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放轻了步子,偷偷跟着那群穿着诡异的白色衣服,还戴着白色帽子的一伙人,走进了一个隐蔽的地下室。
只见他们之中,有四个人抬着姚国栋,其他人跟在一边,手里拿着我们没见过的工具,似乎是为了防止姚国栋突然醒来。
就这样,他们一会儿就把生死未卜的姚国栋送进了一个看似普通的房间里面。
由我领头,我们两个出了柜子,紧紧地跟在后面。由于这个地下室十分昏暗,拐角很多,我们一步也不敢落下。
在那个房间前的一个拐角,我刚想迈步子出去,突然发现一个白衣人从里面打开了房间门,我赶忙收回了脚,并用手势让其他人也止步。
我偷偷瞄了一眼,看见那个白衣人只是往外面扫视了一周,感觉并不是有所怀疑,大概只是自己做贼心虚罢了。
等那个白衣人缩回头,关紧了门,我才松了一口气。
“好险。”我叹了口气,确定四周安全后,我观察了一下,然后指着那个房间旁边的另外一个拐角,对其他人说:“等他们出来了还会走这条路的,我们去那边躲着。”
“好。”胡勇应一声,都跟着我走过去藏好。
有了一个隐蔽的落脚点,胡勇就放松起来,开始犯起话痨的毛病。
“想不到那群人看起来人模狗样,穿得倒是整齐干净,心底竟然那么肮脏,是夜总会的走狗。”胡勇气愤地说道。
我笑道:“真行,人家戴着帽子和口罩,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的,你还看得见他们的长相。”
胡勇忽略掉我的玩笑。
我接着自说自话说,“一般穿着白衣服的,不是救人的天使,就是神圣的科学家,可他们分明是杀人的恶魔,”
可就在我们的周围刚开始安静下来时,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定下心来去听,发觉这声音分明是从姚国栋所在的那个房间里发出来的!
之后,惨叫声并没有消失,可是我能从中感受到它在渐渐削弱,变得非常无力和绝望。
“我的天,他到底在经历着怎样的炼狱般的折磨啊?”
我听见胡勇小声地说着,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确实,这样的声音,光听着都让人起鸡皮疙瘩。
很难想象,姚国栋正在经历着什么。
尽管我也感觉到不适,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姚国栋的惨叫声才终于停下了。
紧接着,传来了“咯吱——”一声开门的声音,然后是白衣人们杂乱走出来的脚步声。
我听见他们同时在谈论着什么,由于戴了口罩的原因,他们的声音闷闷的,跟先前一样,依旧听不出是男女。
于是我把后背紧紧贴着墙,竖起耳朵专注地听着他们讲话。
“这个人命真大。”
“呵,命大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像一只可怜的蝼蚁,死在了我们的手里。”
“行了,别说没用的,快点回去复命。”
“是!”几个白衣人齐声回答道。
我悄悄探出了头朝那边看去。
发现那些白衣人干净的衣服上此刻都已经沾满了鲜血,更夸张的,有些人的口罩上面具上也染上了红色的斑点,深浅不一,大小不一,十分骇人。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光是看着身上满是血迹的白衣人们,我竟然隐隐约约闻到了丝丝的铁锈味,在潮湿的地下室开始蔓延开。
想到方才姚国栋的惨叫,这些白衣人的样子在我的眼中显得更加恐怖和恶心。
等到白衣人都走干净了,我才转头对大家说:“都走了,影子都没留下。”
“那我们去看看吧。”胡勇接话。
我点点头,就这样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那个房间门口。
才刚打开房间的门,就可以感觉到里面透出来的阴郁的死气,再往里走一点,我隐约看见有一个人躺在地上。
想都不用想,那一定是就姚国栋。
我走进去先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个房间里阴暗清冷,感觉有阴风不时地灌进来。里面摆放着很多瓶瓶罐罐,里面装着鲜红的液体和不明的物品。
然后我往他走去,看见他如同残破的袋子一样躺在地上,身上还穿着一件红色的女装。
我在他旁边蹲下,见他脸色发青,青中又泛白,眼睛半睁,隐约看得见布满的血丝,额头上是枯树枝一般的紫色裂痕,嘴唇干裂,毫无血色。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鼻子下方,发现已经没了气息。
可是没有血,也没有血腥味儿,但是我明明看见了那些白衣人身上的血渍。
我有些疑惑,于是伸手按压着他的头骨,发现里面的骨头都很完好,只是偶有几个关节处稍有裂痕。
随后,我又看向他穿着的衣服。那是一条红色的女式长裙,布料细致柔软,上面绣着的图案精致漂亮,没有一点线头露出来。我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发现有一些湿润。
我收回手,捻了捻手指。
果然是湿的。
而且跟冯梦死法一样惨烈,都是穿着红裙而亡。
我的脑袋里不禁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么想着,我唤来胡勇。
“怎么了?”胡勇走来。
“你力气大,帮我把这衣服撕开吧。”我起身,把位置留给他。
“撕吧。”我对胡勇说道。
他抖了一下,然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蹲下来,闭上眼睛,一把撕开了姚国栋身上的衣服。
我的额头也不禁冒出了冷汗。
胡勇——这位见过诸多尸身的法医没有为之动容,但是下一秒,之前一直被厚厚的外衣包裹住的浓重的血腥味,在一瞬间弥漫开来,味道恶心压抑,让他也皱起了眉头。
“真他妈的变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