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并不知道薄野柔内心真正的想法,还以为薄野柔是难得一见善解人意的女人,于是更加的珍惜她了。
“现下皇后再次挑战真的忍耐底线,朕不能让她的态度在如此嚣张放肆下去,定要给她些教训才行。”林震暗下决心,对于郑葵画,他早已经忍无可忍了,可是却碍于郑葵画邻国公主的身份,无法报复,不过现在好了,郑葵画偷偷离开北冥帝国,他随便给她扣上一顶间谍的帽子,想要处死郑葵画,就变得很容易……
不过薄野柔似乎并不赞成林震的做法,她从他的怀抱中离开,微微一笑,那笑容之中,还带着让人惊恐的气息,“陛下给皇后娘娘治罪很是简单,可若是邻国那位难缠的太子,打着要给皇后娘娘报仇的旗号,骚扰我北冥帝国的安静,陛下岂不是也得不偿失了吗?”
“这么说柔儿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低头看着薄野柔脸上的冷笑,让林震忽然想到了之前的薄野绫,她们姐妹一样,在遇到某件事信心十足的时候,总是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薄野柔点头,随后看着林震的眼睛,继续说:“柔儿平时敬重皇后娘娘,纵然皇后娘娘总是喜欢无缘无故找柔儿的麻烦,柔儿仍旧选择忍耐,可是,却万万没想到,我薄野家族如今的家破人亡,竟然都是皇后娘娘一手造成的吗?即便是为了无辜去世的长姐,柔儿也相帮一帮陛下,旁观者清,柔儿认为,若是陛下当真不给皇后娘娘翻身的机会,北冥帝国荒郊野外之中,劫匪不是也有不少嘛?”
“你的意思是,让劫匪暗杀皇后?”林震对于薄野柔看似温柔瘦弱的外表下,竟然能够相处这样阴险毒辣的主意,其实也是有些震惊的,因为同样的事情若是落在薄野绫的身上,她恐怕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不过薄野柔,却是直接动了杀心。
不过林震仍旧不想因为对薄野柔的刮目相看,就否定了她的主意,于是饶有兴致的继续问道:“可那些劫匪多半都是冲着钱财而去,皇后为人,朕最清楚不过了,一定会将身上的金银珠宝都给劫匪,以确保自己的安然无恙,柔儿,你的办法,恐怕不会成真。”
“那如果劫匪是我们提前安排好的呢?”薄野柔莞尔一笑,“皇后将薄野家族害成这般模样,若是柔儿将此事的真相告诉了长辈们,长辈们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余下的事,只要陛下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柔儿一定会全部都帮陛下办妥,绝对不会让陛下有后顾之忧的。”
这番看似是承诺的言论,也让林震有些诧异,不过看着薄野柔那双信誓旦旦的眼睛,他却忽然有些希望郑葵画真的消失了,这个皇宫里,若是缺少了她的话,是不是就能恢复平静了呢?
而薄野绫的灵魂,是不是也会因为郑葵画的去世,而真的得到安息了呢?或许是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林震最终还是点头答应说:“就按照柔儿你说的去做,朕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看不到。”
就这样,薄野柔在林震面前,获得了刺杀郑葵画的机会,当然了,结果也是一定要成功的,因为若不能成功的话,郑葵画必然会抓到薄野柔的把柄,让她再次成为北冥帝国后宫的主人,她不知道该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薄野柔?
七王府。
林夕仍旧在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已经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了,薄野绫的去世,一直都是林夕心中最大的伤痕,他抹不掉,也忘不掉。
嫔妃们在他眼中,早就成了陌生人,纵然也有嫔妃想要借助林夕喝醉的时候,想要获得恩宠,可是,每当这些女人挨近的时候,林夕总是会大发雷霆,乱甩东西,有时候还会连累嫔妃们一起受伤。
久而久之,林夕就仿佛变成了被嫔妃们彻底放弃的人,任凭他自己一个人喝醉到天亮,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再自讨苦吃的多管闲事。
薄野柔乘坐软轿来了这里,自从薄野绫去世后,薄野柔已经陆陆续续来过几趟了,可每次也只是看到喝醉的不省人事的林夕,她只能哀伤的摇摇头,自言自语说:“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男人,也愿意为了我而悲伤成这副模样呢?长姐,没想到,纵然你去世了,竟然还是柔儿最嫉妒的人,因为有一个男人,愿意抱着曾经跟你之间的美好回忆,将自己折磨的不成样子,这让柔儿怎能够不嫉妒?”
好在林夕今天喝的比较少,当薄野柔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有些眼花,错将薄野柔当成了薄野绫,因为思念过度,他立即扑上前去,趴在薄野柔的脚下,不断地一声声呼喊着:“王妃?王妃你终于回到本王身边了吗?你可知道本王等了你多久?本王好想你,你为何偏偏如此狠心,就算夜里,都不愿意出现在本王的梦境里呢?可知道,本王为了等你,每天将自己灌得烂醉,就是为了见你一面吗?”
“姐夫?”薄野柔俯身,将喝醉的林夕从地上搀扶起来,随后蹲坐在他身边,伸手,抚摸着他美丽的容颜,几日不见,越发的憔悴了,她苦涩的喃喃:“为何柔儿看到姐夫如此痴情不已的模样,竟然开始羡慕起一个死人了呢?”
“柔,柔儿?”林夕似乎失忆了一般,努力回忆着面前的女人,渐渐地,他的理智稍微清醒了一些,下意识的将薄野柔推到一边,“是本王失态了,本王将柔儿小姐当成了王妃。”
林夕稍微退后一些,起身,低头再看薄野柔的时候,发现她长得的确跟薄野绫很像,至少眉眼间,都是一样的哀伤,只是薄野绫太长的时间,习惯隐藏起自己的脆弱,不被人发现罢了。
即使被林夕推倒在地上,薄野柔有些吃痛,丫鬟试图将她搀扶起来,可是却被薄野柔拒绝了,她叹气,自己从地上站起来,随后看着仍旧脸色难看的林夕,心疼的说:“不碍事,不过姐夫整日沉迷酒醉,可能还不知道吧?柔儿不再是当初被人欺负的薄野家族二小姐了,如今的柔儿,已经是陛下身边受宠的柔妃了,之前见姐夫根本无从关心身边的任何事,于是也就没有说,姐夫会埋怨柔儿吗?”
“柔妃?”林夕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慌神,不过他很快便冷冷的一笑,“怎么会?自从王妃过世后,你便是王妃在人世唯一的亲人,连你进宫本王都不知晓,是本王这个姐夫做的太差劲了,该送你的礼物,本王日后派人补上,不过柔妃你如今跪在皇兄的妃子,身边吃的穿的应该都是不缺,我七王府的这点薄礼,柔妃你怎么可能看的上?”
“不姐夫,柔儿绝不是这个意思。”薄野柔着急的上前,希望能跟林夕解释清楚,自己的良苦用心,尽管林夕可能会不尽然相信……
“柔儿虽然从不过问朝政,却也并非被圈养在府中的傻子,柔儿猜想到,长姐的去世,必然不是个意外,若是没有陛下点头答应,长姐又怎会去跟那个什么太子和谈?姐夫必然也知道其中的道理,所以长姐去世后,姐夫拒绝了陛下亲自前来哀悼,而且也有三个月时间没进宫,便是因为对陛下的埋怨吧?柔儿,又何尝不知?”
叹息,薄野柔的脸上,终于展现出从没有在林震面前露出过的哀伤。
纵然她跟薄野绫并非亲姐妹,可毕竟两人都是一个父亲,而且从小一起长大,每当望着薄野绫一个人孤单接受培训的身影,其实藏在薄野柔心中的,并非只有嫉妒,甚至还有一些心疼。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将心里的感觉说出来,薄野绫就永远的离开了,造成了薄野柔此生可能是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来得及,真心的喊出一句‘姐姐’。
林夕听完薄野柔的解释,仍旧脸色没有因此而好看太多,他只是背对着薄野柔,像是根本就不愿意看见她似的,回应说:“你既然知道这一切,那么也该明白,为何看似从来只是对你说讨厌的王妃,却一直都不愿意柔妃你嫁进皇宫?就是因为明白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王妃外表看似冷峻无情,可实际上,她的温柔只是没有被人发现而已,你口口声声说知道王妃惨死的真相,却依旧毅然决然的投怀送抱到了皇兄的怀中,如今,却让本王了解你的良苦用心?这是何道理?”
“姐夫身为皇亲国戚,许多事情纵然无比委屈,却不能做出忤逆之事,可长姐惨死,皇室不光没有给薄野家族满意的解释,甚至就连丧事都是草草了事,长姐生前事事考虑周全,对皇室,对陛下更是忠贞不二,可却换来如此结局,姐夫无法做到的,为何柔儿就不能帮长姐讨回公道?”
这人世间,既然真的有这么多的别无选择,那么,就不如自己创造出一个选择性好了。
薄野柔在走上龙床的那一刻,便暗自发誓,一定要让那些欺负薄野家族,害死薄野绫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而这代价,就要从郑葵画先开始……
闻言,林夕有些诧异,可更多的是不赞成,他摇头,递给薄野柔一杯美酒,道:“本王了解王妃,若她还在世,定然不会让柔妃你做这等危险的举动。”
“可长姐已经死了!被皇后的嫉妒恶毒,陛下的视若无睹,还有那位邻国太子的阴险狡诈,一起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