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头我家的猪就任你吃了!我们结为亲家,我不会亏待你的、”
听到这句话,宋老头顿时缩了缩身子,想起张屠户家老丈人的凄凉遭遇便打冷颤。张屠户娶了岳家的女儿,现在那老丈人正卧病在床。这个张屠户不仅不去照顾看料,兼且打了两拳头将老丈人最后的两颗牙都砸在了地上。
宋老头:“张屠户,你就死了条心吧。”
撂下一句狠话,宋老头便侧身望向远方。张屠户脸上火辣辣的,在街上横行霸道惯了就未曾吃过亏。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老头:“我的意思是你甭想了!”
“哼,宋老头!今天呢,这婚礼你最好是给我办了。不办,可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了?你还想强抢我孙女啊?”宋老头一愣一愣的,可没想过在洛周城里,张屠户还敢这般张狂。
“强抢?哼,我叔叔可就坐在屋里头等喝喜酒了。我连聘礼都准备好了。今天我就带你家孙女到我家准备,明日婚礼就在立刻办了!”
“你!你!你!”
宋老头哪里见过这般场面,平时自己也是无赖一个,遇到了强盗,百般方法都用不上。胸口处一口闷气堵在那,狠心之下。
“你张屠户!我孙女就算是嫁给了周老头的儿子也不会嫁给你儿子的!”
张屠户听罢,一脸横肉都在颤抖,看着矮小白发的周举,便止住不住肚子的抖动。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周举还在灶台旁躲着了。
“宋老头你可当真?真要让孙女嫁给宋老头?咱们这里可有十几个人看着。这可不能撒谎啊。”
“不,就是要许配给周家也不会嫁到你的门口的!”
“我屁!今天你肯也罢,不肯也罢。你家孙女铁定要为我张家传宗接代了。”
张屠户一掌拍下,桌面留下一个手印。
“还不赶快地给我把人拖走!那是你的媳妇还是我的媳妇!”
张肥在旁边看见自己父亲威风八面,不免心潮澎湃蠢蠢欲动。正愁无处耀武扬威,机会来了,伸出油腻乌黑的手就要抓住宋黛的小手。
宋黛花容失色,片刻间火光流转,张屠户真得要抢走自己了。哗啦一声,眼泪直流,可谓是撕心裂肺。
张肥大手缩了一下,看向父亲瞪得圆滚滚的眼珠子。背脊梁冒汗,咬牙就抓住了一只手。猛地拉起,发现纹丝不动。
“爹,我拉不动!”
张肥吼了一嗓子也不睁开眼看看自己抓住的是谁。就见他肥腻的手掌握住了周文的手腕,周文扎起马步稳如泰山。练家子就是不同蛮力众,张屠户发威。
“小子!你敢坏老子的好事?”
也不等周文回答便要冲上前去,谁料背后就有一棍子下来,打得张屠户龇牙咧嘴。回头一看正是那悉悉索索的周举。
周举:“敢动我家儿媳妇!我跟你拼了!”
“
好啊小子,看我不废了你。”
张屠户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六年前一怒之下就让这个周举自己砸了铺子。现在敲自己一个闷棍还在叫嚣,不废了他还怎么混。
张屠户的巴掌可是生生打死过一头猪的,带着风呼呼地刮下来。
突然一个拳头砸在腰间,张屠户一张脸都变了数下。身体向前动了两步,三百多斤的体格被打向前两步。张屠户也不及多想,心中就有一股邪火上升,双眼通红,似乎看见案板上的猪临死了也还要挣扎,此刻一刀下去一了百了。
啊!啊!
张屠户哇哇乱叫,双拳轰落。周文练武六年却未实践过,此刻被张屠户疯癫的架势吓住未迈开腿,只有本能地向后仰了半个身。
砰!
一个拳头砸在胸口,就感觉几百斤树干撞上了胸口。跌落地上,全身都说不出的疼。只有一口血喷了出来,双眼昏沉。
“你要杀了我的儿啊!啊!跟你拼了。”
周举见儿子血都喷了一脸,心痛恼怒,举起菜刀直奔过去。然而,张屠户什么人?一巴掌拍掉菜刀,手臂一阵酥麻。又一巴掌拍下,整个脑袋嗡嗡作响,第三巴掌落下,那就要了老命了。
四周围一阵倒吸声,周举弱身子受了这第三下怕是救都救不回来了。
“你敢!”
在地上躺着的周文浑身激荡,怒喝一声,那张屠户耳朵如同炸了个炮仗。也不去理会周举转头要收拾周文。
此刻张屠户打得起瘾,正如杀猪时的干净利落,立刻就将挥动了双拳,这下子就不知轻重,怒火冲昏了头。
而在周文这一边,劲意拳三式化为了本能,三式劲意拳一套打出,顿时拳头、腰部、双腿、双肩、脖子脊梁骨齐刷刷地抖动。
仿佛间一缕气在身躯之中游走,随着劲意拳招式而动,拳头挥出那一缕气若有若无,拳头对着张屠户的巴掌打去,两者相撞。那张屠户脸色变化,扭曲的脸颊一阵通红,肥硕的身上向后走了三步轰然倒下。
手臂乱甩,浑身抽搐,之后便彻底晕了过去。
张肥在旁边看傻了,眼泪流了下来哇哇大叫。倒地的张屠户朦胧之中喊了句,“哭什么!送我回去,别丢人了。”
张屠户是彻底晕厥了过去,张肥好不容易地借了一辆手推车这才运着他离开了。看见两父子模样,怎么看,张肥都像是在运着一头肥猪啊。
很快,张屠户被打晕的事情就传开了。当日宋老头拉着孙女急忙回家,自此数天都没有出现在周举的小店前,有人说宋老头是反悔了,不想孙女嫁给周文。这个无赖向来不守信用,反悔只不过是家常便饭嘛。
“可怜的是周文为了宋老头得罪了张屠户,日后怕是不好过了。”
街坊们为了周文担心,张屠户可不好惹啊。只是,让人奇怪的是五天过去了,张屠户依旧没有反应,和往常一般杀猪卖肉。只是从那天开始,张屠户的儿子张肥垂头丧气,低调了不少。
在修炼场当中,周文如往日般练习劲意拳,日子如同往常,拳脚按照套路招式完整地打了一遍。和往日相比,更加的通常流利,三招转换毫无阻碍。
在旁边抽着大烟的萧教头不时地点了点头,对于周文自己算是看明白了。
“周文啊,你打拳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到有一缕气在拳脚之间游走流动?”
周文使劲地点头,这一缕气若有若无,若不练拳丝毫未觉察得到存在。似乎是凭空出现,没有头绪。
“哈哈!”再也经不住欢喜,这个周文表面看起来带头带头,头发剪得只有指甲长,从外表看起来看不出帅不帅,至少还不难看。但是越看就越喜欢。
“终于我的徒弟在十三岁前练出了气,哈哈,武学堂注定要有我徒弟的一个位置!周文啊,走,过两天我就给你报名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周文隐约间明白了武学堂会是改变自己一生的地方。这几天如同往常,萧教头改变了修炼,以打猎为主练拳为辅。只需要再过数天,萧教头就能够打点一切,带着周文离开洛周城。
张屠户家这几天过得并不轻松,在三间通房的客厅里面,桌子上摆满了酒菜,半斤肥肉、一斤大肠、一斤猪舌头、还有一碟子青菜、酒放了一坛,两人坐在桌前,旁边张肥低着头去倒酒。
“叔叔啊,那个周文铁定是战兵了,我想打也打不过啊。”
张屠户五大三粗,腰围要比一头猪腰还要粗壮,平日就算是三个大汉力气都比不过他。能够从他的口中听到这句话,这个周文铁定不好对付。
战兵啊,在承天皇朝老祖宗的规矩当中。只要练出了气,就可以在在军队里面得到一个编制成为一名享有俸禄的士兵。千年规矩下来,战兵在军营之中变得少见,轻轻松松就能得到一官半职。
如今张屠户拳头打不过周文,迫不得已便设下宴席来请叔叔过家门一聚。
“我已经告诉你了,近来世道有变,那些刁民恶徒杀都杀不掉。我们洛周城平静了这么久,马上就要有调动了。”
“这可怎么办,我家张肥可还有大好前途,还有家业继承啊。”
洛周城的调动令已经下达,很快召集士兵赶往战场。在官府中偷听到一言两语的他自然早早告诉了张屠户。而张肥就是编制之中,平日间只领一个军饷,若是军令下达,那就是上战场的事啊。
“哼!这个周文还未成气候,我运作运作,说不定就能让周文顶替张肥上战场了。”
“但是,周文还有萧教头在背后撑腰,我们被发现了这?”张屠户那可是格外担心,一个拳头下来被打怕了。
“哼,不要怕,方法有的是,那个昏老头又能知道些什么。”
张屠户见状,顿时放下心来。小叔叔办事向来不成问题,只要钱到位了在洛周城里面还没有什么办不成的。
入夜时分,张屠户灯亮了一整晚,酒也喝了一大坛。在这条街上,高兴的还有周举家。足足六年,熬了六年的时间,儿子眼看着就要出人头地,作为老父如何不高兴?这几天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年轻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