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女巫回来的很快,快到朱建观的惨叫声还在继续,人还没死透。
“这么急?”寇容挑眉含笑,颇有几分讽刺。
波斯女巫并不介意,开口道:“血祭还要折磨他许久,离死还远,我没必要一直看着他怎么痛苦。”
她说着,便舔了舔下唇,向寇容走来。
这是主动往上贴。
纵使风情万种,也没有那只小野猫一个眼神来的勾人。
“哦?”寇容慢条斯理,“可是,朕不急。”
波斯女巫一愣。
“你什么意思?堂堂君主,莫非是要反悔?”
“反悔自然不会,只不过这会子没什么感觉,怕你不舒服。”寇容眼不看她,手指似有若无的滑过她的脸颊。
就连拒绝,都说的让人欲死欲求。
“你,你要怎么样有感觉?”
“嗯……这个,容朕想想。”
寇容说着,竟真是在摸索,半晌,取出一枝乳白色的圆柱来。
“用这个,或许便有感觉了。”
这,这是玉势?
波斯女巫的脸一下子红了,红的滴血,原以为寇容是想反悔,却不料他是想玩的更舒服。
“你,你真是……”
那东西在寇容手中把玩了一圈,弧线绕的洒脱,却怎也不会脱落他的手。
语调忽而认真起来:“朕怎么了?这玉笛一曲,人间难得几回闻。不如你先陪朕演奏一曲如何?”
什么?玉笛?
波斯女巫哪里料到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一时之间脖子根也红了去,垂目,再不敢看寇容一眼。
“好,好。也好……”
寇容的眼眸忽而一冷,方才的轻慢荡然无存。
这东西是什么?
自然是幽国帝王代代传承的玉笛鬼泣。
血祭的痛楚,他可是尝了个一干二净,怎能不用玉笛鬼泣还给她呢?
只是,他能撑得过血祭,不知她能不能熬得过鬼泣一曲?
薄唇一抿,悠扬的曲调奏起,丝丝紫光浮动,寒入骨髓。
所有的一切都被击垮,波斯女巫很快神智全无,只剩下惨叫。
更里处的男声,与这道女声融合,惨叫到呕心沥血,倒是让人浮想联翩。
……
寇容说过,一切都交给他,他便当真让纳兰璃甚也不用想。
封后大典不日后举行,其壮观气派,比之登基大典还要更隆重。
纳兰璃甚至累到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凤玺和宝册交到自己手中之时,那分量沉甸甸的。
她脑中只记得,一身喜袍的寇容,站在祭天台上,向她伸出手,对她道——
我说过的,若我为太师,你便为夫人,若我为王,你便为妃,若我为皇,你便为后。
深夜,纳兰璃静静的坐在喜榻上。这喜榻,就设在乾坤殿。不管哪个国家,什么朝代,帝后同住,都是史无前例。
陛下的寝殿,便也就是皇后的寝殿。
二人同吃同住,就如同民间的夫妻。
看纳兰璃太累,所有繁俗的礼节全部都省了,寇容忙完后,就静静的坐在她身边。
轻挑喜帊,一阵香甜的味道便传来。
纳兰璃一瞧,竟是藕粉桂花糕。
“寇容?”
“小夫人累了一整天,饿坏了吧?你从前不是最爱吃这个了吗?吃些。”
不管是青云之巅,还是生杀予夺的他,在她的面前,都是那样的贴心。
他只是她的寇容。
自己还曾是四孔府并不受宠的小姐时,住在别院,便是明月总偷来一些藕粉桂花糕,与宝珠几人分着吃。
没想到,寇容还记得。
一时之间不知怎的,竟有些泪目,纳兰璃嘟了嘟嘴巴,道:“寇容,也不知道我走后,明月他们怎么样了。”
“走时不是告别的一干二净吗?我以为你放下了。”
寇容挑眉,故意逗她。
“你怎么知道?”纳兰璃讶异。
那时,她依依惜别,纳兰昊天、纳兰修、明月、古尘……她也难受了好久。
“若我不知,你以为凭你的小伎俩,出的了公主府?”
彼时的纳兰公主府,被暗卫的人层层围裹,纳兰璃的一切动向,寇容自然都知晓。
就连那出了帝都城门,向江南方向去的马车,都是寇容在城门楼上目送了十里。
思考了一会儿,纳兰璃突然醒悟,急忙道:“其实你那时候一直盯着我对不对?是不是?”
寇容将藕粉桂花糕放在檀木桌上,摇了摇头,眼眸却是无比认真:“不是那时,是每时。”
她从未脱离他的视线与掌控,自从除夕夜承天门下初遇。
这一刻,纳兰璃不知是喜是愤。
喜的是,寇容从未放过她,哪怕分毫。
愤的是,他竟是这样看着自己难过而无动于衷!
“寇容!你怎么能放任我难过呢?你真的……”她说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小小的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月牙一样的牙印,弯弯的,不深也不浅,不痛也不痒。
却惹得心一阵悸动。
寇容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声音喑哑:“小夫人,再多罚我一下吧。”
彼时,远赴江南,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他只能顺从。
话说到此,纳兰璃还曾还舍得罚他。原本心中也早已不怪罪了。
她抬指揉了揉方才她咬出的一串牙印,轻道:“当时你是什么心情?是不是也很难过啊?”
寇容轻轻敛颌,只道:“我那时,只想了结幽国的事情,正式的迎娶你。”
他说着,将那青丝香囊自腰间取下,递到她的手中。
“小夫人,你看,我从未将这香囊自腰间去下。纵使那时,我什么也不记得。”
纳兰璃接过,点了点头,“若不是这香囊,我也不能确定你就是寇容。”
这香囊,对二人而言,已是重中之重,余生再无法割舍。
寇容的双唇带着冰冷的触感吻在她的额头,复而轻声问道:“我给你的柳叶草环呢?”
折柳桥的一幕,在寇容失忆之时,都曾闪动在自己的眼前。
柳叶草环……
纳兰璃自然知晓是在折柳桥寇容为她戴上的。
只是当初远赴江南,走的匆忙,哪里还想着带上那草环?
她诙谐的吐了吐舌,“放在公主府了。”
寇容蹙眉,像是没听清楚一般,又问了一遍:“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