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后,日夜兼程的来到大宋国汴京,站在韩太师府前,仰望着那庄严肃穆的大门,张天心中反而有些忐忑起来,那是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
他不惜一死,费了多少周折,冒着生命的危险盗得灵犀大荒刀,如果此刀依如冰瑶花一样依然不能唤醒韩玲轩,那又该怎么办?
义父会否绝望?
他该如何面对小莲?
在府邸门前徘徊了小半个时辰,连在门前执勤的披甲将领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不管什么结果,逃避不得,都得面对啊!”
张天咬了咬牙,举步就要进入韩太师府。
一位守门将领铿锵一步挡在他的面前,冷声道:“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闲杂人等,不得滋扰!”
张天还未说话,一人已经大步从大门内走出来。
来人张天倒也认识,正是韩太师府地位仅次于韩老谋的副管家胡奇。
胡奇已经认出张天,他挥退拦路将领,对张天点了点头道:“有事进去再说吧。”
等进了韩太师府,胡奇才边走边道:“你一走就是好几年,一点音信也没有,你义父他,哎,好在你总算回来了。”
张天心中一惊,急声问道:“义父他怎么了!”
“没有后续功法,他就突破到了假死境,这已经是错的不能再错了,加上他又不知收敛,强行灭掉白虎山三派,犯了修炼界假死境不得动手的大忌,导致他的寿元流逝的更快乐。哎……”说到这里,胡奇不由叹了口气,“就算他的寿元远比一般假死境修士要悠久得多,这样的做法也太过欠妥,要我说,他恐怕撑不过十年了。”
“怎么会这样……”张天满脸的痛苦之色。
胡奇看了他一眼,眼中也尽是不忍之色。
他与韩老谋相交数百年,实在不忍见老朋友落个这般惨淡结局,可连韩太师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多时,胡奇已经将张天带到韩老谋的住所门前。
“你去多陪陪他吧,最好能开导他一下。”胡奇解释道,“他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将功法补全,但龟息藏精这套功法之霸道,实属罕见,想要补全的机会太渺茫了,他恐怕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本来,韩太师可以用秘法将他彻底冰冻借以阻止寿元的流逝,等找到我们找到法子再唤醒他,可惜不知他怎么想的,居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胡奇的目光落在张天身上,道:“你虽然只是韩老谋的义子,可我看得出,他是把你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看待的,以他的性格,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说服他,这个人应该就是你了。”
“我一定努力说服他!”张天狠狠的点了点头。
胡奇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摇着头走出了小院。
张天默然站立片刻,推门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一应家具古色古香,并不宽敞的屋子正中央架着一个半人高的香炉,这个香炉通体由资金打造,外围缠绕着九条五爪金龙,九条金龙张牙舞爪活灵活现,向外延伸出的龙头微微张开,九缕青烟分别从九个龙头的口中袅袅升起。
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淡淡让人闻之心宁气和的幽香,张天脸上露出震惊之色,这股幽香中蕴含着强大的生命力,让他全身舒泰到了极点,有一种刚出娘胎重获新生之感。
不仅如此,他还敏感的察觉到,自己的寿元居然在飞快的增长!
“这是九龙沉香炉和长生香都是韩太师的宝物,两相配合所发出的香味可以极大的滋润血肉和灵魂,只要闻上一口,足以增长十年的寿命。如此至宝,天下间再无第二个,韩太师对我恩重如海,此生此世,叫我如何报答啊!”
香炉后面,一位须发皆白可谓鸡皮鹤发的老人轻轻说道。
老人慈祥的看着张天,点头叹息道:“张天,你回来了,你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轻轻摇着头,老人道:“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后悔让你去羊角山盗宝,如果你因此死了,我……我太自私了。”
两行老泪缓缓淌下,老人嘴唇哆哆嗦嗦的道:“张天,你,你能原谅为父么?”
“义,义父,你,竟然衰老到了这个地步!”
张天急走几步,“噗通”一声跪倒在老人面前,泪如泉涌。
他离开韩太师府之时,义父虽然也衰老了很多,有如七十岁老人,但身体看上去还算硬朗。可如今呢,看着眼前这张被刀刻一般交错的皱纹毁的支离破碎的布满老人斑的脸,如果说义父是一个一百多岁的普通人也绝对不会有人怀疑。
这还是义父么?
张天在这张老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义父的痕迹。
他心如刀绞,泣不成声的道:“义父,孩儿从未怪过义父,义父要我做什么,孩儿心甘情愿!”
韩老谋拉起张天,引他坐在自己对面的蒲团上。
父子二人相对而坐,仔细打量着张天,韩老谋有些苦涩的道:“你如今也到了藏生境了,照这样下去,踏入元婴境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了,到了那个时候,一定要压制修为,直到补全功法,万万不要步了为父的后尘!”
摊开手,看着手中的两块铜片,韩老谋道:“这铜片应该是出自千古第二帝呼伦日大帝之手,呼伦日大帝在时,纵横无敌,从无败绩,相传他修炼的功法就霸道到了极点,但他一生从未收徒,只在飞升之前留下只言片语,说已经将功法遗留在人间,所藏位置的地图分成一百单八块,若有人能够凑齐一把单八块铜片,就是有缘人,便有资格获得他的功法。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功法能补全龟息藏精的话,呼伦日大帝的功法希望最大。”
“义父,你找到了第二块铜片?”张天眼睛一亮。
当初他只从五瘟鬼手中得到一块铜片,交给了义父,但义父如今手中却有两块,虽然距离凑次所有铜片距离还远,但这难道不是一个好的开始么!
“持有铜片之人个个都不简单,为父如今这个状况,对他们深感无力,这块铜片,是韩太师偶然间得到送给我的。”
将一块铜片递给张天,韩老谋道:“我已求韩太师封印了这块铜片,有了这个封印,即使你达到了元婴境与铜片之间有了感应,别人也休想通过其他铜片找到你身上来,但是,你却可以通过这块铜片找到其他人,韩太师只能帮到这里了。”韩老谋叮嘱道,“我们父子各持一块铜片,分头行事,希望总会大一些。不过你要切记,一切量力而为,保命为主。毕竟,活着才是最大的希望啊。”
张天点了点头。
他忽然想起了胡奇的话,皱眉道:“听说韩太师可以将您冰封,让您的寿元停止流逝。义父,您如今已经衰老如斯了,我想,您还是听从韩太师的建议吧,您把另一块铜片给我,无论是凑齐所有铜片还是找到其他办法,等我将功法补全再唤醒您,这岂不更好么!”
“你从胡奇那听来的吧,是他让你来劝我的?”
韩老谋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冷厉起来:“为了苟延残喘将自己冰封起来?张天,你难道还不了解为父么,为父并不怕死,但是为父受不得这样的屈辱!”
“屈辱?这怎么算屈辱?”
张天的声音不由的也大了一些:“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谁也不会因此而看不起您。就算这对您来说是一种屈辱又如何,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时之辱,得一片天,只要活下去,自有扬眉吐气之时!”
韩老谋气的眼睛都红了,他眼中凶光闪烁,咆哮道:“别说了!如果你再劝我一句,你就不要认我这个义父了!”
没想到义父反应居然如此激烈,张天一时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为父刚才的话可能有些冲动了,你别往心里去。”过了好半晌,韩老谋才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有些人为了活着可以不择手段,那绝不是为父。为父活着,就要风风光光堂堂正正的活着,如果不能,为父宁愿立刻就死,绝不苟延残喘。”
张天无言点头。
他深深的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劝服义父。为了让义父尽快消气,他收起铜片,取出灵犀大荒刀,转移话题道:“义父请看这是什么。”
“灵犀大荒刀!”韩老谋动容道,“你居然成功了?!”
张天将如何盗取宝刀,如何将追杀之人引入黑龙山的经过仔细的说了一遍。
“那个吴杀,你以后要小心一点。还有,你居然把他们引入了黑龙山么!”
韩老谋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眼中满是忌惮之色,道:“黑龙山所藏甚深,委实太过可怕,你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张天深以为然的道:“黑龙山的确可怕,好在他们没发现我。”
他将宝刀递向韩老谋:“义父,您去将宝刀交给韩太师吧。”
韩老谋并没接刀,摇头道:“我欠韩太师的太多了,恐怕此生都还不完了。你以后的路还长,这刀也是你冒死得来的,还是由你去交给韩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