,商鞅可是和秦孝公谈了三天三夜才谋了一个上卿的位置,所以感激我吧。”
“是是是,我感激你。若不是有你这个皇帝朋友,我大概还会呆在懒云窝里,哪里能住得上如此冬暖夏凉的房子?”韩赤月违心的道,以他的本意他宁肯浪迹江湖追逐云和月,也不愿被关在这个金丝笼里找不到自己也听不到真正的声音。
上官惜若又何尝不知韩赤月真正的想法,只是现在的情形让她不得不去委屈别人。好,可以说她就是任性,在韩赤月面前,她上官惜若就是一个不讲道理十分任性的女孩子,就是这样。
韩赤月挑了挑灯火,望着那簇由黄色和蓝色组成的火光,用些许回忆的语调道:“我也很想懒云窝,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咱们满院的菜会有人处理吗,屋子里应该满布了灰尘吧?”
“并没有,院子里的菜会有人处理,桌子上也干净的很呐。”韩赤月轻声答道,眼里也摸出了一丝丝柔光。大抵对于每个人来说,总有一个名词,提起了就会让你的心为之一软。
上官惜若在灯光的掩映下回头一笑,随即有些黯然的道:“你在骗我,他怎么可能经历过这么多天无人居住,仍能洁净如新。连你都开始骗我了,难道做皇上就一定不能听到不好听的真话吗?”
“没有骗你哦,咱们的懒云窝目前可是有人居住的。去西戎之前,我回了一趟懒云窝,然后发现山下的李伯伯一家搬到咱们懒云窝里去了。咱们离开不久,那里就发生了泥石流,除了懒云窝,别的屋子都毁掉了。”
上官惜若闻言一紧,随即有些变声的道:“大家都没事儿吧,王大妈他们都还好吗?”在一起住着的时候或许并没有觉得多么亲切,只是一旦远离过去的点点滴滴会自动晕化成美好的记忆,让人觉得温暖。
“放心了,他们可比咱们的生命力强很多。王大妈依旧卖着她的豆腐,话说她最近从南方学到了卤水点豆腐,豆腐做的非常好吃。而棋大叔最近可是迷上了下棋,连他的老本行庄稼都不想种了。”
看着韩赤月嘴角那么笑意,上官惜若的心不由得为之一紧。忍了许久,她终究还是用极为轻的声音说道:“遇到了我,算你倒霉。因为我,你不能过你想过的生活……”
韩赤月自然听到了上官惜若这句话,望着在烛影旁那略显孤单的人儿,韩赤月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思维似乎已经瘫痪,唯有四肢开始自发的行动。等他回过神儿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将上官惜若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韩赤月,放开了,我不能呼吸了。”上官惜若如是说道,只是她并没有推开韩赤月,反而很享受的肩头埋在对方的怀中。温暖,当真是好温暖,就像是自己重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熟悉、温暖、安心。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李兴禹在如豆的灯光下奋笔疾书。话说他来汉唐已经有了六七天了,该去的地方他也去了差不多,但是并没有发现汉唐具有打败东狄的实力。难道汉唐取胜是侥幸?难道东狄的落败只是因为东狄人太过大意所以才会阴沟里翻船?
拿着毛笔在墨汁里沾了几下,魏吴国的使者李兴禹继续提笔写道:“今已粗见过汉唐皇帝一面,虽未看清其容颜,然其话语举止倒不似一个万事不懂的街头混混。汉唐实力依旧高深莫测,还请主子耐心等待……”
听到门外的通传声,魏吴国的使者李兴禹迅即将信装入自己的袖子中。刚整理好,对方就已经来到自己的面前。李兴禹笑着向对方施了一礼,随即问道:“这位公公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打扰了,我们的皇帝决定明天于练武场迎接李大人,还请李大人准时到场。”小炉子笑着说道,不过却将李兴禹的些许慌张看在眼里,心里也了然对方的袖子中藏着什么。
李兴禹闻言,眉头微皱,随即重复一遍道:“练武场?”
带着几分怀疑,魏吴国的使者李兴禹来到了练武场,并跟随着领路的人和那群人汇合。只是领路的人并没有做双方介绍,是以李兴禹有些拿不准眼前这两位究竟哪一位是汉唐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