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和林妈满手血污的走了出去,林妈一言不发的去倒水,而晏以渊等着御医给自己答话。
“皇上,娘娘现在没事了,只是刚刚失血过多,现在有些乏了。”御医有些不自在的把手上的血水,往自己的身上蹭了蹭。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先下去吧。”晏以渊话音刚落,就准备抬步往殿内走去。
御医浑身的冷汗,皇上叫自己先下去,鬼知道走的路是不是下阴曹地府的道。
御医有些慌张的开口制止道:“皇上,里面还没来得及收拾,卧榻上的被褥还没有更换。”
“无妨,朕只是进去看一眼爱妃的身子怎么样了。”晏以渊淡淡的看了一眼御医,这人所表现出的不安,他自然能看得出。
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废人,心里慌张一些,倒也没什么。
他现在只想进去看霍兮容一眼,看看那个女人,能恨自己倒什么地步而已。
御医偷瞄着晏以渊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娘娘之前身子骨就不好,如今更是受到了亏损,恐怕是要好好的调养个把月,否则以后……”
御医说的很隐晦,他一方面是在提醒皇上,霍兮容的身子需要调养,他现在还有用,皇上不能杀他。
一方面又在说,如今霍兮容的身子虚弱,受不了皇上的折腾,还请皇上暂时放过这个女人。
“朕知道了。”晏以渊挥了挥手,显然是没那闲工夫,再听这人废话。
对晏以渊而言,反正是个无关紧要的废人,叫这人多活几日,少活几日,对他都没有任何影响。当然,前提是这人的嘴巴够紧,否则晏以渊不介意再换一个御医!
御医默默的退到了一边,反正话他已经说到了,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他能控制了的。
而那个一直站在晏以渊身后的侍卫,狐疑的看了一眼御医,那眼神分明就是察觉到了什么,但他却没说一句话。
但是当这人与晏以渊共同走进寝殿的时候,那股怪异之感,再次扑面而来。
晏以渊原本跨进去的脚步,不由的停顿了一下,嗅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看着地面斑斑点点的血迹,晏以渊有些无措。
他从未有过想杀了霍兮容的念头,他只是想把霍兮容留在自己身边而已。
流了这么多的血,霍兮容真的会像御医说的那样平安无事吗?
晏以渊脚步有些踉跄,他快步走到卧榻前,被褥上的血水,刺的晏以渊眼睛发痛,而深埋在被褥之中的脸庞,看起来是那么的苍白,苍白到叫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机……
那个向来喜欢与自己顶嘴的霍兮容,那个心思缜密向来不示弱的霍兮容,此时双眸紧闭皱眉紧皱。
晏以渊犹豫着把手指,凑到霍兮容的鼻下,执意的想要证明什么。
直到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后,那颗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他手指偏移,轻轻地擦拭着霍兮容脸上的血迹。
“去找人把这里收拾收拾,顺便把那个老奴找回来,给霍兮容换身干净的衣物和被褥。”晏以渊侧头,特意压低嗓音,轻声对自己身后的侍卫吩咐道。
侍卫有些愣神的看着霍兮容身上的血污,专心在想别的事情。
而晏以渊等了许久,也没听到身后的人离开,他有些不耐的转身,语气有些不悦的说:“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没听到朕的话吗?”
“属下知错!”侍卫立马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动声色的低头向晏以渊赔不是。
“你怎么了?”晏以渊皱眉看着对方,这人跟在自己的身边多年,对于他的秉性晏以渊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不是发现了什么,这人绝对不会这般失态。
侍卫偷瞄了一眼霍兮容,最终还是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属下的胡思乱想了一些事,若是过几日属下真的发现有什么猫腻,再给皇上禀告也不迟。”
“下去吧。”晏以渊抬了下手,也没想着逼问,对于这人的忠心晏以渊还是十分有把握的。
侍卫退了出去,只是在离开前,还看了一眼殿内的情况。之所以没有同皇上说出自己疑惑的事儿,只是因为他对于自己的想法也没太大的把握。
若是闹出个乌龙,那可就事大了。
而晏以渊坐在卧榻边缘上,伸手把霍兮容黏在脸上的碎发整理好,他没有忽略霍兮容微颤的眼睫,这个女人分明没有睡着,这女人就如此厌恶自己吗......
“爱妃装睡的本事,可真该好好磨练磨练。怎么,你这是不愿见到朕吗?”晏以渊说话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十分的温柔。
只是霍兮容比谁都要清楚,这男人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温文尔雅。
晏少璟发怒的时候,你能很明显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戾气,可皇上发狠的时候,脸上依旧戴着那抹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笑容。
这种男人,最叫人着摸不透,同时也是霍兮容最厌恶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