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面色古怪，怔了好半天才说的，“呃，本店没有鸳鸯锅。可以选择别的。”
看他面色稚嫩，我猜也就17岁出头，服务员不敢对视我们，双手紧紧地攥着衣摆。
手心的汗在上面蹭了又蹭，我轻笑，跟李倩对视一眼，瞧，撒谎的小孩。
明明不会撒谎，还偏偏学着撒谎。
我不禁感到好笑，鸳鸯锅而已，哪个火锅店有什么理由不让客人点鸳鸯锅吗？
“真没有？”我故意伸前身子，盯着服务员的眼睛。“我们可是非这个不吃。”
他更是不敢看我，一双眼睛仿佛要掉在地上，“真，真没有。”
李倩有点生气了，“你们有为什么还撒谎，鸳鸯锅都不让人点？你们店什么态度，我们去别处吃！”
李倩说的时候，我扫了一眼周围一圈，见他们点的都是红锅白锅的，没有一桌点了鸳鸯锅。
坐在我们附近的人纷纷看来，服务员急了，手忙脚乱地解释起来，“这不是我的私心，我们老板就吩咐我要这么做的。”
李倩冷哼一声，“把你们老板叫来，我倒是想知道为什么不让人点鸳鸯锅，鸳鸯锅藏着他宝贝啦？”
于是服务员小哥连忙跑去找老板，不久后，一个大腹便便的老板穿着工作服，火燎燎地跑来，擦着头上大汗，着急地说道：“客人，哪有不满的地方可以点出，但这个鸳鸯锅，真不能随便点。”
这还真是我第一次听过这个说法，我不由得感觉到好奇起来。
“这又是哪门子说法？”
这下我也有些不禁生气，“别的火锅店也没你这规定，鸳鸯锅都点不了，还开什么火锅店？”
李倩点头赞同，面色疲惫，“真是，吃个饭都这么多事。”
见我与李倩起身要走，老板连忙拦下，“别，我给二位弄鸳鸯锅就成，来者是客，为了表达歉意，我再给二位来一份肉类拼盘如何？”
我扫了一眼菜单上所谓肉类拼盘，鱼丸肥牛等混合在一起的肉食，既然老板愿意上鸳鸯锅，还给不少肉，何乐不为？
“可以，不过老板你为什么不愿让我们点鸳鸯锅？”
老板踌躇许久，“点鸳鸯锅很麻烦，晚上11点之后会来好多人。这些人比较难搞，无论他们说什么你们也千万别回话，可以吗？”
这和我们点火锅有什么必然的关系，我实在是想不通。
可是看着窗外的夜色已深，如果现在换一家的话，那还需要很多的时间，不如就在这里将就了事。
我盯着老板，老板的眼神看着门口，再加上刚刚莫名其妙的话，显得有些神经质。
老板看我们没答应，很急地喊着，声音大了不少，“可不可以啊？”
“成。”我与李倩答应，然后多问了一句，“11点之后会来什么人？”
“吃饭的人。”老板依旧望着门口，眼神丝毫没在我与李倩身上停留，他只是留下这一句便扬长而去。
李倩面色凝重，一双眼尾泛红的狐狸眼微微眯起，配上火锅店的灯光，看起来神态就真的如同一只慵懒又傲气的狐狸般优雅迷人。
她单手拖着下巴，张嘴问道：“这老板精神状态有点奇怪，刚来的时候还挺正常，一提到鸳鸯锅就变得神经质。”
十一点要来什么人我不知道：我往后一靠，身子嗝到硬硬的东西，我低头一看，是一把没开封的水果刀。
正准备拿起来送到前台服务员小妹，不远处跑来穿着黑夹克的男人，叫住我，“前面那个高个子等等！”
他指了指我手中的，一口塑料普通话说道：“哥们，这个水果刀是我的，之前不小心落在你的位置上。”
服务员小妹疑惑地望着黑夹克，面色有点警惕，“你带水果刀来火锅店做什么？”
黑夹克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憨笑，“削水果啊，你们这不是还有免费水果可以领，我这人吃水果就得削皮。”
这理由有些牵强，我望着服务员小妹，不料对方思考一会，点头，“行啊，给他吧。”
我把刀子递给黑夹克，黑夹克朝我咧嘴一笑，“谢谢。”然后他低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哥们你的钱掉了。”
这家伙说完之后离开。
我低头一看，脚底下散落的竟然全是黄色纸片的冥币！
冥币上红脸微笑的纸扎人娃娃仿佛盯着我一般，我根本来不及多想，光是看着周围人不解的目光，一把捡起，塞进兜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倩看着我，笑了笑，“也许是刚刚的钱掉了吧，你先收下，拜托啦。”
回去之后，鸳鸯锅已经端上了，肥牛羊肉片蒿子秆等食材也摆了上来，红汤清汤锅里咕噜咕噜冒泡，翻滚着生食。
你还别说，看上去颇有食欲。
“来了？羊肉都熟了。”李倩说道，用漏勺给我从红汤里捞了几块羊肉，光是看着褐色的熟羊肉跟芝麻酱混在一起，我口腔中自动分泌唾液，感觉饥饿，刚刚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全抛之脑后。
夹起一筷子，口腔里满是芝麻酱的浓厚味道包裹着滑嫩羊肉，我三五下吃光李倩刚刚捞出来的那点，根本不够吃，还没来得及尝清楚味道，滑嫩羊肉片，顺着舌头就下去了。
李倩看着我狼吞虎咽模样，缓缓露出笑容，“慢点慢点，你怎么跟饿死鬼转世一样。”
几乎忙活一天没吃饭，我自然如同饿死鬼。
我跟李倩的饭量都算不上大，吃了没一会就饱了，喝着饮料，此时的气氛极其适合聊天。
“对了。”我叫了一声埋头吃饭的李倩，把刚刚遇见黑夹克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倩听后倒是笑起来，“真有人能以为那个东西会是真钱？他会不会是脏东西啊？”
黑夹克男人行为着实怪异，但也不至于是脏东西，我说：“谁知道呢。”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我与李倩纷纷看向，走进来不少男男女女，算起来差不多能有十几个，四周不知什么时候，人也多了起来，不过依旧是男女搭配，坐在一桌的状态。
这晚上的生意越来越好，也倒是件奇事。
“怎么来这么多人？”我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时间22：58，距离老板说的11点，还有2分钟。
李倩是正对着大门，而我是坐在她对面，自然看不到。
也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阵阵的寒风，我突然觉得有一些冷。
李倩回答：“从你回来的时候就陆陆续续进来不少，晚上吃夜宵的人确实很多，是不是快11点了？”
那么这些男男女女便是老板说来吃饭的人吧。
我环顾一圈，男男女女都十分普通，几桌男女都依偎彼此，恩爱的很，还有是聊天吃饭……完全看不出来有奇怪的地方。
他们着装普通，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