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金钩!
尖锐无比,人的皮肤一碰既破。
此时那金钩子已然陷进朱建诚的手掌心中,穿透了来,如同爪牙一般紧紧的咬着他的整只手动弹不得。
疼痛感在加剧,鲜血正随着他的手啪嗒啪嗒的滴落。
在场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众大臣面面相觑,却是并不敢说什么。
纳兰璃只觉得双眸一凉,是寇容的手敷在她的双眼。
“别看了。”
这画面太过血腥,朱建诚太过令人作呕,这一切都还是不看为好。
纳兰璃心中一片动容,她虽是司空见惯了鲜血,但到底也还是个红颜。
被人护在掌心的感觉,是真的很不错。
笑着道:“好了,什么样的场面我没见过,古曼童都见了,还怕这个?”
又过了少顷,那冰冷的手掌才轻微放了下来。朱蕊已然握着朱建良的手下了香车,三人而立,众大臣跪拜。
“臣等恭贺良亲王、诚王爷、六公主回朝,良亲王、诚王爷、六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站着的人,只剩下朱嘉庆、秦岚、寇容,与纳兰璃。
朱蕊轻提香帕,唇角含笑又不失端庄,落落大方道:“各位大人请起,本宫与皇兄能够回来,全仰仗各位大人治国有方,方惩治了歹人,还舆国一片明朗。”
众大臣道:“六公主谬赞!”
朱建良望着朱蕊,心中一片动容,复而转头望向另一侧衣冠不整的朱建诚,心中窝火非常。
却只是唇角一勾,朝他扔了一瓶药,对视瞬间,眼珠子微微一转,望向纳兰璃。
原本暗自骂骂咧咧的朱建诚瞬间便明白了,向手掌心中撒上了些药,便向内走去。
大敞的蟒袍洋洋洒洒,药也洋洋洒洒,秦岚挥了挥手,生怕呛到了朱嘉庆。
众人也都依令落座了。
只见原本该第一个落座的朱建诚,突然身形一转,宽大的袖袍裹着条案上美酒而过,连带出的风都酒香四溢。
他转身,竟是到了纳兰璃的条案前,那双桃花眼妖艳的眯着,迷惑众生。
在身后静立的宝珠怯怯的唤了句:“公主,公主……公主要小心啊……”
纳兰璃微微抬手,示意她知晓。
朱建诚却是抬眼,原本那迷乱的桃花眼竟是生出几分威严来,骇的宝珠慌忙低下了头。
“小心?小心什么?本王很可怕吗?”
宝珠慌忙跪下,“奴婢说错话了,奴婢说错话了!”
纳兰璃蹙眉,冷道:“她第一次随我入宫,诚王爷请别为难。”
朱嘉庆在高台也道:“皇叔,这位是纳兰公主,也就是朕的义姐,她的婢女既然是第一次入宫,皇叔还是不要为难了。”
“纳兰公主,”朱建诚开口道,“原来阁下就是纳兰公主,本王说怎么瞧着眼生呢?”
“既然是纳兰公主的人,本王便放过了。”
左上的高台上,寇容冷冷的垂目望着朱建诚,修长的手指在条案上轻轻弹了两下。
扶辰瞧见了,从后方上前几步,轻声道:“殿下,今日场面大,殿下还是不要冲动。更要顾着自己的身体。”
寇容不语,只继续望着。
只见朱建诚并不知趣,反而是继续在纳兰璃跟前耗着,他颇为陶醉的闭眸在纳兰璃四周嗅了嗅。
“……好香。”
他浅笑,“本王曾听说,纳兰公主是陛下的花仙子姐姐,怪不得这么香。”
纳兰璃不为所动,更不明其意,只是微微移了移身子。
“请诚王爷自重。”
“自重?”朱建良身子恍若更软了,竟是微微倚在纳兰璃身前的条案上,又一盏美酒被打翻了去。
一时之间,酒香熏的脸微红。
与他那一双桃花眼相称,更是乱人心智。
“本王也想自重啊……可是今日偏偏头晕的紧。”
“也是奇怪,分明刚刚来的路上还是好好的。”
“本王饮酒向来豪迈,从不山公倒载,怎么今日分明未曾饮酒,却晕成如此模样?”
话到此处,朱建诚忽而抬头,正视纳兰璃,伸手拉过了她的手,“想来并非酒醉,而是你身上的香气令本王沉醉。”
“咔!”
寇容条案上的酒盅碎了。
秦岚见了,暗呼不妙,沉了沉音色,开口道:“诚王还请自重!这是皇家重地,又有文臣武将瞧着!纳兰公主身为陛下义姐,哪怕是你同样需要尊重!”
若是这诚王爷能够见好就收,想来也就无事,但市井相传他好色风流,他此时还就偏偏要坐实了这传言。
“怎么样才叫尊重?”朱建诚挑眉,“本王早已说过了,这世间唯有生本王者,与本王生者不可睡,其余万事万物皆可,只要本王乐意。”
又是这句舆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惊人之语!
没想到朱建诚竟是当着满朝文武就这样说出来了!
在场众人停顿片刻,唏嘘声渐起。
便只有朱建良抿唇微笑,寇容,你有多看重纳兰璃?你又会怎么做?
朱蕊在一旁瞧着,面上带了绯色,只得轻咳两声:“皇兄,二皇兄还是同从前一样。”
他一直同以前一样才好。
朱建良伸手划过她的鼻尖,“蕊儿不必顾虑太多,只瞧着便好。”
若说此时,众人面上颜色都很是有趣,秦岚的面色更是青红交接。她回头望向寇容,还来不及开口,就见从他手中掷出一柄匕首,正中朱建诚的掌心。
这次扎中的,是他方才摸了纳兰璃的那只手。
“啊啊啊!”
寇容下手,不像是朱建良只是出于警告,可是下了死手的,这种痛根本忍耐不住,方才那金钩子的痛,还及不上眼下十之二三。
只是朱建诚还来不及喘气,就见那朱红色身形一闪,已到他的眼前,抬脚正中他的心口。
噌!
这一脚的力度,竟然是将朱建良踢飞了出去,那依旧扎在他手掌中心的匕首尚未拔下,随着他身形向后飞去,竟然是硬生生将手掌切开两半。
“啊啊啊啊啊!!!”
鲜血直流,痛的满地打滚。
“既然你这只手也不想要了,本座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