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激动地双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脸上的表情更是难以自控地流露出了激动来,宋秋好笑地望着青黛这样的神情,她可是鲜少便露出激动的情绪来呢,看来哥哥赢球了,她还是很高兴的。
坐在一旁的盛鸣转头看向宋秋,低声问道:“你会踢蹴鞠吗?”宋秋转过头去看向盛鸣,对于他的热情,她如今也不太反感了,只是淡淡的回答道:“不会。”“那不如我教你吧,你别看凌善踢得好,那都是我教他的,有我这个师傅在,你一定能学会!”盛鸣听闻小姐终于有不会的东西,而他又恰好会,心中激动不已,便开口询问她,却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被拒绝。
宋秋其实骗了他,她其实会踢蹴鞠,小时候爹爹就带她踢过蹴鞠。
看着眼前盛鸣这么期待的模样,宋秋不知该如何拒绝才会不伤他的心,正想说话,青黛在一旁又激动地跳了起来,原来是凌善又入了一个球。
盛鸣看着宋秋淡淡的脸色,心中有些害怕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他想让自己的师傅认自己做师傅,这想想也是有些冒犯了,小姐会不会生气了?
正在盛鸣踌躇着不知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宋秋已经对他说道:“好啊,等你有空了,再来教我吧。”盛鸣楞了一下,接着就被满腔的兴奋给炸了脑子,满脑子都是小姐笑着说的“好啊”两个字,他真的没有听错吧!
盛鸣有些不敢置信,便小声的再问了一遍:“真的吗?”见宋秋十分确认的点了点头,盛鸣终于放下心来,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站了起来走到台前,背对着宋秋,扶着墙笑得难以自抑。
鸣锣声终于敲响,荣家以大比分战胜了对手,荣家的队员们纷纷高兴的将凌善围了起来,这么些年他们与宋家的分数咬得都是紧紧的,每次都是差最后那么一分两分的被宋家给反超了,今年终于以大比分拉开了差距,他们终于可以赢一场了,众人怎么能不高兴!
凌善被围在中间,也跟着笑得开怀,笑着笑着,目光下意识的瞥向青黛所在的地方,正好撞上青黛看过来的眼神,凌善下意识的便招手冲她笑着,青黛看见了连忙缩了回去,凌善也不在意,笑了笑便跟着队伍中的其他人先去领奖了。
蹴鞠赛事结束了之后,时间也已经不早了,大家都准备回去了,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不好啦,不好啦,纪家二公子落水啦。”一个小厮从不远处的湖泊处跑了过来,朝着正在往外面走的诸位老爷们喊了起来。
大家听闻有人落水了,还是纪家的二公子落水了,纷纷往湖边跑去看热闹,要知道纪家大房就两个儿子,这个二公子说的应该就是纪廷澜的弟弟纪廷邦了。
众人哗啦啦的跟着人群往湖边走去,走在最后面的盛鸣也听到了那个小厮的话,他与宋秋对视了一眼,便往湖泊便跑去了,扒开人群,就看见唐氏跌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纪廷邦。
唐氏今日也跟着来看蹴鞠赛了,她跟着娘家的嫂子一块来的,昨日刚惩罚完这个儿子,今日便带他出来放松放松,没想到就碰到了这样的事情,若是如此,她就不带她儿子来了。
“廷邦啊,你没事吧?”唐氏给自己的儿子擦着脸上的水渍,小心翼翼的问道,纪廷邦脖子上还绑着一块黑布,看样子是用来挡住眼睛的,如今应该是被拉下来了。
纪廷邦摇头,话都说不太利索了,只知道看着他娘哭。
唐氏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看见了纪廷澜在这里,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便扫了过去,宋秋将她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下意识地便朝身旁的盛鸣看过去,盛鸣有些不理解的看向宋秋,不明白她这个时候看自己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一会会有一个大麻烦。”宋秋小声的对盛鸣说道。
唐氏看向这里最有话语权的荣家夫人,连忙跑过去跪在她的面前,哭着哀求道:“夫人,还请你帮我严惩凶手,这人竟敢在知府夫人的眼底下做出这等恶事,明显就是不把咱们清州知府放在眼里啊,还请夫人替我们这等普通百姓查明真相!”
面对唐氏一上来就咄咄逼人说出她的身份,还要逼着她替她伸冤的这等行径,荣夫人心中便增添了些许不快,而且发生了命案,应该去找官府,找她一个女人又有什么用,无非便是携裹着她让她替她做主罢了。
当然荣夫人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便对自己的二儿子说道:“荣南,骑快马去府衙找捕快过来处理。”“是。”荣南领了命便飞快的跑出了人群,找了匹快马,飞快地朝城里跑去。
荣南走后,荣夫人便好整以暇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唐氏,温声劝道:“这位夫人莫急,发生这样的事情咱们决不能自乱阵脚,先保护好现场,等捕快来了,再让捕快来处理吧。”
她言下之意便是不愿意替她出面了,唐氏也是一时情急才冲上来的,既然她都已经跑出来了,而且这周围也都围满了人,她便要在此处将某人拉直地底深渊去再也翻不了身!
唐氏从地上站起来,对荣夫人施礼后便回到自己儿子身边,自己的儿子此刻已经被小厮给扶起来了,小厮将纪廷邦交给唐氏后,突然走到荣夫人面前。
荣东拦在荣夫人面前,警惕地看着此人,问道:“干什么的!”“禀告荣夫人,小人有话要说。”
荣夫人瞧了他一眼,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此人定是要揭露什么惊天大秘密了,她看了眼四周围围着的人群,在这种场合下,还是不要让事情变得无法控制才是。
“你随我来,咱们到蹴鞠场外的休息处再说。”荣夫人示意他随自己离开,可那小厮突然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指着不远处的纪廷澜说道:“夫人,我亲眼所见大公子将二公子推下了湖里啊,这等残害自己的弟兄的恶毒行径,还望夫人能够明察,给我们二公子一个公道啊!”
顿时场内众人一片哗然,看向纪廷澜的时候眼神都变了。
盛鸣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厮,他从未见过这个小厮,他怎么能空口无凭地冤枉自己呢!
于是,盛鸣便站了出来,先给荣夫人行礼,再看向一旁的小厮,说道:“你不要冤枉我,你说我推我二弟下水,可有证据?”
“证据便是他的下摆上有这湖水的泥沙。我亲眼所见他推了蒙着眼睛的二少爷下了水后便匆忙离开了这里,小人下去打捞花费了不少时间,若不是小的发现得早,恐怕二少爷早就惨死在这湖水中了!”
听完这个小厮的话,原本站在一旁的唐氏开始哭哭啼啼起来,一边控诉这纪廷澜,一边质问他为何要害死自己的弟弟。
荣夫人瞧着周围的人已经有部分人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心中不由叹了口气,看来还是被人算计了,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发难,如果不能及时处理,恐怕这位纪家大公子名声就要坏掉了。
虽然她与这位纪公子一点儿也不相识,但她很明显能看出来,这位纪公子是被他家的姨娘给算计了,而且还是用自己儿子的命来算计,果真是够狠毒。
盛鸣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摆,难怪会有人突然撞上自己,还把自己的衣摆弄湿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皱着眉看着唐氏,冷声说道:“今日来这里的时候,碰上了一个捧着水盆的小厮,小厮撞到了我的身上,盆里的水也沾湿了我的衣摆,我衣摆上的水渍便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把那个小厮带出来跟他对峙啊!分明就是为了逃避嫌疑胡乱找了个借口,哪儿有这么巧的事,肯定是你瞎编的!”唐氏不满的瞪着盛鸣,势要拆穿盛鸣的谎话一般盛气凌人。
盛鸣环视了一下四周,突然有些一筹莫展起来,他上哪儿找那个故意往他身上泼水的男子啊,这人肯定早就跑掉了啊!
就在盛鸣一筹莫展的时候,身旁的宋秋忽然站了出来,对他们说道:“我可以证明纪廷澜是无辜的。”荣夫人看向宋秋,她认识宋秋,那是白洞书院的一个老师,也是纪廷澜的老师。
“宋先生有什么证据?”荣夫人问道。
宋秋不顾盛鸣的眼神示意,还是执意走了上前来,她走到纪廷邦跟前看了他一眼,唐氏十分警惕地将自己的儿子抱进怀里,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要干什么?”
“这个小孩子我认得,在比赛开始之前,还曾经撞到我身上,他跟我道歉了之后又跑走了,没多久又有一个穿着小厮打扮的男子追着他,我猜想应该是那个追着他的小厮对你的儿子下了黑手!”
“你,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唐氏没想到竟然被她看见了,顿时便有些慌乱起来。
宋秋暗笑一声,只觉得好笑,这么快就否认,看来是钉死了要让纪廷澜背锅了,她背着手,看着唐氏问道:“我没有证据,你不需要这么快的否认我,我只是告诉你我看到的事情罢了。”“大家都知道你是他的老师,自然是偏帮他的了,说不定为了救他,连师德都不顾了,偏要替他作伪证。”
唐氏句句犀利,还扯到她的师德上,这让盛鸣分外恼火,突然冲上前来就要揪住唐氏的衣领质问她,宋秋连忙拉住人,示意他不要冲动,盛鸣走了回去,不发一言。
青黛小声的对盛鸣说道:“你再这么冲动,宋秋都救不了你!”盛鸣看了宋秋一眼,心中有些焦急,他根本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要冤枉他!
宋秋让他回去之后,便独自面对唐氏以及她身边的小厮,她质问小厮说道:“你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二少爷落水的?”“没多久。”“没多久是多久?”“我,我怎么知道时间啊这里又没有漏斗什么的。”小厮有些不满的瞪了宋秋一眼,不明白他问这个问题要做什么。
“是在第一声铜锣声之前还是之后啊?”“没,没注意。”
宋秋白了他一眼,一问三不知的,能问出什么来,于是她把目光放到了唐氏怀里的纪廷邦身上。
“纪二少爷,你可亲眼所见你哥哥推你下去?”纪廷邦被问到了,不由瑟缩地躲进了唐氏的怀里,唐氏连忙护着自己的孩子,狠狠地对宋秋说道:“他还是个孩子,你问他能问出什么来?”
宋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当事人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不让我问他,可是怕被我问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