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少女出浴的画面美轮美奂,滋味更是妙不可言,但坐在岸边影影绰绰的花朵之间,微风一吹,凉意顺着毛孔往身子里钻,那滋味便没有那办好了。
“阿嚏!”
纳兰璃不知打了几个喷嚏了。
寇容在一旁帮她拧干头发,将衣物搭在她的身上,手指一打便轻易的生起了一团火。
那火焰乃是暗紫色,并没有几分暖意。
纳兰璃揉着鼻子,“好了好了,将火灭了吧,也没什么用。这处太冷了,花湖的水也好凉。”
谁知寇容见她裹好了,便也不慌不忙,随着她坐在繁花之中,慢悠悠的道了句:“可是小夫人方才可是出了好多的汗。”
纳兰璃拍了一下寇容,嗔怪道:“什么汗?那分明是湖水。这湖水这样凉,又不是药泉热气腾腾,我怎么可能会出汗?”
寇容靠近,从背后环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轻道:“看了小夫人并不满意,那来日便再试试药泉如何?”
“寇容!我都病了,你还在这里拿我打趣,你给我起开!”
——纳兰璃是真的病了。
自花湖走出后,纵使气温比湖边要高许多,但她还是止不住的打哆嗦,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好在花湖附近便是无望草原居民的生活之处,无望城三个字挂在城门上很是夺目。
纳兰璃东倒西歪挂在寇容手臂上,他蹙了蹙眉,干脆抱起了她,闪身入了城中,直到无望客栈,开了一间上房。
裹上被子的瞬间,纳兰璃舒服了一些。勉力睁了睁眼睛,道:“寇容,是不是我太乌鸦嘴了,只是随口一说,没曾想当真生病了。早知道,我才不说……”
“别说傻话,是本座的错,思虑不周,让你受了凉,小夫人可好一些了?”
他自小体内被有寒毒,纵使服下转圜丹已解,但那十余年让寒意早已深入骨髓,他是根本感受不到冷的。
冰冷刺骨与热气腾腾的水,对他而言,区别并不大。
纳兰璃迷迷糊糊道:“没事,我又不怪你。你又感觉不到冷……”
她说完,竟是头一歪,也不知是睡了过去,还是昏了过去。
抬手一触,她的额头滚烫。“璃儿!”
这是起了高烧了。
寇容双眸蹙起,闪身出了客栈。
无望城同风俗舆国不同,跟飞云国也是不一样。不论男女,都是黥面,衣着也颇为露骨新颖。就连赤足之人,都很是常见。
医馆并不大,其中只有一名郎中,寇容上前而去,在他身后却有人迅速聚集起来,他们倒也不敢上前,只是私下指指点点。
“这男子生的好生俊俏。”
“什么俊俏?他面上没有黥面,必定不是我们无望城之人。”
“该不会是飞云国的人吧?”
“那还是快些躲着吧,飞云国的人近来总是来咱们这里胡作非为!”
“可我觉得,飞云国不是冲着咱们无望城来的,咱们这里接着舆国,倒像是冲着舆国去的。”
“是是是,你如此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听说是飞云国世代供奉的秘宝丢了,他们怀疑是舆国的九王爷给偷盗了,必要归还,否则便攻上舆国,要个说法!”
寇容耳根一动,脚步微微一滞。
飞云国世代供奉的秘宝,是指可解百毒的转圜丹吗?
朱建观分别用于己身与他身上的转圜丹。
“你可别听这些小道消息了!虽然我们远在无望城,与他们两国都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光是想想就知道舆国实力远在飞云国之上,怎么可能敢直接攻上舆国?闹到最后也不会有说法的,估计又是和亲稳固邦交什么的,你信是不信?”
“你说这也有理,但是你没听说吗?飞云国的太子兰允南,得了一个什么魔珠,听说那魔珠很是厉害,能改天下风云!你说兰允南都有魔珠了,能不嚣张吗?舆国对他又算得了什么?”
兰允南……
他们的交谈声虽是很小,但寇容极强的耳力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霎时间想到的,乃是扶辰曾回禀给他的,十年前幽国的兰皇贵妃,勾结母家,偷换帝军令,号令三军,一夜之间倾覆了幽国皇朝。
兰允南,兰皇贵妃的母家之后。
寇容忽觉胸口一痛,脚步竟是虚晃几下。
怎么会?
为何一想到这些,便会如此痛彻心扉?
眼看着前方看病的人离去,郎中不耐烦的唤了句:“喂,说你呢,紫袍子那个!你看不看病?不看病别挡道!”
他说的自然是寇容。
寇容何时被如此说过?
他双眸一冷,原本便是胸痛难忍,被如此冷嘲,一时之间起了杀意。
可纳兰璃还在等着药。
手中凝聚的紫色光晕,终是散了。
“受凉起了高烧,配药。”
那郎中听着口气便不爽,刚一抬头,就将一锭银子重重的放置在条案上。
银子下方的桌子,竟裂出几道细碎的裂痕。
再一抬头,那深邃的眼眸骇人的紧。
“好好好,客官先行等候,这就配药,这就配药。”
无望城并不用那油纸包的草药,反倒是一只瓷瓶,其中是已然研制好的药丸。寇容接过瓷瓶,转过身来,只见方才议论不休的几人缩了缩脖子,连忙退让。
“快,快走吧,咱们还是回家吧,再过一会儿,飞云国那帮人,又要来胡作非为了!”
“对,对对对,走,快走!”
几人不知是当真怕那飞云国之人,还是单单只害怕此时此刻的寇容,连忙转身二套。
寇容双眸微眯,并未多停,向无望客栈走去。
飞云国的人,很快就要来了,那倒不妨,先去看看。
那重紫色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药铺郎中身前的条案,应声而碎。
纳兰璃着实是病重,当寇容赶回之时,竟是已烧的浑浑噩噩,口中胡言乱语,竟是声泪俱下。
寇容也并不在意她所说是何,他在她身边,断不会再让她受委屈了。
“来,小夫人,吃药了。”
他轻柔的抱起她半坐,靠在他的怀中,一个拇指大的药丸塞进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