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连忙否认道:“没有啊,我挺想去的。”凌善看了一眼走在最前头的白露,见她没有回头,便弯下腰来低声对青黛说道:“青黛,若你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了好不好?”
没想到竟然是凌善看出了自己不乐意去参加花灯节,青黛忍不住多看了凌善两眼,见他眼里满是担忧,她便冲他柔柔一笑,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没关系的,我其实挺想去城里瞧瞧的。”“真的吗?若你不想去,我找个由头咱们就取消了,或者等去了城镇里头,我找个借口,带你偷偷溜掉,这样你就不用跟着他们去玩了,怎么样?”
对上凌善亮晶晶的眼睛,青黛不由掩唇一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亮,看起来分外的甜美,凌善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这样的青黛实在是可爱。
青黛放下手臂,低头看路,小声说道:“没关系的,不用这麻烦,如果我实在不想玩了,那我便找你,你再悄悄带我溜走就是了。”“嗯嗯。”凌善对这个答案甚是满意,也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白露回过头来,似是想要跟他们说什么话,恰巧瞧见凌善直起腰来看向别处,青黛低头看路,她疑惑的盯了一会他们二人,见他们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不由走回来,一边拦住青黛的肩膀,一边挽住凌善的手臂,冲他们二人说道:“你们刚刚是不是说悄悄话来着?我可什么都听到了。”
青黛吃惊的看向白露,对上她狐疑的眼神,便知道她这是在诓他们呢,于是青黛便笑着说道:“你耳朵进来可不太好使,那是贺斓哥哥和婉裳姐姐在说话呢。”“真的吗?”白露狐疑的看着他们二人,瞧见凌善使劲的点头,她便有些相信了。
“好吧,那是我听错了,对了,明天咱们医馆正好休息,咱们可以晚点起床,我也是很久没有睡过懒觉了,今晚可得垫高了枕头,舒舒服服的睡一宿,然后明天咱们就去镇上好好玩!”白露说起去玩,便暴露了自己小孩子一般的属性,看得青黛忍俊不禁,青黛笑了,凌善也就跟着笑了。
他伸了个懒腰,说道:“行吧,那我也回去歇息了。”“嗯,好好休息哦。”白露冲凌善笑着挥了挥手,送别了凌善之后便跟青黛分开了,今夜为了能睡个好觉,她觉得还是分开睡比较好。
对于去玩这样的事儿,婉裳一个伤员是有心无力,贺斓是懒得动弹,宁朗想陪着少主,可少主偏不让他跟着,他也就只能留守在医馆里。
于是踏上去芳古镇旅途的就只有他们四个人了。
大家休息了一宿,精神饱满的,一路上走走停停,除了凌善与路阳经常互怼外,都还挺正常的,走了一路,两人就抬了一路的杠,互相看对方不顺眼,青黛也很无奈,她真是想不明白为何凌善对路阳有这么大的敌意。
白露这个粗线条的姑娘根本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只觉得听他们抬杠格外有意思,就差捧个茶杯坐在那儿看戏了。
两人说了一路,嘴都干了,来到城外,瞧见路边有个茶寮,进去讨了杯茶,润了润嗓子,终于歇着都不说话了。
白露掏了掏耳朵,顿时觉得耳边清静了不少,看着青黛调侃道:“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怎么觉得两个男人也能组成一个戏台班子呢。”青黛瞥了眼累得不行的凌善和路阳,忍不住也跟着笑着调侃:“戏班子也没他们能聊呢。”
两个姑娘笑弯了腰,凌善瞥了路阳一眼,实在是看对方不顺眼,便看向路边的风景不搭话,路阳挠了挠脑袋,实在不懂他跟凌善两个人抬杠这件事有什么好笑的,不过小仙女觉得好笑,就是好笑了吧。
他们歇了一会,便准备入城了,入城的时间差不多到正午了,也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城镇里面白露比较熟悉,便带他们去了她常去的一家饭馆吃了一顿,吃饱喝足了,他们便开始了逛街,两个大男人就跟在身后做护花使者,原以为这个城镇不算大,这条街不算长,可真的走下来,他们两个已经累得不会说话了,找到休息的地方就连忙坐下,就连抬杠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两个小姑娘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根本不知道停歇,逛了这家逛那家,而且路线还是来来回回曲曲折折的,完全没有一个路线规划,他们心中不由感叹女人真是神奇的生物。
夜幕降临,街道上的花灯也冉冉升起,原本就不太宽敞的街道上挤满了人,白露连忙拉上青黛的手,以免被人流给冲散了。
凌善瞧见了,以最快的速度走到青黛的身旁,伸出手来对青黛说道:“你拉着我的手,不然咱们走散了就不好了。”青黛狐疑的瞥了他一眼,瞧见他确实只是担心走散而已,没有别的心思,这才抓住他的手腕。
那边路阳速度没有凌善快,看了一眼凌善与师姐白露,最终还是乖乖地选择了站在白露的身边,白露这次也没有嫌弃路阳了,挽着他的手臂说道:“师弟,来吧,虽然我不是很想挽着你的手。”“哼,说得好像我很想一般。”路阳轻哼一声,不满的说道,其实他更像挽着小仙女的手,路阳不满的瞪了一眼人群中分外高挑的凌善一眼。
芳古镇的花灯节是有来历的,芳古镇的首富郑瑞早年在京城当官,厌倦朝堂纷争后便告老还乡,回到了自己幼年生长的地方,开了一家花灯店,没想到郑瑞还是个做生意的料,经过几年的拼搏竟然小有名气,后来越做越大,名声竟然也传到了京城,京城里的夫人小姐很喜欢他家的花灯,他便托关系在京城也开了一家花灯店,他经过十几年的经营,竟成为了一方首富。
郑瑞为了巩固自己在芳古镇的名声,便每年都举办一场花灯会,就在七夕这天举办,举办的花灯全都由他们家出,饮食,酒水这些费用也统统由郑家出资,举办了这个花灯节后,附近城镇的人也纷纷过来凑热闹,这就给芳古镇带来了一股很大的人流,镇长十分高兴,借着郑家花灯节的造势,带动了整个镇的消费,也带动了芳古镇的税收,因此镇长与郑家的关系也颇为紧密。
近两年,郑家的事业基本上从郑瑞转移到了他的儿子身上,他这一生只有一个独子,他虽然很宠爱儿子,但是却不溺爱孩子,自小就教养孩子读书识字,待人接物,教养得儿子分外出色,郑瑞也甚至满意自己的这个儿子。
郑瑞的儿子名叫郑东瑀,打小就是闻名于外的天才,二岁识字,三岁背诗,四岁能作诗,五岁能写词,十二岁便能参加乡试,还一路考进了京试,只可惜最后还是止步探花,可即便如此,郑东瑀的名声在芳古镇也是赫赫有名的。
这些年他开始涉足家里的产业,逐渐接手了父亲的工作,没想到儿子继承了老父亲的本事,竟也开得有声有色的,家族事业不见衰退,反而日益增长。
近些年娶了妻子,为了纪念自己与妻子在花灯会上认识,便保留了当年他奇思妙想出来的活动,每年的花灯节,都会为每位来参加的青年男女们准备一场盛大的活动,每年因为这个活动而找到一生所爱的也不在少数。
路阳想要邀请青黛来花灯节的私心便是花灯节最后的这个活动了。
芳古镇的花灯节与其他地方的花灯节没什么两样。街道两旁挂满了花灯,街道上的小贩们各有各的买卖,最后人流集中在镇子里最大的花灯楼里,进行最后的活动。
当年郑东瑀闲来无事想到了一个有趣的玩法,花灯楼里设置了一个巨大的花灯,这个大花灯里面又镶嵌了许多小花灯的位置,这些花灯全都是没有点燃的,需要等一对对的小情人过去点亮。
这个活动需要一男一女互相结伴进场,可以互不相识,可以互相认识,门口登记的人需要确定每一对都是男女一同进入,只是为了确保活动中男女人数的均衡。
男女进场后会分开,男子与女子分别都会派发一套外袍和一个面具,穿了外袍戴了面具,进了人群当中便再也分辨不出来对方是谁。
活动开始后,有一炷香的时间找同伴,期间不允许说话交流,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之后便会敲锣,男女双方可以开始进行交流,期间若是觉得不合适,可以再次寻找伙伴,一炷香的功夫结束之后,就要敲定人选了。
然后两人结伴到大花灯里面找一个合适的小花灯位置,两人一同点亮小花灯,等花灯都点亮后,可以摘下面具,如果摘下面具后,两人很满意对方,那小花灯便可以留着,若是不满意,哪怕只有一方不满意,花灯也可以被吹灭。
郑东瑀就是这样认识了自己的夫人的,成亲之后,为了纪念他与夫人的相识,便将这个活动保留下来了,每年也成就了不少有情人。
路阳看着街道两旁冉冉升起的花灯,心中激动不已,一会他一定要快速的找到青黛,绝不给那个凌善留任何机会!
凌善瞥了一眼正在懵懂看规则的青黛,不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一会他也要赶紧找到青黛才行,可大家都穿着一样的衣服,戴着一样的面具,如何认出来?他有些忧愁起来,若是他有法力,找个人那真的是简单得很,可如今他跟个凡人一样没有法力,找人也只能依靠自己了。
白露推了推青黛的肩膀,问道:“怎么样,看懂了吗?看不懂的话,我可以跟你解释一下的。”青黛回过头来,冲白露浅笑着说道:“看懂了,只是咱们活动之后都走散了,怎么聚集啊?”
白露一拍脑袋,忽然醒悟一般,冲青黛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说道:“还是青黛你想得周到,要不咱们活动结束之后去咱们进来的那个月华门底下等吧,我已经跟赵大叔说好了,他会在月华门底下等我们,人齐了咱们就可以坐上他的马车一块回来。”
“哎,路阳,凌善,活动结束之后咱们就在进城的那个门口,就是月华门底下见,人齐了咱们一块坐马车回去。”白露冲路阳和凌善喊道,路阳和凌善点头示意自己听清楚了。
要进场了,进场要交押金换取袍子,活动结束了,袍子和面具都交还了才能换回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