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木低头四处找着他的面具,突然目光落到了不远处,也就是方才路过的那个花楼的门口,他的面具就躺在那里了!流木想也没有多想,飞快的跑了过去,把地上的老虎面具捡了起来,认真的擦了擦上面的灰。
突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流木抬头看过去,就看见一位好看得过分的姑娘站在花楼的门口,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他认识她吗?他在脑中搜索了一下这个人的脸,似乎,没有吧,于是乎,处于礼貌,他冲她微微一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姑娘竟然流下了眼泪,激动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当她正想走过来的时候,婉裳赶了过来。
烟娘正想过去与流木说话,不料婉裳突然出现了,婉裳瞧见他手里拿着面具,气喘吁吁的拍了他的手臂一下,似是在埋怨他,说道:“你以后别乱丢东西了,知不知道很难找啊!”
流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笑着说道:“知道了,对不起。”“好了,咱们快走吧,找个客栈先落脚。”说罢便拉着人离开了花楼门口。
烟娘看着他们二人离去,心中的激动被心里的疑惑所淹没,他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这个女人是谁!她来晚了吗?
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在烟娘的脑中,让她轰然崩溃,她也曾幻想过和他见面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是他完全失忆了记不起来自己的时候,为何会这样?烟娘靠在窗门上,有些失魂落魄。
一个穿着浅蓝色罗裙的年轻女性走了过来,她轻轻拍了拍烟娘的肩膀,轻声问道:“怎么了,这般失魂落魄的?”烟娘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好友梨落,轻轻的靠在梨落的肩头上,低声的说道:“梨落,他记不得我了,还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我该怎么办?”
梨落长着一张稍微有些狭长的脸,双眸黑亮,黑黑的睫毛纤长密集,鼻梁高高的有点像西域人,微微带点弯钩的弧度,但是并不十分明显,嘴唇丰满盈润,第一眼看上去不是特别惊艳,但是胜在耐看。
梨落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清楚他们的过去,她一直陪伴着烟娘等待着这一日,只是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般晚,而且还真实得这般伤人。
梨落轻抚烟娘的脑袋,安慰道:“这么多年的过去了,该放下的早就放下了,既然你放不下,为何不去抢回属于你的东西?”“可他身边已经有女人了。”“你怎么知道不是朋友而是爱人?你问过了?”梨落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她还没有搞清楚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呢,会不会只是一般的朋友呢?
可是如果真的是爱人,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烟娘才兴奋了一会,又马上蔫了回去,喃喃小声道:“如果,万一她真的是他的爱人呢,我又该怎么办?”梨落无奈的看着烟娘,这个烟娘,平常的事情处事雷霆手段,感情的事处事畏畏缩缩的,实在难搞。
“要不这样吧,我替你去打听一下,你在哪儿看到他们了,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这个时候就该梨落她出手了,该帮姐妹讨回的债,怎么也要出一份力!
烟娘指了指一个方向,梨落点了点头,回屋安排人去他们所在的地方去打听了。
这边清鸢他们没能从贺斓的雀使这边得到婉裳的消息,心中都十分的焦急,贺斓继续让雀使在瓮城附近盘查,再派其他雀使去三百里以内的所有地方探查消息,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雀使们收到命令离开了之后,几人无奈只能留在瓮城里面等消息,凌烬等得有些不耐烦,便打算亲自去城外的林中去寻找,清鸢也想一起去,却被凌烬拒绝了,“你现在怀着孩子,出门已经是我允许的最大限度了,你现在就好好呆在客栈里等我回来,若是我找不到,酉时我一定回来,善儿,你留在这里替我好好照看你娘,若是你娘出了什么差错,小心我回来罚你!”
被凌烬点名要求留在客栈里的凌善,心中不忿,但是为了娘亲的安全,凌善唯有妥协了,贺斓依靠在一旁喝着小酒打算看看风景,却被凌烬点名了:“贺斓风玄随我一道去,宁朗,你也留下来保护夫人。”“是,君上。”宁朗点头应是。
贺斓一脸不爽的瞪着凌烬,轻哼一声说道:“凭什么我要去,我要留在客栈休息,我已经累了一整天了,我受不了了,我要休息。”凌烬冷冷地瞥了一眼过去,说道:“你留在客栈里太过惹眼了,我怕打扰清鸢休息,就劳烦雀君陪本妖君跑一趟吧。”贺斓身子抖了一下,不太情愿的起身,说道:“知道了,烦死了。”
风玄也起身,经历了一晚上的调息,他身体情况已经大好,而且功力也更上了一层,再加上是他没有保护好婉裳,因此他一定会去找婉裳的。
“风玄,你需要休息吗?”清鸢有些担忧的看了风玄一眼,昨夜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对于风玄来说,也许需要一点休息来调整一下自己。
贺斓走了过来,一只手搭在风玄的肩膀上,甚是亲密的说道:“清鸢你就放心吧,这家伙经历了火焰的洗礼,身上的精力只会更加充沛,因此让他去外面发泄一下精力才是,否则虚火太旺了容易烧着旁人。”贺斓意有所指的样子让风玄很讨厌,风玄耸了耸肩,让贺斓的手从他肩上滑了下去,他站到另一侧空地,对清鸢说道:“清鸢你放心吧,我没事的,婉裳因为我而失去踪迹,我有责任将她找回来。”
“唉,好吧,你们注意安全。”清鸢瞧见自己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了,便先回厢房去休息了,凌善也跟着上楼去了。
凌烬三人带着一些手下继续往城外走去,打算来一个地毯式的搜寻,他就不信找不到婉裳!
瓮城虽然地处边境,离都城比较远,但是却是这一带最繁华的城市了,因此这里的人口也比较稠密,人员往来也比较多。
烟娘他们所在的这个花楼名叫烟雨阁,听这个名字似乎挺有诗意的,应该是属于那种喝喝小酒唱唱小曲的地方,但是实际上这里是正儿八百的青楼,这里的消费比较高昂,一般的嫖客可付不起,所以主要还是接触一些比较有钱的公子哥,或是官员之类的。
瓮城虽然不是只有一家青楼,但是这家青楼却是很多人都喜欢来,因为这里的姑娘实在是太惹眼了,而且从这里出来的恩客们都很喜欢回头找姑娘,可见,这里能在瓮城开这么久也是有些理由的,再加上她们有烟娘这么一个雷霆手段的管事人在,其他跟烟雨阁有竞争关系的青楼也不敢随意动手。
今日来了一群客人,都是一些老熟客了,只是老熟客竟然带了一位陌生的客人过来,看起来一副老派书生模样,一口一个圣贤书的,怎么会来青楼这种地方,想来也许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
烟娘在楼里巡视着,经过他们的厢房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声响,便凑近了去看,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安明远是一个秀才,因为金榜落第了,这才回家乡教书去,他的家乡不在这里,这里是他外祖父的家乡,他的父母去世得早,外祖父在原本的家乡里做教书先生,年纪大了才搬回出生的地方,幸好在瓮城还有自己的祖宅,这才不至于流落街头,他跟着外祖父也回到了瓮城,找了个学堂,做教书先生。
今天是几个学生带他来的,说是来烟雨阁喝茶聊学问,可是没想到烟雨阁竟然会是这样的地方!他到了门口死活不肯进来,没想到有一个学生抢了他的祖传玉佩,他为了追回来便只能进了这种污秽的地方,实在是有辱斯文,成何体统,原本想抢回来了就走的,可是进了厢房之后竟然被逼着要喝酒才能拿回玉佩。
安明远气得脸都白了,他转身就想走,可那是外祖母的玉佩,若只是他自己的玉佩,被抢走了也就当倒霉,不小心弄丢掉了,可那是外祖母的玉佩,外祖父亲手交给他,说是外祖母留给她未来外孙媳妇的,这样一来,这枚玉佩就十分重要了!
“给我拿回来!我说了我从不喝酒,你们不要逼我!”安明远说话从来不说脏话,哪怕气极,也从来不说一句重话,更别提脏话了,早知道烟雨阁是这样的地方,他说什么也不会来的!
“哎呀,安老师,你就喝一口小酒嘛,咱们做学生的,想跟老师讨好关系,当然要来这种容易打破关系僵局的地方啦,你说是不是嘛。”张子文是瓮城张家的幺子,从小娇生惯养的,不知教养是何物,他父母为了他的教育挠破了脑袋,请了不少教书先生,没有一个能坚持下去的,城里的教书先生一听闻他的名字,纷纷摇头不愿意教,难得有一个新的老师肯教他,他父母高兴的烧香拜佛了!
安明远深呼吸一口气,忍住心头的怒火,依旧温和的说道:“张子文,要讨论学术知识,咱们在课堂上说,来这种地方,哪里还能谈?”“哟,先生你很懂行嘛,知道来这种地方谈不了啊,我给你介绍一个烟雨楼的姑娘吧,我瞧你这样也没吃过荤,不如今天就来破一下你的处男之身如何啊哈哈哈。”张子文越说越过分,跟着自己的一些狐朋狗友们一块嘻嘻哈哈的,完全没有把安明远放在眼里。
“成何体统,你也是在不知廉耻了些,我不想和你聊这些话了,快把玉佩还给我,我马上就走!”安明远伸出手来,示意张子文把玉佩还回来,张子文嬉笑着将玉佩递了过去,快碰到安文逸的手的时候,突然将玉佩塞进了一个姑娘的乳~沟里,瞬间众人哄笑一堂,看到这一幕的安明远气得脸都红了,红了又青了,青了又白了。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姑娘,麻烦您把玉佩拿出来还给我!”安明远不敢看,只好侧过脸不看姑娘,谁知那姑娘摇头笑道:“先生,我拿不到,麻烦您亲手拿出来吧。”说罢,跟着张子文等人一起笑了起来,都在看安明远的笑话。
安明远焦急得不行,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为妙,只得干跺脚生闷气。
烟娘不知为何,突然想帮他,于是便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