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踏入了地牢中,便有一股酸臭的稻草味扑鼻而来。
凌烬来到了地牢,清鸢单薄的身躯如同不受重负般,倒在了地上,绝美的面庞上透着些许病态的苍白,曾经一尘不染的桃红色衣裳与此时被粘上了到稻草,泥土,而显的格格不入。她的嘴唇没有丝毫的血色,泛白一片,乌发被凌乱的披散开,狼狈无比。
自从吸取了当时的教训,凌烬自然十分怀疑清鸢是装的,说不定,他走到了她的跟前,就会又被她威胁,毕竟她总是这样的屡试不爽。
于是,透着担忧的双眸又瞬间冷寒起来。他迅速的寒起了一张脸,站在牢外,虽然牢外的守卫用钥匙打开了牢门,但是他并没有上前一步的动作。
冷寒的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大夫,那个大夫胆小非常,不知做了什么错事,便被带到了妖君面前。
怂着一张脸,点头如同捣蒜,那大夫两步并做一步快速的进入了地牢内,之后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那女子的身旁。
走到了那女子的身旁,他不禁被眼前女子的脸庞吸引住了,虽然病态,但是却绝色非常,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刚想要握住那女子的手腕,替她探探脉,余光却不小心暼见了凌烬那吃人的眼神,可怜的大夫吓的一下人便将那手停住。
顿了顿,用两根手指小心的隔着衣袖覆盖住了那女子的脉搏。
探了一下儿,那大夫的眉头紧锁了起来,眼皮抽搐了几番,缓了缓,将手抬起,又压了下去,这一次,他的神情依旧同方才的一样,一样的面色古怪,在那里依旧皱着眉头探着她的脉。
恰巧,一个妖兵走到了凌烬的面前,面容犹豫,不知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开口。
“说,何时?”凌烬不满的开口道。
“禀报妖君,有个自称是弑仙的称有事想要见见妖君您。”妖兵恭敬的回答道。
听到这里,凌烬的眼神空洞起来,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事情
。他从未见过公孙容,只是听闻过他弑仙的称号。因为曾经在几千年前,公孙容以诡计多端,借刀杀人的手法差点灭了仙族全族,从此使众多的人闻风丧胆,被称为弑仙。其实,听父王曾经说过,公孙容的法力并不高,只是凭借着诡计多端的手段,在三界逍遥自在,任性妄为。
没有人知晓他牛头面具下的真实面庞,传闻他英姿玉容,又传闻他丑陋无比,又传闻他的本身便没有脸。
凌烬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想到这里,他倒是颇有些想要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弑仙,他的笑意阴残起来,说不定会给他带来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于是,对着宁朗冷冷下令道:“跟我走。”后又继续道:“对了,她如何了?”凌烬虽然对着宁朗下令说离开,但是眼神却依旧没有离开清鸢的身影。
那大夫听到那声压抑无比的声音,吓得抖了抖,快速站起身,擦着冷汗,对着凌烬道:“禀报妖君,由于她的身体过于虚弱,探不出来脉搏,我还需要多探几次。”
惊讶于清鸢这次竟然不是装的,而且也没有料到她的身体竟然会如此的虚弱,一种细微的触痛从他的心底蔓延开来。
但为了表现出自己对她毫不关心,无情的的模样,凌烬装作了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又挂上了一副嫌恶的模样。
对着自己身旁的白君面无表情的说道:“辛苦你在这里等一会儿,然后到时告诉我她是什么病,我现在有要事要出去一下。”
白君在一旁温柔的笑着,轻声道:“好,你去吧。”
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凌烬的面容也不禁柔和了下来,竟然禁不住的想要走上前去抱住她,可是却在将要抱住她的那一刹那,将手臂收回,皱了皱眉,在心底冷笑他自己的多情。
白君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理解的对着凌烬笑了一声。
凌烬扔下了一句,“辛苦。”便神色不自然的带着宁朗大步走出了牢门。
望着凌烬离去的背影,她方才的微笑在一瞬间消失不见,面容冰冷的走进了牢中,俯看着正在号着脉的大夫,一直等了好久,那大夫才感觉到危险的信号传来,站起身,结结巴巴的回禀道:“她,她……怀孕了。”
这句话如同五雷轰顶,白君的脑袋好像要被炸裂开来一样,让她的呼吸瞬时间不畅起来,瞪大了双眼,面容狰狞的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
随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扯住了那大夫的衣领,狠声威胁道:“今天的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要是任何人问起,你就说她没有什么病,只是身子虚弱而已,敢说出去,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立马送你下地狱!”
那大夫面容苍白,此时已经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冲着白君拼命的点头。
被她松开了手的大夫,立马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牢中静寂非常,只剩下白君和清鸢两个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清鸢竟然会怀孕了,而且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凌烬的。
强烈的嫉妒心,让她双眼泛红的盯着清鸢。
清鸢仿佛被方才那声怒吼声清醒了过来,但是她没有听清说的是什么,迷迷糊糊的睁眼醒来了。
一睁眼睛,却看见了那张同一片自己的模样一模一样的脸,向来不怎么惊讶的清鸢,此时吓出了一声冷汗。
努力使她自己镇静下来,撑着身子起身,清冷的眸死死的盯着那张脸庞,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假扮成我的模样?”
白君冷笑了一声,得意道:“清鸢,你想不到,你的这张脸最后会被我白君得到吧。”她看着清鸢那惊讶的神色,继续又道:“老实讲,你的这张戴在我脸上的脸,虽然并不是绝色,但是妖君喜欢便好,很快,他就会把你给忘了,从此陪在他身边的只有我。”
愣了愣,清鸢苍白的脸上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笑道:“你错了,我如今并不渴求他的喜欢,甚至希望他将我忘得越干净越好。还有,你以为他日日看见你的这张脸不会记起从前恨我的一切吗,到时候他注定会把你抛弃,你不过是一个沉醉于一时得意的可怜人罢了。”
听的过程中,白君的脸上已经是青一块,白一块,终于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终于忍无可忍,怒极,朝着她的肚子踹了一脚。
清鸢被这个大力踹倒在了地上,疼痛非常,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地上蜷缩起来,白君望着清鸢疼痛的模样,她冷笑了一声,回敬道:“一时的快乐虽然短暂,但我有自信让这种快乐长久起来,而你,就只能品尝到永久的痛苦!”
说完,白君冷哼一声迈出了牢门,只剩下清鸢虚弱的躺在地上,紧咬牙关,承受着那份痛苦。
……
大殿上传来两个人的谈话,两人是公孙容与凌烬。
公孙容面带牛头面具,站在大殿上,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笑道:“妖君不介意的话,我便自行坐下了。”
在凌烬那双冷冽的双眸逼视下,公孙容随手用法力幻化出一个板凳,在板凳旁边转了转,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满意的绕了一圈,坐下了。
凌烬盯着坐在大殿中央的公孙容,他和传闻中的一模一样,牛头面具下看不清真容,自信从容。只是公孙容还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柄女子所用的团扇,便扇着,边打量着大殿,开口道:“妖界果然气派非常。”
他也丝毫没有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冷冷的开口道:
“说吧,有何事。”
公孙容享受般的摇晃起脑袋,悠悠开口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来找你闲聊。”
凌烬危险的眯起了一双眼睛,沉声道:“闲聊?不知你要同本君闲聊什么呢。”
公孙容继续轻笑,“不如,我们来聊聊清鸢?”
凌烬突然之间不由自主的嘲讽了一句,“怎么,你喜欢她?”
公孙容从凌烬的身上猛然感受到了一丝吃醋的痕迹,连忙解释道:“那倒不是,我这人肤浅的很,最爱收集各种各样的皮囊,最近瞧上了她的那张新皮囊,不如,你将她的皮囊给我。”
“好处是?”凌烬的神色这才恢复了正常,意味不明的笑了一笑。
随后,将整个身体靠在了王座上,整个人都是颇为放松的状态。
在底下的公孙容双手一摊,用无辜的口吻说道: “哪有什么好处,便是我帮你折磨了她,报了仇啊。”
凌烬阴寒了整张脸,从王座上起身,顿了顿,说道: “不必,折磨她不需要交给旁人。”随后,对着公孙容下了逐客令, “宁朗,送客。”
既然,公孙容有意今日想要戏耍他,迟迟不进入正题,自己又何必要陪着他闲聊些没有用的废话!
“时间到了,妖君,后会有期。”公孙容摆摆手,在面具下笑了一声,丝毫没有介意自己已经被下了逐客令,用手制止住了将要下来的宁朗。
凌烬站在那里盯着公孙容消失的背影,此人,真的是让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