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颜慌乱的想跑过去把小皇子抢回来,却被拦住了,总管公公对着顾清颜把皇上的话一句不落的重复了一遍,就带着小皇子回去复命了。
顾清颜一直追到谨兰宫门口,却被门口的禁卫军拦住了,此刻顾清颜的眼睛里只有小皇子,眼泪也跟着滑落,一滴滴滴落在地上,身体也缓缓往地上坐下去,脑子里此刻一团浆糊,不知道该怎么办。
或许只能求南宫轩了,顾清颜也顾不得身份:“求求你们,我要见皇上,我要的孩子。”可不管顾清颜怎么哀求,禁卫军都当做没有听到一样,丝毫不理会。
顾清颜哭了许久,也闹了许久,甚至以死相逼,结果只换来南宫轩一句话:“你若死了,谨兰宫所有人陪葬。”
小皇子被直接抱到了南宫轩的寝宫,宫女太监每天都细心照顾着,可因为顾清颜三番两次的吵闹,弄得南宫轩心烦不已。
又想到自己太忙了,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精力去照顾小皇子,就把小皇上托付给了德妃,并嘱咐她好好对待小皇子。
“是,臣妾会好好对待小皇子的。”德妃看着怀里的孩子,她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的孩子的,以前不是以为自己有孩子了不起吗?
顾清颜听到绿萝说,南宫轩把小皇子交给了德妃,吵闹的更加厉害了,没日没夜吵闹着要见南宫轩,但都被拦下了,这么多事挤压在一起,顾清颜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闹了好几天,顾清颜整个人已经不人不鬼,天天以泪洗面,不吃不喝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声音也特别嘶哑,绿萝也没有办法劝说,不管怎么样,顾清颜就是非要见到南宫轩,看着顾清颜现在的样子,绿萝也跟着难过。
顾清颜感觉自己要疯了,为什么南宫轩这么狠心,自己把心都给他了,可他呢?现在还剥夺了自己做母亲的权利。
绿萝手中端着刚沏好的茶水,入了内殿,却看见桌案上的早点一点没动,抬头便看见自己主子坐在桌边,眼神有些呆滞,面容有些憔悴。
自己孩子的抚养权被没收了,换做谁大概也不会有心情吃得下东西吧,只是这个样子,她看着自然十分心疼,于是开口道:“娘娘,饭菜都凉了,您的身体要紧,奴婢将饭菜拿下去热一下,您还是吃一点吧。”
顾清颜没有说话,现在这样的话她根本听不进去,大概思绪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娘娘,娘娘,您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见自家主子这样,绿萝竟有些不知所措,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她马上跪了下来,“如果小皇子懂事,看见自己的额娘这样,大概也会不开心的。”
“是啊,我现在都不知道我的孩子过得怎么样了。”
顾清颜笑得有些自嘲,她只是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孩子交给德妃,德妃之前就已经恨透了自己,为了和自己争得皇上的宠爱,什么手段用不出来,现如今孩子在她手上,她更多了一件筹码。
自从她入宫的第一天,这后宫的争斗在自己身上就从来没有少过,她原本就没想要争过什么,只要独善其身就好,只要自己和孩子都能开开心心的,能不能得到盛宠,根本也没那么重要。
皇宫,原本就是一个是非之地,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是现在,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了。
“娘娘,您也别太过忧虑了,就算德妃娘娘再怎么恨您,也总不敢拿小皇子下手,这个罪,她可担待不起啊。”绿萝只得说这样的话来安慰她。
“但愿吧。”顾清颜微微叹了一口气,她这寝宫,连皇上也再也没有来过了,如今冷清成了什么样子,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可是也只有她自己明白,最冷的,是心。
“娘娘若是实在不放心,可以去德妃娘娘宫里探望小皇子,她总不能不允许吧。”绿萝又接着说道,“再怎么说,您才是小皇子的生母。”
“我又不是没去找过。”顾清颜的语气,甚是无奈,“昨日夜晚,我去探望德妃,哪知她称伺候皇上,没有见我。”
“皇上昨天晚上明明在自己的寝宫歇息,她这不是故意为难吗?”
绿萝听着都觉得有些气愤。这个德妃,实在是太欺负人了,看娘娘好欺负就一直得寸进尺。
“是啊,她就是存心的。”
顾清颜抬起头来,她又不是不明白德妃是什么心思,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可以扳倒自己的机会,她又怎会轻易放弃?怕是日后,难过的时候还多着呢。
“一次不见,那我们可以再多去几次,奴婢就不相信,她每一次都能有不同的借口。”绿萝心里就有些不快了,凭什么自家主子受了委屈就得忍气吞声,既然她借故不见,那就多去几次好了。
“绿萝,你说的对……那,你快些为本宫更衣,随我去拜见德妃吧。”想到这里,顾清颜连忙有了些许精神,刚要站起来,却只觉一阵眩晕,身子几乎没有任何力气。
绿萝赶快扶了她一把,险些让她摔倒:“娘娘,你小心一些啊,先让奴婢为您热一下早膳吧。”
“不必。”顾清颜连忙拒绝,“你现在就为我更衣吧,我怕晚一些时间,就到了午时了。”她倒是一点不在乎自己的精神,觉着若是能见到孩子,整个人也就能精神不少了。
“是。”绿萝也是拿她没办法,只得照做,为她化了一个淡妆,只是娘娘这惨白憔悴的面容,几乎不用擦粉就白的可怕,又梳了一个简单的流云髻,她也是怕娘娘等急了,很快便解决完。
“绿萝,你将本宫的唇色,画深一些。”顾清颜看见铜镜中的自己,竟觉得有些陌生,想着要去见孩子,总要精神一点吧。
“是。”绿萝便又画深了些许,笑了笑道,“娘娘,您这样好看极了,小皇子见了您,定会很高兴的。”
“嗯。”
两人一路来到了德妃的寝宫,门前守卫森严,见了顾清颜,连忙都俯身行礼:“见过丽妃娘娘。”
“你们主子呢?”顾清颜的心思都在里面,连忙道,“我要见她。”
“丽妃娘娘,真是不好意思。”其中一位宫女道,“我们娘娘还未起床,也特地交代过,若是丽妃娘娘来见,还请奴婢转告娘娘,晚一些再来求见吧。”
“呵,还真是早就料到了呢。”顾清颜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嘲讽。
“都已经近午时了,你家主子还真能睡呢。”绿萝不由冷嘲热讽道,“还真是日夜照顾皇上,操劳了呢。”
“绿萝……”顾清颜示意她住口,又接着对他们道,“我只是想来看一眼小皇子,你们就让我看一眼,我就会走的,也不会惊扰到德妃的。”她还努力在好声好气的说话。
只是,那些人似乎并不领情:“丽妃娘娘,奴才们似乎记得,皇上说过,如今小皇子的抚养权在我们德妃娘娘手里,你不能见到小皇子,所以也别让奴才们为难了,还是回去吧,若是德妃娘娘哪日善心大发,兴许还能让你们母子见上一面呢。”
“你这是什么话,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绿萝气急败坏,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们的主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是树倒人人推,这些狗奴才一副势力的模样,以前还不知道怎么巴结自家主子来着,如今主子失宠了,连个太监都敢来踩了,当真是没天理!
“奴才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丽妃娘娘体谅一下。”他们却根本不理会,直接下了逐客令,“请回吧。”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晚一些过来,还请公公通传一下,别又让你家主子,放了本宫的鸽子。”顾清颜自然没有心情与她们计较,只是刚一转身,却隐约听见了里屋传来了小皇子的哭声,瞬间就不淡定了,“我的孩子在哭,我的孩子在哭,你们让我进去。”
他想要冲进去,却被几个侍卫拦住,往后一推,不让她靠近一步:“娘娘还是请回吧,小皇子,德妃娘娘会好好照顾的,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你们难道没有听见他哭了吗?你们平时是怎样照料皇子的?”那哭声,哭得她心都软了,如果可以,她现在真想不顾一切地冲进去,这些日子,没有她,她不知道孩子到底好不好,有没有饿着,有没有冻着,有没有受委屈。
里屋的德妃,怀里抱着小皇子,听见了外面的争执声,不由得意一笑,她就是故意刺激顾清颜那个贱人的,自己里是要让她感觉到生不如死的这种感觉,谁叫她什么都要与自己争的,这些都是她应该承受的。
“德妃娘娘,丽妃娘娘执意想要见小皇子一面。”她的贴身宫女跪下来像她汇报外面的情况,“现在该怎么办?”
“赶她走,还用说?”德妃眉眼一横,冷哼一声,“她不是想要见小皇子吗?可以啊,我就带着小皇子,亲自去拜访她好了。”
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恨意不禁油然而生。
“哼,你哭什么?你娘亲那个贱人,不知道夺走了本宫多少原本属于本宫的东西,她该死,你和她都该死!”
说罢,小皇子的哭声更加了,她有些不耐烦地丢给一边的宫女,“还哭个没完了,真是烦,来人,为本宫梳妆更衣,本宫可要风风光光去拜见那个贱人呢。”
……
回到了宫里,顾清颜的情绪,愈加有些难以控制了,毕竟母子连心,她现在只要一想起小皇子的哭声,都不由觉得撕心裂肺的痛,她可以确定,自己的孩子在德妃那些,肯定受了不少的委屈。
“娘娘,那些宫人,未免也太欺人太甚了吧!”连绿萝都十分气不过,竟然直接将她们二人赶出来了,这个德妃,以后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呢。
“如今孩子在她手里,主动权是她的,她自然是有恃无恐了。”顾清颜修长的指骨微蜷着,这个时候如果再不想办法,任她这样欺负,恐怕日后,她更会爬上自己的头上,觉得自己是软柿子好欺负。
“那我们就要一直这样吗?”绿萝可气不过,自家主子何时受过这样的欺负,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一直任由她欺负。”
“若是她能够好好对待小皇子,我自然也没有什么话可说。”顾清颜就是担心这一点罢了,德妃那么恨自己,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把这份恨意,发泄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妹妹可说笑了。”
倏地,德妃银铃般的笑声在空中响起,下一秒,便见她抱着小皇子走了进来,“这小皇子可是皇上的骨肉,皇上如此信任我,将皇子交于我抚养,我自然是要视如己出可啊。”
她刻意将信任这两个字说得很重,也是意在嘲讽她罢了,嘲讽她就算是以前再怎样得宠,还不是得不到皇上的信任。
“孩子。”而顾清颜此时的心思全然都在小皇子身上了,想要上去抱他,“你让我抱抱他!”
而德妃一个眼神示意,她周身的几位侍卫拦住了顾清颜,不让她过来。
“德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既然把孩子抱了过来,为何又不让我碰一下?”顾清颜不禁有些心急了。
“我们娘娘垂怜你念子心切,才发善心,特意带小皇子来拜访你,你应该心存感激才对。”德妃的贴身宫女一同附和道。
“呵。”顾清颜不由觉得她这话很搞笑,“是不是还得给您立个牌位,每日上香祭拜呢。”
“你大胆!”
“你刚刚不是说,本宫不好好对待小皇子吗?那本宫就做给你看看。”德妃自然有办法对付她,话落见,指甲掐了怀里的孩子一下,瞬间听见了小皇子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