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司机被封进相框之后,便被丢弃在那个殡仪馆周边的一个垃圾桶里。”女主播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第二天,殡仪馆的主人在丢垃圾的时候看见了这个反着光的相框,于是顺手捡了起来,最后几经辗转,它被人放在了一个平台的门后,永远地被禁锢在里面,等待着下一个进入圈套的人……”
故事到这就讲完了,我和崔冰冰若有所思地对望一眼,我却总觉得故事还没完,紧接着,雪莉就趁着我不注意,从我手中抢回了自己的手机。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我眯着眼看她。
她立刻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双手将手机放在身后,就这么回看着我,理直气壮,却也不讲话。
我有些心软,可同为女生的崔冰冰对此毫无感觉,只是摁了一下车上的按钮,车子发出“滴”的一声,随后冷着声音威胁道:“我已经将车子上锁了,你要是想出去,就老实交代吧。”
雪莉侧身去试了试,发现车门果然推不开,于是道:“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啊,我真的就是去拿个东西。”
“什么东西?”
“文件!”雪莉看上去开始生气了,“你们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既然要载我又三番五次对我说奇怪的话,我难道还会是逃犯吗?”
听到她这么说,我们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只是听完了一个故事而已,就疑神疑鬼地对号入座,不明所以的雪莉当然会生气了。
这么想着,我做起了和事佬,“算了,算了,抱歉,我们这不是刚刚听了个鬼故事,都有些害怕。”
“害怕就害怕呗,一个男人还怕鬼故事,真好笑。”雪莉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有把我的解释听进去,说的我有些面色尴尬,对雪莉的好感下降,崔冰冰皱眉。
雪莉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我说了,我会付你们钱的,你们把我送去松茂大厦后再帮我送到隔壁街区的小区里就可以了。”
“哎,你这人真是……”
“行。”我说着,拍了拍崔冰冰,示意她不要再计较下去了。
崔冰冰仍然觉得雪莉欺骗我们的事情有些可疑,但当下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作罢,继续将车往松茂大厦的方向开去。
途中,午夜鬼故事的节目现场似乎临时出了点故障宣布了提前停播,于是节目被替换成了另外一档奇闻怪谈,讲的是一些现实中发生的怪事,至今还没有得到解释,因此分享出来让听众去大胆猜测。
虽说也是恐怖怪谈,但是气氛比方才的鬼故事好了不少,主播没有装腔作势,也没有过多背景音乐的渲染,车内的紧张气氛随之好了不少。
崔冰冰专心地开车,我和雪莉在一旁讨论主播抛出来的问题,随后去节目的微信公众号上回复。
不知道为什么,雪莉对鬼怪的事情十分熟悉,每每给出的答案都是被评选为最好的。
正当我们说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崔冰冰开口打断道:“到了。”
随后车子发出“咔嚓”一声的解锁声。
雪莉这才抬头,发现外面已经松茂大厦了,雨也已经停了下来。
我打开了车窗看去,发现这哪有什么值夜班的保安和加班到很晚的员工,整栋写字楼的灯光都是暗的,只有大门口的两盏路灯在漆黑的环境里亮得惨白。
“你们等我一下哈。”雪莉却想没事人一般这么说了一句,随后快速地下车离开了。
我看着雪莉只身一人走进松茂大厦,等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我将车窗关上,扭头对崔冰冰说:“这个雪莉,肯定有问题。”
“那你刚刚还和她聊得那么欢快,我觉得你们挺投缘啊,怎么翻脸不认人了。”崔冰冰嘲讽道。
“我说真的。”我正色道,“她说什么这里有人等着她拿文件,可是这里的每一扇窗户都是暗的。黑灯瞎火的,她拿什么文件?”
说到这,我不禁感到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崔冰冰也不敢再想下去。
这时,车内的广播突然停了下来,男主播的声音戛然而止后,没过几秒,广播又传出了卡带的声音。
“什么情况……”我皱着眉打量着广播的屏幕,上面的信号频率上下起伏,闪烁不定,而且波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崔冰冰神色古怪地看着我。
我回头透过车窗看了一眼雪莉离开的方向,随后又看向崔冰冰,说道:“你说,她该不会真的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我们有这么背吗?”崔冰冰反问。
“她看起来不像啊。”我很着急。
“你刚刚还说她不对劲。”崔冰冰挑着我的语言漏洞,“你怎么那么摇摆不定。”
“不是,我……”话没说完,广播中传来的越来越大的杂音打断了我,我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广播上。
顿了几秒,崔冰冰说:“我有点怕……”
“没事。”我伸手想去关上广播,摁了几下按钮却发现没有任何的反应。
“怎么回事?”我问道,“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按钮?”
“没错啊。”崔冰冰也试着摁了几下开关键,广播却还是持续发出噪音,渐渐地,我似乎从那噪音中听见了婴孩的哭声。
“注意!”我低声问道,“你听见了吗?”
我看着崔冰冰,崔冰冰瞪大了双眼也看着我,点了点头,“听到了,是哭声……”
这不是我的错觉,这个广播竟然有了哭声,而且这声音十分耳熟,就像是之前在医院多多忽然发出的哭声一样。
混着杂音和四周漆黑一片的环境,我们两个都感觉到头皮发麻,背后凉飕飕的,车内的温度好像在持续下降。
“快把它关上!”崔冰冰有些受不了了,用力拍了拍广播,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她连忙掏出车钥匙锁紧了车子,把上头的天窗也给手动锁死了。
“我真的觉得那个雪莉就是鬼故事里的女鬼,我们要不要快走?”崔冰冰用双手死死捂住耳朵,颤抖着声音问我。
“你忍心抛弃一姑娘在荒郊野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