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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自有思量

作者:灰色|发布时间:2021-12-24 18:15|字数:3099

  “为什么那里和你说的不一样?”莲妃用雪白的手指指着德妃,粗眉皱在一起,“你不是说很幽静吗?那里根本就是凄凉!”

  德妃眯着眼睛笑了笑,又品了一口茶,“若我不这样给姐姐说,姐姐会相信吗?会去吗?”

  这一回答令得莲妃猛地一愣,她似乎是没有想到德妃会有理由解释这件事情。

  并且她还解释的这么正确,如果德妃实话告诉她那里凄凉,她是绝对不会去的,随便想想就觉得假。

  “那为什么一群人把我给赶了出去?”犹豫了一下,莲妃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件让她丢脸的事情。

  她原本是想要就这样用环境问题让德妃哑口无言的,可是哑口无言的却是她自己。

  不过抱着这样目的的她却是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即使将自己难以启齿的事情给说出来,她也一定要让德妃丢脸。

  可是她却不知道德妃就是等着她说出这句话,这才是她派莲妃想要的到的线索,否则莲妃就白去了。

  这真是一个蠢女人啊。

  “皇上的安全也需要保障啊!”德妃挑了挑雪白的眉头,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有些疑惑,“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来保护啊,这也证明了皇上会来这里,不是吗?”

  德妃却是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件事情,上次她去跟踪南宫轩也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啊,果然还有很多的情报,南宫轩恐怕也起疑心了吧。

  “你……”莲妃顿呆滞了,她没想到接连的两番质问都会被德妃给逃过去,而且还说的这么的有道理,令得她有些动摇自己的意志了。

  “姐姐有兴趣再去试一次吗?”德妃摊出手来对着对面的座位摆了摆手,示意莲妃坐在那里慢慢聊。

  德妃沉默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说不定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想多了,而德妃是真心想到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看到德妃那眼神觉得她嗨皮皮心怀他意?

  “不了,这种事情就留给妹妹自己吧。”莲妃摇了摇头,转身便准备离开。

  她不想要再冒险了。

  寒烟宫里,德妃倚在栏杆上,眼瞳望向栏杆外的茫茫夜色,时而露出思索之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风将德妃的发丝吹起,缭绕在空气里。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智谋狠绝的妃子,她也像个普通的女人一样,对夜色的寒露出恐惧,对宫廷深深的无尽寂寞生出绝望。

  德妃手握着栏杆,脸上的表情变得凄婉而又迷茫。寒烟宫的宫女们,都被德妃支开,没一个能靠近她的身边。入宫这些时日,她的内心早已坚强如铁。德妃不会信任任何人,她从无数嫔妃荣华富贵转眼成空,一辈子被囚禁冷宫的事例中,便已明白,皇宫这座墓地吞噬生命不留丝毫鲜血的残酷,因此,她要想好好的活下去,便要一直维持着自己的刚强形态。不然,迟早有一天,她会被其他嫔妃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月亮升起来,德妃想起,幼年院落里,她最爱与知府父亲一起观赏月光。

  父亲指着天空悬挂的白色玉盘,吟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我知道,我知道,下一句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幼年德妃跳跃欢呼着念出来,然后又充满期待地看着父亲,“我吟的对吗,父亲?”

  父亲将她抱起来,摸着她的头,用宠溺地眼神看着她,说道:“你长大以后,若在某个时刻,想起了这首诗,父亲会替你高兴,也替你难过。父亲更希望,你永远,也没有机会理解这首诗的意思。”

  “啊?为什么。诗歌不是说月亮很漂亮嘛。”幼年德妃用童稚地语气说道。

  父亲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小德妃,望着那茫茫夜色。也许从那个时候,他便已经预料到,她的女儿,注定会离开她的身边,到一个他再也照顾不到的地方去。

  寒烟宫,德妃在清冷的月光下,洒落两行清泪。“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她吟道,心如刀绞。

  这深宫冷苑,就像一座墓地一样,将无数红颜的韶华埋葬,让他们腐朽成枯骨。德妃内心里,被深不见底的恐惧笼罩。

  德妃初入宫廷,从低到高,一步步爬上来,她踩着无数宫女妃子的头颅,晋升到了现在的位置。德妃曾天真地以为,只要她努力,她终究可以荣归故里,成那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父亲会因她而荣华,整个族系都因成为后族而被天下铭记。

  可最终,德妃还是失望了。皇宫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德妃,这后宫里的三千美眷,都不过是皇帝一人私人物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们不能也无法拥有自己的情感与地位。

  南宫轩用强硬的手段告诉了德妃,他是皇帝,这后宫里唯一的主人,他的地位与权威,任何人都不能染指,不然就是刀山火海,血流成河。君王无情,德妃因父亲一事,对皇宫伤透了心。

  君王,真的可以下作到陷害一个手无寸铁的臣子。

  德妃每每想起父亲被冤枉的事情,心都在滴血。她的眼睛,也在这一刻,露出了欲要择人而噬的凶狠目光。她不是逆来顺受的良善之人,南宫轩如此处事,她终究,要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即使对方是一国之帝王。

  “第一步,就从顾清颜你开始。”风把德妃的衣袖鼓起,她的肌肤和她的眼瞳一样寒。

  “南宫轩,我会让你也体验一把失去的感觉。先是失去你最爱的女人,然后失去你权倾天下的皇位,一步一步。”德妃恶毒地想到。

  “荷华,你过来。”德妃从栏杆处走进宫苑里,用清冷的声音叫到。

  荷华是刚入宫不久的宫女,为人聪明伶俐,很是得德妃的喜欢。可这喜欢,也只是表面上的,德妃需要给荷华一个身份地位,方便她帮自己办事。荷华真正的身份,却是南宫凌派与德妃以便互相联络的一只鸽子。

  “娘娘,怎么了。”荷华很快便匆忙地跑过来,恭谨地问道。

  “我近日脖子疼,家乡有偏法子,你出宫替我找几味药材过来。”说罢,德妃将一张叠起来的纸条交给了荷华。

  “是,娘娘,婢子告退。”荷华接过纸条,躬身一拜,便退下了。

  德妃望着逐渐远去的荷华,眼瞳也变得深不见底起来。女人,永远都是男人的附庸,永远都天真到要从男人身上得到自己的地位。德妃从荷华身上,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她既不屑又同情。

  那张纸条,自然不是真的药方。不过荷华即使摊开来看,也发现不了丝毫的问题。那是南宫凌给她的,用特殊方法处理过的纸张,要读德妃上面写上的字,也得用特殊的方法。不然,只能看到,上面不过是寥寥几味药材而已。

  德妃与南宫凌所做之事,历朝历代,都有人在做。成功者,封王拜相,可大多数都是失败者,个人及家族,都遭受了灭顶之灾。谋国,这两字,说出来,便足以让人兴奋地颤栗,害怕得颤栗。

  改朝换代的事情,由不得德妃不谨慎。纸条,不过是他们谨慎交流的一个缩影。甚至折叠纸条的时候,德妃也用了特殊的手法。荷华若是偷偷打开来看,回来寒烟宫的,便是另一个荷华了。

  从德妃决定答应南宫凌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明白,从此以后,她的人生,会有包围有许多看不见的腥风血雨。

  德妃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她在纸条上写道,荒地有异,速查。

  第二天正午,太阳炙烤,街道上本就人烟寥寥,何况本就权威极重的十七王府附近,更是没有丝毫百姓敢于靠近。只是这个时候,却有些不同,一个全是包裹在黑袍里的人,出现在了十七王府附近。他走到了王府的后门,咚咚地敲了几声,门便吱的一声打开,一个仆役打扮的人见到黑袍人,慌忙将其接引入王府。同时探出头,确认周围无人见到这一幕才重新把门关上。

  黑袍人被引入王府一座破落的院子里。院子地处偏僻,荒草丛生,即使是王府的杂役,也不愿意路过那里。久而久之,那里便成了繁华王府中被人遗忘的所在,人人避之而不及。

  黑袍人进入院落,在一个铁锁生锈的门前停了下来。引路者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插入铁锁中,铁锁发出很清脆的声响,应声而开。那种清脆的响动,明显是上好锁匠打造的精品铁锁才能发出来的。

  黑袍人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瞳光如水,他见到这一幕,幷未有任何的惊讶。屋子是故意做的破败,其实里面是铜墙铁壁,这些东西,黑袍人都了然于心。

  黑袍人进去后,引路的仆役又重新将屋子锁住,这才离去。这座院子,也重新陷入了不见人烟的死寂。

  日头逐渐西斜,一直到大地陷入一片黑暗时。这座院子里,也还是毫无动静。月亮爬上来,在夜空中荡了许久,直到整片大地都陷入沉睡中时,一道淡的几乎看不见的黑影才出现在这座院子里,黑影掏出钥匙,吱的一声,打开门上锈迹斑斑的铁锁,快速地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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