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赐山上,荒无人烟,朗如月与清鸢走了许久,没有发现一个人。
继续向前走,一个打柴的村民刚巧正从山上下来,背上背着好多打的柴,正低头看着路,打算要回家。
清鸢刚想要拦住他,开口询问他,那村民抬头的一瞬间,如同见鬼了一般,苍白着脸色,想要迈开步子急忙逃走。
幸好朗如月眼疾手快的在他逃走之前,拦下了他,朗如月瞥了瞥嘴,不满道:“你跑什么跑,莫不成我们还能吃了你?”
村民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诡异的瞥了瞥他们,嘴中不停的在打颤,嘟囔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清鸢向朗如月交流了一下眼神,那村民警惕的想要逃走,刚迈开几步,朗如月便从背后将他抓住,他背上背的柴立马洋洋洒洒的掉了下来。朗如月冲到了他的面前,立马将那村民的衣领给扭住,恶狠狠地说道:“杀了你有什么用,快说,这常赐山有什么古怪,否则现在就杀了你。”
“你们这个时候上山,会遇到麻烦的。”村民看见朗如月,哆嗦着移开视线,将视线逐渐转到了那个貌美的姑娘身上,似乎想要求助。
“麻烦?您说的可是公孙容。” 清鸢皱眉,望着那村民。
那村民点头如同捣蒜,“对对对,就是他,天黑之后,弑仙会下山,专门取女子的皮囊,姑娘千万要当心。”
清鸢的脸色凝重起来,缓缓问道:“不知在哪里会找到他。”
那村民连忙立即回答道:“第十七块七星石处,你们就能见到他。”说完后,那村民哽咽着求着他们:“该说的我都说了,求求你们不要杀了我!”
“多谢。”清鸢淡淡道,后对着朗如月继续道:“你将他放走吧。”
朗如月冷哼一声,将扭着村民衣领的手一把松开,示意让那村民赶紧滚。那村民如临大赦,连打的柴都不顾了,连滚带爬的向山下冲去。
他们找到了其中一块七星石,那七星石的样子便是有七个角,颜色为漆黑,据说七星石是遗留在凡界的灵石,专门用来镇压邪魔,而公孙容竟然脾气古怪到这种地步,越是危险的地方,他越扎根在那里,清鸢慢慢的摸着那七星石,冰凉光滑,仔细的打量。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突然凝重起来。
望着清鸢的这副神色,朗如月在一旁不解的问道:“怎么了,脸色怎么有些难看。”
清鸢没有望着他,依旧出了神,过了许久,淡淡道:“没事。”
等到了第十块七星石处,朗如月在后面哎呦哎呦的叫着,说自己腿疼浑身酸痛,央求着清鸢停下来,休息一小会儿。
清鸢没有理会他,依旧在打量着第十块七星石的纹理。
朗如月在自己的身后,没有跟上自己,清鸢并没有回去寻找他,心里没有一丝波动,清鸢没有停下脚步,终于到了第十七块七星石处,旁边只有一个颇为雅致的小房子。
她脸色凝重的迈了进去,却发觉里面空无一人,四处转了转,停在了张画作旁,一个接一个的画作,诡异非常,画作上面画的都是女子,长得各自都不一样,
等到将要看到最后一副画作时,一只手从背后在她的眼睛上覆住,
“姑娘不知要找公孙容做什么。”好听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诡笑。
清鸢清冷一针见血道:“帮忙。”
话音落了许久,才听到了一声低笑的声音,随后痒痒的感觉,在她的右耳朵边扩散开来。
“可是,要我帮忙,可能是要有条件的。”公孙容突然之前俯在了她的耳朵旁边,魅惑的声音缠绕在她的耳边。
清鸢没有被这魅惑的声色给吸引走,问道:“什么条件?”
“吻我。”
话音刚落,冰凉的触感已经在她的唇上覆盖,那触感并没有温度,她认出了,那是面具。公孙容双手向前,他的动作想要拥抱住她,下一秒,清鸢已经挣脱了他的怀抱,并且转过头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她的那一巴掌直接将他的面具微微打歪了。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呢?!”清鸢蓦然盯着那个背影,叹息了一口气,“我是该叫你公孙容,还是——朗如月……”他在前面的身子顿了顿,微颤着双手,过了好一阵子,终于转过了身子。
他的手指摩擦着脸上牛头面具的边缘,摩擦了许久,缓缓的取下了面具,漏出一张俊逸的脸来,那张脸是朗如月的模样,只不过曾经笑意的模样,如今笑意全无。
看着他的这张脸,清鸢觉得无比的陌生,从一开始,朗如月接近于她,便已经一步一步的走入了公孙容的圈套中。
“你是如何知道的?”他淡然的看着眼前的清鸢,有些惊讶的开口问道,他开口的声音甚至都有些嘶哑,他不明白的是他的身份怎么会被揭穿。
“一个谎言被讲出时,便会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这个谎言,在路上时我便想了许久,那村民见到我们,他为什么要这么惊慌?!或许,他曾经有一次不小心见过你的真容,所以才恐惧成那副模样。”她顿了顿,继续道:“顺着这里,我才到了第十七块七星石处才想起,朗如月是长慈天师第十七任弟子,而你住的地方是常赐山上第十七块七星石旁,我不相信这是巧合。”
清鸢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一阵风吹过,白衣翩跹,望着她的样子,公孙容有些恍惚,曾经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如此清澈的双眸,现如今已经清冷无比,如今她绝色的模样已经让他移不开视线。
“我以为我自己做的滴水不漏,想不到还是有了破绽。”公孙容依旧看着她的样子,似乎在冷嘲了自我一番。随后他望着那些画作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的乐趣便是取女子的皮囊,然后将她们画出来,彰显你的胜利吗?如果我没有猜错,最后那一张画,画像上的是我。”清鸢说完后,迈开了步子,站在了那最后一张画像旁,果然,那画像上的女子,正是从前的她。
公孙容没有做声,也转头望着画像上的女子,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出了神。
“一直以来,你都在操纵着我们,殊不知,操纵者也会有失手的那一天。”话音刚落,清鸢一个转身,趁公孙容不注意时,已然将拳头紧握抵在公孙容的脖颈处,而拳头的缝隙处已然钉上了三根寒针。寒针抵住公孙容的脖颈,他的脖颈处被刺出了妖艳绽放的红色。
公孙容此刻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对于清鸢的观察能力,如今刮目相看,如果他拒绝了她的要求,也不知她是否真的能动手杀了他,这不禁让他起了浓烈的好奇心。
“你来找我的原因是想要对付凌烬吧。”
清鸢犹豫了一会儿,双目渐渐模糊起来,她来找公孙容,确实是想要将凌烬杀死,但是不知为何,她怎么都开不了口。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狠声道:“这一切都是你和我的赌约开始,你做的孽自然要你来偿。”说完,她的寒针又往里面刺了刺,更多的血从公孙容的脖颈处流淌出来。
公孙容听到这里,忽然笑了一声,依旧脸上挂着风轻云淡的模样,“确实是如此,但是,如果你没有答应我那个赌约,兴许一切都不会发生,又或者,你和我是共犯,不是吗?”
清鸢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一直摇着头,向后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你骗我……”
“我究竟有没有骗你,其实,你心里是清楚的,你不跟我打赌,一切都不会发生,你是协同我杀了他们的罪人!”公孙容眯笑着望着她逐渐毫无血色的脸。
若自己没有答应公孙容那个赌约,他们也都不会受她的连累,公孙容是全天下的罪人,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原来,她是共犯!是她害了风玄,害了众多无辜的人!
她的拳头被无力的松开,三根寒针脱离了清鸢的拳间,掉落在地上,她自己也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双目无神。
“我,是罪人……”清鸢倒在地上,喃喃自语着,她的身体不停地在发抖着,双目瞪大,两行清泪落了下来。清鸢的这一落泪让公孙容的身体一愣,他站在那里,顿了一会儿,清冷的开口道:
“你……”公孙容又将最后的话又生生给咽了回去,缓缓的开口道:“或许,我可以帮你对付凌烬。”
她的身体猛然一顿,将身体慢慢的站起,站在他的面前。
“不过,你是想将他困死在那里,还是杀了他?”
公孙容上前一步,更加的贴近清鸢,并用手好心的擦拭了一番清鸢的泪水,慢慢道。
“困在那里即可。”清鸢毫不留情的推开公孙容给她擦拭眼泪的手,淡然冷声道。
如今,清鸢被公孙容一提,如同醍醐灌顶,一切因为她而起,其实,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