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棺椁的神医显然不在镇定,他连忙跑到跟前,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隔着水晶棺木,他在一遍一遍的扶着棺中女子的脸,眼神中全是深情,还有些若有若无的泪珠,季泽明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一瞬间明白,这个棺材中躺着的女子应该就是他死去的妻子,善念之神。
神医一遍一遍的用手描绘女子的容颜,随机哭泣不止。良久将头伏在棺木上,像是伏在她的怀里一样,乖巧的像是一个孩子,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季泽明想虽然他杀气颇重也不失为一个深情之人,只是这样的深情只有对这个女子而已,对于旁人他可是视其生命如草芥,杀之随心,可悲可恨。
“等我,我会救你回来的,这么久了,我好想你啊,你是不也想我了,我会让你回来,一定要等我,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可以了,只要最后一步,到时候我们还像从前一样,你看你曾经特别喜欢的向日葵我都可以重新给你种好,对了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坚硬的厨房嘛,我给你都建好,你看一切都是好的,就差你一个人了,快些回来就好了。”神医一个人对着女子说着话,季泽明看到这样,忍不住的说了句“牺牲旁人,换取一个人的性命,当真是残忍,你的妻子既然是善念之神,也定然不如你这般冷血无情,到时候若是她知道了,她的复活是你用别人的血为祭的,估计恨不得从未活过来。”
听了这话,神医明显眼神慌乱,有些慌张,立刻用柔和的声音对着棺椁说:“不要听他瞎说,只要我们好好的就可以了,你看他这个麻烦的人,现在还大言不惭,他打扰到了我们的聊天,你说是不是应该付出代价了。”说着对着季泽明一个术法,季泽明瞬间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可是神医却一下子像是做错事的模样,看着棺材中的女子“对不起啊,是不是,我出手太重了,对,你刚刚要回来不可以见血的,你看这真是个麻烦的人,我不可以杀生的,为了你我不能杀生,你看我很听话了回来吧。”
季泽明冷哼一声“当真是自己入戏太深啊,内心凶狠毒辣,杀人不眨眼,你以为你可以骗过她?到时候不过是她活过来,对着你厌弃不已,最后你以为她还会跟你白头到老,举案齐眉?痴心妄想吧,她一定是厌烦了你才不愿意醒来,被你生生克死,你以为她愿意吗?”
“你闭嘴,你懂什么,你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你没有资格评论我们,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之间的事情多的是深刻,将死之人,你也就逞逞口头之快。”神医有些咆燥的对着季泽明说道。“呵,将死之人又如何,做了这么久的神也应该知道,死生之事本就不是极端,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死去是坏事啊。”季泽明冷哼一句对着神医嘲讽道。
“我与素心恩爱有佳,过去的几百年里甚至几千年我们都彼此作伴,相互依偎,若不是天公不作美,若不是天道无情,我们,我们两个人又怎么会分离这么久,这一次是一个机会,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用一个普通孩子去换取一个神的性命你应该庆幸,你应该高兴,我可以让这个孩子发挥到极致,作用最大化,到时候也许你应该感谢我,是我让这个普通的孩子,有了价值。”老神医对着季泽明说着。
季泽明不屑于老神医的话,“呵,价值,我的孩儿生来尊贵。你的妻子竟然用我的孩子去救。简直是可笑,我的孩子也许你的妻子承受不住,她也不配如此。”季泽明咬牙切齿的对着老神医说着。
“不配,你的孩子能够去救一个神,那是他天大的福气,你都如此,成为了阶下之囚,还能这样嚣张不知收敛,可是给你的太过舒坦了。若不是老婆子在此,又是万年来的第一次见面,我不能动杀念不让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甚至跟我大放厥词吗?”老神医对着季泽明说。
“你以为,我怕死吗,一个表里不如一的小人,若是我为你的妻子恐怕恨不得亲手结果了你,免得让你在这里惺惺作态令人作呕。”季泽明对着老神医疯狂吐槽。老神医被他逼得有些急了,他一个术法让季泽明突然起来向着他走来,随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刚刚受过伤还没有完全康复的季泽明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待遇。
一口血喷在了水晶棺材上,正好像是喷在了女子的脸上,看上去血腥肮脏不已。老神医看到这副情景立刻愤怒的推开了季泽明,用衣袖努力的擦着水晶棺,一边擦一边说着“对不起啊,对不起,你看看这个可恶的人竟然把血吐在这里,都弄脏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你看我,又闯祸了,等我,等我给你擦擦干净。”过了片刻,水晶棺恢复如初,只是老神医的衣袖却沾染了不少血迹,由于他有时还不停的撩拨垂下来的头发,导致头上,衣服上全是一片猩红,看上去诡异,难看,整个人像是个滑稽的小丑,惹人发笑。
“季泽明,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老神医对着伤势严重,都站不稳的季泽明怒声的呵斥道。“呵,我的错?明明是你用法术想要整顿于我,却反而办了错事,当真是小人心思,不好承担责任就全部推脱给我,你的妻子可是看的很清楚啊。”季泽明看着这样的老神医毫无客气的说。
“你……”他的话让老神医哑口无言,他只得恶狠狠的的瞪着季泽明,如果说这里他的眼睛可以杀人那么此时的季泽明估计已经粉身碎骨,被他杀了不止一次了。老神医凶残,但是却不在妻子的面前乱动杀念,见了猩红,也不过是个胆小懦弱的行为。一次一次掩饰躲藏,殊不知天性的邪恶,可不是遮遮掩掩就不存在的。
季泽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神医这两次的打击确实让他重伤不已,可是他却不能坐以待毙,陆茗还有孩子他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成了他人活过来的筹码,陆茗现在还在昏迷,而他也已经失去了基本的自保能力。一下子陷入了僵局,像是黑暗中找不到曙光,像是行路中失了方向,季泽明无数次的在心中怨恨自己。
为什么不能早点发现问题,为什么不能保护陆茗,护她周全,保她无忧,这个世界的一切破绽百出,应当一早就察觉到的,都怪他,是他太自大,是他对于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是他觉得一切都可以,是他没有思路周全,是他啊,纵然老神医布局精巧。可是也不是没有漏洞,如果他在仔细些,如果他可以一切都到位。就不会了,一切就不会了,陆茗没事,孩子更不会有事。
想着想着,季泽明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如果这一次真的穷途末路,真的无法可循,真的没有办法转危为安,那么他一定不会让他的孩子做了他人的药引,如果说还有办法,如果说还有可能。哪怕牺牲他一个人,换来陆茗和孩子的平安,他也觉得无比值得。
老神医看着季泽明沉思的模样“你不会还想着如何逃出生天吧,真的是愚蠢至极,你还不如乖乖的看着我的办法成功,看着我的妻子活过来,这将是你无上的光荣,无比的荣耀。”“光荣?荣耀?你的妻子死去将近万年,你以为你这个违背正道的方法真的可以吗,笑我痴念,你也是痴人说梦啊。”季泽明对着这样癫狂的老神医说着。
“你放心,我的方法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让你亲眼看着陆茗死去,看着你的孩子成为我妻子的祭品,看着我和我妻子百年重逢,两人和谐美好,享受美满生活。而你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注定失去自由,孤独终老,此生都不在有人作伴,无人知道,无人倾诉。你的一生都将活在对你妻儿的愧疚思念中,你的人生将没有色彩。”老神医疯癫的对着季泽明说。
季泽明不愿意说一句话,抱着昏迷的陆茗,看着出神,老神医的话像是过耳云烟,像是无关紧要的讯息,他自动的屏蔽这一切,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与陆茗两个人,他自私的抱着她,甚至于还在庆幸,还好是睡着,不然肯定不允许他这样抱着,她总说太过亲昵,都是这么久的夫妻了,不用总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