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玄此话一出,便向外走去。
纳兰修一个滑步,便挡在了他面前。
“兰玄,你干甚去?”
“自然是要除掉异己,保护兰海宝藏。”
纳兰修分毫不让,“何来异己?”
“秦幽兰。”
纳兰修声音也冷了几分:“她本性不坏。”
兰玄向前一步,紧逼着纳兰修,道:“秦家人野心昭昭,意在架空司空府,得到纳兰世家的宝藏,这是你告诉我的,眼下难道你自己忘记了?”
“我有把握,不会有事。”
兰玄怒了,声音扬了几个调:“你能这样护着她,就已经是没把握了!为了兰海,我没得选,这是我的使命!”
兰海宝藏云集,财富不可估量,而纳兰世家,坐拥整个兰海。
兰海是所有人趋之如骛的宝地,这世间想要的人太多了。
之所以兰海能流传千年完好无损,根本原因是世代的守护人。
他们把所有对兰海宝藏明目张胆野心昭昭的人,都扼杀在摇篮里。
而这一代,兰海的守护人,是兰玄。
起初兰玄盯上的纳兰世家的小司空纳兰修,随即发现,他也是暗中保护着纳兰世家,又在朝为官。
所以,兰玄才找上了纳兰修。
之后便见纳兰修将那些惦念着纳兰世家而靠近她的女人,一一的处理干净。
这么久以来,他从未动心。
就连颇得宠爱的许若云,也不过是虚晃的空架子罢了。
许若云根本不可能生下纳兰家的孩子,因着纳兰修自她入府那日起,便日日在她餐食中加红花。
就连她穿的衣裙,都是用麝香熏过的。
可秦幽兰入府之后,兰玄就开始看不懂纳兰修了。
他明知秦家操着什么心,却还舍近求远,不愿意伤秦幽兰分毫。
此时,只见纳兰修忽而上前一步,修长的手指扼在兰玄的喉管上,“兰玄,守护兰海,是你的使命,并非我的。秦幽兰是我的正妻,是我小司空府的人,你断不可因为顾虑,动她分毫。”
二人一直亲密如知己,今日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发生。
纳兰修下的是真手,兰玄艰难的扭了扭,哑声道:“纳兰修,你果真动心了,你这样是要坏事的!难道你真的要让秦幽兰生出纳兰家血脉的孩子?”
这话叫纳兰修一愣,想起了多日以来,秦幽兰以为自己被控制了,但却从未利用此承欢。
他的目光又柔和了些许,当真是应了最初那句话,秦幽兰是奈何奈何。
兰玄见他这般失神,怒的伸手推了一把,伤口裂开,血浸透了衣袍。
“这样了还跟我说甚伤不重?就算眼下你我不是友人,秦幽兰也断不能留!”
就算纳兰修可以保护她,以兰玄的身手,也总有保护不到的地方。
纳兰修沉声道:“兰玄,留着她还有用。”
“有用?”兰玄冷笑,“好。因着我们是朋友,我且再信你一次,有什么用可得让我看见了!”
“好。”
一字终了,兰玄带着气闪身而离,房中只剩下纳兰修一人。
他再也控制不住身体,重重一坠,跪跌于地面。
看来,是真的要做些什么事了。
纳兰修重伤初愈,这自然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事,府中人人的面上都瞧着喜洋洋的。
但整整一日,纳兰修都没有见到秦幽兰的身影。
脑中回想着遇刺那一日她发疯一样的抱住他泪水涟涟,根本不像是会不管不顾的人。
于是夜里,他直去秦幽兰的房中。
秦幽兰自然还在昏睡着,房中静悄悄的,只剩下优雅的兰香在飘动着,使人心旷神怡。
远远地瞧着薄纱床帘相遮,曼玉般的身影隐隐约约。
她怎么睡了?
难道当真不挂心他一点?
想到这里,纳兰修上前走了几步,却不知一只香帕捂上他的口鼻,一瞬间,他便什么也不知了。
长夜漫漫,月明星稀,冷风吹彻。
待月落日升,一夜已过。
纳兰修不适的很,本来重伤便没有好干净,这会儿只觉得更是疲乏。
脑袋嗡嗡的,不记得作业发生了何时。
他躺的是自己的床榻,身边的人,却出乎他的意料。
纳兰修猛然直起身子,也顾不上伤口揪撤:“你是谁!”
紫鹃在床榻上羞红了脸,身上只穿着小衣,化成一滩水一样贴着他:“大人,奴婢是紫鹃啊,大人不记得了吗?”
紫鹃?
秦幽兰的贴身婢女紫鹃?
纳兰修面色一瞬息全变,他长腿迈过了紫鹃,看也不看一眼,大手一撩将长袍罩在自己身上。
秦幽兰一直没有同自己同房,他原以为是她心思纯良不愿被人所控,心生不少怜悯。却不想是因着不愿与他在一处,宁愿派来紫鹃?
是他纳兰修配不上她这朵空谷幽兰吗?
简直荒唐!
纳兰修承认,秦幽兰是真的惹恼了自己,像喜怒从不外溢的自己,她能将自己惹到这份儿上,他自己也没想到。
他是动了真气,想要找她一问究竟,只是在厢房前,脚步却是停了。
“……可笑。”纳兰修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几日,纳兰璃的面色皆是阴沉无比,没人敢招惹他,更没人敢问是为什么。
秦幽兰也已醒来了,简单的梳整之后,不见紫鹃。
“翠华,紫鹃去哪了?”
“奴婢不知。”
“大人可醒来了?”
“醒来有几日了,只是夫人,大人怪怪的,这几日谁也不理。”
难不成是伤到了哪里?
“走,端上茶,去瞧瞧。”
书房前,秦幽兰端着茶盏,款款站着,这次的茶里,没有一丝一毫不该有的东西。
纳兰修抬眼看了一眼,双眸明暗几许,想抬起的手,却终是放下了,“让她回去。”
跟随纳兰修多年的随行小生犹豫了一会儿,道:“大人,夫人昏睡了多日,这一醒来,就急匆匆来奉茶,大人还是赏个面子吧。”
“让她回去,别再让我说第三次。”
小生只得转身去说,两步后被叫住:“你说什么?昏睡多日?夫人怎么了?”
“回大人,大人重伤之时,夫人不吃不喝守了您三日三夜,最终是累的昏了过去,叫过郎中瞧了,说是无事,歇歇就好。夫人这一昏睡,就到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