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春日,但纳兰璃身上衣裙湿透,眼下还在不由自主的哆嗦。
明月慌忙上前相问,纳兰璃却不多说,二人一道火速回司空府。
待到了司空府门前,好巧不巧的,就正碰上从府中出来的秦央。
方才才见过的两人,如今又见,如此说来,不免尴尬。要知道,方才相见画面,是何等糜乱。
更何况,眼下她身上还湿着。
纳兰璃低头,只做不曾看见,想要回府去尽快换了衣裙。擦肩而过的瞬间,秦央双眸颤了颤。
他终是开口:“璃儿,寇容并非良人。”
寇容那样的人,根本不是纳兰璃能架得住的。
纳兰璃闻言轻笑,寇容自然不是什么善类,那他就是了吗?
寇容不是她的良人,他秦央就是了吗?
“璃儿身份卑微,不值得冢宰大人上心,告辞。”
纳兰璃说完便径直向内,再未回首一二。
次次吃瘪,秦央的心思复杂,一想到寇容更是怒火中烧,不由也就想到了那蠢如猪的秦易西。
若不是他正面招惹寇容,可会是眼下情景?!
“进宫,去东宫!”
秦央怒不可遏,到了东宫,才被当值婢女告知秦易西仍在椒阑殿未归,本来就没消减分毫的怒气,又被挑了三丈。
“还在椒阑殿?简直愚不可及!”
堂堂东宫太子,如此风口,连避嫌都不知道吗?自己在寇容面前何等卑微,只怕此事连累上秦家,伤其根本。
他倒好……
是生怕寇容不知道吗?
怒甩衣袖又赶赴椒阑殿,见秦易西正稳坐刚才的位置,慢悠悠的饮着茶。
这一幕让秦央再忍耐不了,顾不得太多,上前便扬了那茶盏。
茶水飞溅,秦易西怒道:“放肆!本宫是太子!”
秦岚倒只是慢悠悠道了句:“还真是年轻气盛火力旺。”
太子?他不知道他这太子之位是如何坐上去的吗?
秦央冷笑:“如此蠢笨的做法,也敢自称太子?古往今来哪一任储君会如你一样蠢笨?事到如今,还不知避嫌?可是要拉上秦家与你陪葬!”
秦易西自然是听出了秦央话中之意,不觉气焰弱了三分,“小冢宰怕什么?总之今日,寇容必死。他一死,这天下都是咱们秦家的,还怕他做甚?”
秦央冷道:“你派的那些人,早已经死的透透的!太子也真是……如此没有把握的事,你竟直接用不世军?你生怕他不知是秦家下手?”
秦岚弄香的手一顿,开口道:“不世军出手,当事情再无回转之地才是。”
秦央简直一时气结,强压着声音:“寇容这会子正泡着温泉喝茶呢!”
“什么?他没死?本宫计划失败了?”秦易西疑惑道:“不该啊……若是此,为何没有人报告本宫?”
“因为他们全都死干净了!太子难道等死人来给你报信!”
秦易西这才慌了,但面上还强装淡然,一时不语。
秦岚思索片刻道:“无妨,是寇容先杀小薇在先。太子痛失所爱,一时乱了心神也是有的。”
“可小薇只是个婢女。”秦央道,“他堂堂太师,代理国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要杀个婢女,还需要理由?”
“小薇腹中有皇嗣。”
“皇嗣?到底是不是皇嗣咱们不比谁清楚?”秦央此时开始不解为何秦岚身居皇太后之位心思还如此蠢笨,气的声音都发了颤:“混淆皇室血脉,那可是死罪。寇容会放过秦家的小辫子吗?他只嫌我们留下的把柄不够多!”
秦央到此,也不再多留,起身便走,什么礼数早已抛之脑后。迎面上前奉茶的婢女,被他一脚踹倒在地。
秦岚随后也起了薄怒。纵使秦家权势滔天,她在宫中势力全依仗秦家,但她也是太后之尊!秦央太过嚣张!
咒骂了几句,摔了柄玉如意,小冢宰与太子不合,顶撞太后的消息,便在宫中传的人尽皆知了。
宫内气氛严峻,气焰跋扈,在司空府内,小小别院之中,却是气定神闲。
纳兰璃泡了个澡,万分舒适,不悦的心情一扫而光。可尚未清闲半刻,便听前院通传,只道是林月母女禁足解了。
宝珠听闻了此消息不免有些担忧,“二夫人与二小姐解禁,只怕又要拿小姐下手,小姐,您可要留心啊。”
明月却是笑了声,安慰宝珠:“宝珠,你还是太不了解咱们小姐了!”
林月母女,可有在纳兰璃这处讨到半分好处?
随之前厅传的晚宴,纳兰璃以身子不适告了假推掉,实在不想在太师府生死边缘挣扎一日后,还去看林月母女丑恶的嘴脸。
要斗,也是细水长流,不急于这一时。
但之后,仍是传来消息,只说明日有府宴,要纳兰璃好生准备着。
“此时设甚的府宴?不年不节的!”明月不解。
纳兰璃道:“想来,是林月母女被关的太久,想要热闹热闹。”
若又想唱戏,她便陪她好好玩一玩!
只是第二日,府宴开始,竟是来了一个纳兰璃怎也不曾想到之人!
翌日,长空如洗,清风阵阵,司空府门前,来了一辆极具奢华的马车。
那马车玉幔宝顶,车盖乃是黄金所致,以宝石加缀,四周有成串的金铃流苏。
阳光下,璀璨乱人眼,清风中,灵动绕耳旁!
林月母女看着马车,心中说不出的酸,纳兰璃倒也不在意,而是在想着这车中之人是谁。
这般奢靡,又能参加司空府家宴的人,难道是她那养在纳兰世家的庶妹,纳兰柔?
纳兰柔的娘亲,不过是司空府纳兰昊天的一房妾室,在生下纳兰柔后落下病根,后在纳兰柔年岁尚小之时,便撒手人寰。
纳兰昊天又偏宠林月母女,便将年幼的纳兰柔送去了纳兰世家养着。
听闻纳兰柔与纳兰晓关系并非一般,亲密非常,想来如此奢华的马车,当是纳兰晓送给她的吧?
富可敌国的皇商,这样的宝车不值一提,但也算得上是有心了。
随之便听林月捏着嗓子说:“这柔儿怎的还不下车?妾身在静安祠待了那样久,可是得好好热闹热闹,柔儿自幼离家,此次可不能少了她呢。”
纳兰昊天点了点头,面色还算是柔和,也开口道:“柔儿,为父在接你呢,快下车吧。”
果真是纳兰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