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是寇容!
错不了,错不了,这必定是寇容!
纳兰璃一时之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激动的浑身颤抖,只顾着第一时间扑了上去。
独孤赫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推开她,却不料手指一颤,竟是将她揽入怀中,轻轻的揉她的头发。
……怎会如此?
他反应过来时,如同触电一般,推开了纳兰璃。
为什么?
他一向不喜女子近身,就算是大婚在即的白偎蕊,心中都多有生厌。
为何却对这纳兰璃如此反常?
“寇容?你,你这是怎么了?”
……寇容?
“你说话啊寇容,我是纳兰璃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纳兰璃一次一次的叫着他,说的却是寇容的名字。可为何,他那么想答应呢?
他心中这么难过,是不是因为白偎蕊曾经说过的那些?
纳兰璃是不是错认了他,将他当成了寇容?
独孤赫垂目,望向她临盆在即的巨腹,不知为何心中揪紧,一时之间的无法呼吸,控制不住的想出手拖住她的肚子,但最终却是急急收手捂住自己的心口。
“是我眼花了吗?竟然是寇容!”
“太师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会出现在此处?”
“别说了,趁现在,快走!”
金宇卫自然知晓眼前的人纵使百八十个他们加在一起也不是敌手,趁此机会转身逃走,却不料独孤赫一抬眼,手掌轻张,有数条蚕丝线正缠上他们的脖颈,将他们扯回。
方才叫嚣着要杀纳兰璃的人,此时此刻,已然哆哆嗦嗦的跪满了一地,有几人裤裆都湿了。
纳兰璃震惊无比,完全弄不清楚情况。她是同寇容最亲近的人,没人比她更理解寇容。
这一招式曾在帝陵处决朱建良的叛军之时他曾用过的。
她能确定,此人就是寇容无疑。
但为何,他不认?
“寇容!”
独孤赫并不看她,只面向金宇卫,道:“泼天狗胆,竟敢追杀至此,背后之人是谁,说!”
他可不信单凭这几个人,就能够深夜潜伏至此。
暗处瞧着这一切的林如墨并不慌张,只是手腕轻轻一翻,接着便见金宇卫六人到底,腹部疼痛难忍,很快便口吐白沫。
林如墨是不可能畏惧这些金宇卫能够将他出卖的。
此前在炼狱中的那顿好酒好肉,可不是白让他们吃的。肉上有子蛊,酒中有目蛊,只不过是沉睡而已。只待他手中唤蛊铃一摇,子母蛊复生,会穿破肠道只为汇合。
那种痛,能将人疼死。
看着六人倒地不起,林如墨抿唇,抬眼看了眼天空,只见东方既白,天将破晓。
是时候将他的郡主叫来了,他一定要让她亲眼看看,若是纳兰璃不死,会生出多少事端。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林子墨,可不是君子。
看着方才还活生生的金宇卫全部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纳兰璃向后踉跄着。独孤赫迟疑了一下,还是护住了她。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做法,只得劝自己,不管怎样,这都是寇容的未亡人,她肚子里还有寇容未降世的骨肉。
“别怕,这些人应是来此之前便被用了毒,此时此刻已毒发身亡。”
这话让纳兰璃又是泪如雨落,她不解的问道:“你为何不与我相认?你明明就是寇容!你不与我相认,那干甚还要保护我?”
独孤赫蹙眉,“本宫不是寇容。”
本宫?
能自称本宫的人……
“那你是谁?”
“你在东宫还问本宫是谁?能住在昭阳殿的,自然只有本宫独孤赫。”
独孤赫?独孤赫!
怎么可能?
他明明是寇容,怎么可能是独孤赫?
“你……你是认真的吗?还是你故意骗我?吓我?或是你有什么计划?”
纳兰璃急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可事情,偏偏就如同她想的那般不好,独孤赫淡淡开口道:“本宫何曾骗你?寇容已死,若你不信,可随本宫去他墓碑看看。”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纳兰璃看的出,他并未撒谎。
可他明明就是寇容,不可能是什么独孤赫!
难不成,寇容真的忘记了一切,甚至将她也忘记了,更是将自己就是寇容忘记的一干二净?
“……你不记得我了?”
独孤赫笑,“从未相识,如何记得?”
这一句话说的轻,却是直接判了纳兰璃死刑。
她不受控制的向后踉跄,心也痛,肚子也痛,哪里都在痛。
见此,独孤赫只觉得心头也闷痛着不舒服,静默了几息,终是开口道:“是你错认了本宫。”
“寇容是寇容,本宫是本宫。”
纳兰璃一愣,原来,他是承认寇容存在的,她以为他已然将寇容此人忘记。只是,他不是寇容又怎可能?
“什么意思……”
“本宫与寇容是儿时的友人,生的样貌极为相似,所以常被错认。兰皇贵妃兰楠勾结母家,为祸朝纲,是寇容自舆国赶回,祝本宫夺回幽国。”
“只不过苍天无眼,寇容不幸身亡。本宫也悲痛万分。”
“所以你,应当也是错认了本宫。”
这样的话,自长得与寇容一模一样的人口中说出,纳兰璃一瞬间只想捂上耳朵。
难道,只能相信了吗?
可桩桩件件都指向寇容已死的事实,让她根本无法不信!
为何会是如此?
竟是有个同寇容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可她的心没办法死去,她还是不信!
“麻烦太子带我前去看看寇容,可好?”
独孤赫也是说不出的难过,半晌才道:“好,这是应当的。”
另一边,青鸾殿,白偎蕊舒心不已,竟是此时还未晨起。
与此对比,林如墨的面色很是难看。
他竟是不再顾及君臣之道与白偎蕊的女儿身,径直闯了进去,在她一片错愕的眼神中开口道:“郡主当真有闲情逸致,还真能睡得下去!”
“你这样怒气冲冲为哪般?纳兰璃都已然握在手中了!”白偎蕊也被吼的气不打一处来。
“握在手中?难道郡主不知昨夜金宇卫行刺纳兰璃,撞开了殿门,导致纳兰璃逃跑了?”
白偎蕊何曾想过会是如此情况?
“什么!”
“那她眼下在何处?”
“已与太子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