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赵明灿忍不住问道。
可话一出口赵明灿就后悔了，或许，他不应该逼得她这般紧。
赵明灿并不是圣人，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不应该那样问，可内心深处却依然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从那两道紧紧胶着在凌墨言身上的目光就可以看得出来。
听了赵明灿的问话，凌墨言站在原处没有移动，头却垂得更低了，一双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绞缠着衣角。
赵明灿想知道答案，凌墨言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整间屋子顿时陷入了一种十分诡异的安静之中。
似是终究不忍见到凌墨言为难的样子，赵明灿幽幽的叹气声率先打破了一室的静谧，“算了，当我没问吧。”
赵明灿有些失望又有些落寞的声音让人听得心疼，却并不包括凌墨言。直到此刻凌墨言才恍然明白，所谓的死心，并不是她完完全全的收回了对冷冽的爱。
而是她的心不会再为任何的一人跳动。
是的，没错。
经历过撕心裂肺的痛之后，凌墨言失去了爱人的能力，甚至也失去了被爱的能力。赵明灿对她所做的一切，凌墨言不是没有看到。
可看到就真的仅仅是看到而已，没有任何的感觉，没有任何的想法。
终于，犹豫了半晌之后，凌墨言还是抬起头来，勇敢的直视着赵明灿的眼睛说道，“我跟冷冽还没有办理离婚手续，这个你是知道的。”
这种老生常谈的话刚一出口，赵明灿就急着想要反驳，却被凌墨言抬手阻止了。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而已，一个占比很小的因素。”凌墨言继续说道，“我不接受你，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赵明灿没有接口，而是屏息凝神的听着凌墨言下面要说的话。
“我跟冷冽之前的事情不知道你知道多少，但是简单的概括下来基本可以用纠缠半生来形容。”凌墨言的语气平平淡淡，却让人听了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苦涩的味道。
“曾经，我用我的整个生命去爱他，毫无保留也遍体鳞伤。如今，我把他从我的心里彻底的剔除，到头来却发现，并不是我剔除他，而是剜了自己的心。”
“你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我很感谢你，但是也只有感谢。我实在没有办法让自己感动，因为我可能已经没有心了。”
一番长长的话说完之后，凌墨言看着赵明灿的眼睛问道，“你懂了吗？我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甚至连被爱的能力都没有，所以我不能接受你。”
凌墨言的话大大的出乎于赵明灿预料。
没有想到凌墨言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言论，赵明灿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到胸腔里传来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急促的心跳甚至让赵明灿赶到呼吸困难。
看着赵明灿惨白的脸色，凌墨言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还好吧？”
虽然担心赵明灿的身体情况，但是凌墨言却并不后悔。终究是没有结果的事情，倘若自己真的因为如今的苦闷和寂寞而接受赵明灿的话，那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有些话，还是早说为好。
之前没有说，是因为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接受赵明灿，却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不能接受。既然这会儿忽然之间想通，自然是要跟赵明灿说清楚的。
“赵明灿？”见赵明灿没有回答自己，凌墨言再次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吧。”
虽然担心自己，凌墨言却始终没有上前一步，赵明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苦笑一声，“我没事。”赵明灿声音涩然的说道。
“可是你的脸色……”
“真的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一股浓浓的疲惫感袭来，赵明灿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很抱歉，一个好好的周末被我搞砸了。”
“你……你别这么说，是我该说抱歉才是。”凌墨言轻咬下唇，再次将头垂了下去。
赵明灿忽然轻轻的笑了一声，“你为什么要说抱歉？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又没人逼我。”
不知道是赵明灿强颜欢笑还是他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整好了心态，只听赵明灿真诚的对凌墨言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跟着你自己的心走，不要因为这个那个的原因做自己本不愿意的决定。”
“你真的这么想吗？”凌墨言猛地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直直的看向赵明灿，“你……不怪我？”
除了冷冽，凌墨言没有谈过其他的恋爱，而曾经暗恋她的贺明城也似乎并不是出于真正的男女之情。
所以凌墨言在感情方面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
她以为自己跟赵明灿说清楚之后，赵明灿就会从此把她列为拒往来用户了。
听了凌墨言有些孩子气的问话，赵明灿又是轻轻的一笑，“我为什么要怪你？认真的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
“感谢我？”凌墨言更加纳闷了，她有哪里值得感谢了？赵明灿会不会被冷冽打傻了？
“当然要感谢你。”赵明灿的嘴角噙着柔和的笑意，“我要感谢你把心里话告诉我，感谢你的坦诚。”顿了顿，赵明灿接着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凌墨言问道，“你只是不接受我做你的男朋友吧？我们之间，朋友还可以做的吧？”
“啊？”凌墨言被问的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急忙点头应道，“是朋友的，是朋友的。”
“那还有什么问题呢？”
赵明灿眨了眨眼睛，跟凌墨言相视一笑。
这样的结果虽然不尽完美，却也不是最坏。起码，他还可以作为一个好朋友一个好哥们守护在凌墨言的身边。
赵明灿如此的安慰着自己。
刚刚凌墨言说的那一番话，赵明灿并不十分赞同。与其说凌墨言是在强迫自己忘掉冷冽的同时也剜掉了自己的心，倒不如说她是用一层厚厚的冰把自己的心封了起来。
赵明灿坚信，只要自己精诚所至，终有一天，包裹着凌墨言内心的那一层厚厚的冰层终究会崩裂坍塌的。
而他，也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