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眼珠能是什么！”女伴眼睛一瞪，声音很大，惹得不少食客纷纷回头看。
“就，就……反正说了你们也不知道！别大惊小怪的。”老板看了一眼周围食客嫌恶的表情，老板露出很为难很委屈的模样，一双大手来来回回在围裙上蹭了又蹭，“二位要不然跟我去里头谈，你们这么做很影响我们生意的。”
我原本以为两人不会答应，但二人对视一眼，面色虽有不悦，却比刚刚好了不少，跟着老板走了。
“别让我知道你耍什么花招。”
“让我差点吃了这种东西，不赔钱肯定是不行了！”
李倩走了过来，想说些什么，她目光朝着我脚下看去，一低头道：“宁柘，你的钱又掉了。”
我一瞧，原本放好的冥币又洒落在地面上，连忙捡起来好好塞回口袋里，真奇怪，这冥币已经莫名其妙地掉了两回。
“这冥币明明好好塞在我兜里，刚刚却突如其来掉出来，你说会不会意味着什么？”
李倩轻笑一声，“想太多了吧你？可能只是你兜浅吧。”然后她拍了拍我的大衣口袋，弯着眼睛，像哄孩子一样的语气道：“可要放好了，不然随随便便掉出来挺奇怪的。”
冥币能说明什么呢，我想来想去，冥币上的大红脸纸扎人娃娃咧嘴笑的开心，这冥币做工极其简单，仿佛像是小孩子画出来一样。
我一见纸扎人，我就想到关于阴婚一类的事情。
见李倩用笑吟吟的目光望着我，我想说出去的话顿时留在口中，算了，还是之后回家再仔细观察一下好了。
刚刚吃了一肚子火锅又喝了半肚子的饮料，我有点想去上厕所，跟李倩说了一声之后，来到厕所，我先是皱了下眉，这里厕所跟外面的装恒不一样，墙壁都没刷干净，墙皮掉了一大块灰乎乎的，很脏乱，还有股污泥没下去的味道。
这种火锅店在京城简直少见，尤其是鬼街这一地带。
瞥了一眼里面的卫生隔间，差点没把我刚刚吃的饭给吐出来，垃圾桶满的完全溢出来，各种垃圾掺杂在里面，索性是冬天，夏天还不知道能招来多少苍蝇。
一心想着完事后赶紧离开，我一心释放起来。
外面洗手池也脏兮兮的，像是没人打扫清洁过似的，幸好出来的水是干净的，我随便洗了一下手，正在甩水珠，我不经意地掀起眼皮，瞅到镜子里一幕。
熟悉的黑夹克站在我身后不远，我都没有察觉到，正朝着镜子里的黑夹克往上看去，顺便打了个招呼，“嗨……”我接下来的话顿时噎在嗓子眼里。
黑夹克男人依旧是穿的黑夹克，他鼻中和眉心处发黑，眼眶位置空空如也，我对视一眼就仿佛从他空荡荡的眼眶里被吸进去似的，心里害怕，但我还是移不开目光。
黑夹克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随着我视线下移，发现他垂落的右手旁赫然抓着一把水果刀，正是今天我捡到的一把，上面沾了血，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盯着我像是在沉思什么一般。
他的空荡荡的双目看得我有些毛毛的，说来也是奇怪，一个人来火锅店带着水果刀要做什么？
镜中，黑夹克拿着水果刀，毫无眼球在内的漆黑眼眶正望着我，渐渐的他脸上突兀出现一层层浮起类似于符咒般的血痕凸起，像是粗壮的鲜红血管在他脸部浮起来，但很快又如同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下去了。
他歪了歪脑袋，目光上下移动了一下，明显也在打量着我。
镜子里显示角落里的大垃圾桶晃动了一下，我定晴一看没再动，以为是自己眼花，正当我准备移开目光，大垃圾桶里窜出来四五只耗子，个个头小身子肥，拖着一截长长细细尾巴来回在地上乱窜。
“吱吱吱——”一只断尾耗子撒开爪子，窜到我脚底，我对耗子这类肮脏的生物向来反感厌恶，再加上有人在火锅店吃出怪东西，其中就有耗子尾巴，我反感地朝着耗子一脚踹去。
耗子这东西身子小，机灵的很，立马又窜到洗手台的水管子里，吱吱吱的声音又不知道从哪传来，我头皮一阵麻麻的，黑夹克动作依旧站的笔直。
刚刚过来的时候没注意，现在看着，发现这里角落里都藏着几只露着猩红眼睛的耗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刺激的我脸上闪过恶寒表情。
奇怪的男人，恶心的耗子，让我立刻快步走出洗手间，我顺便回头看了一眼，幸好黑夹克没过来，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对应。
我一出去，只是短短的解手时间，我发现整个火锅店几乎坐满了人，每桌都是男男女女分布，要不是场景一样，我差点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
不少服务员来来回回走动，忙上忙下的。
火锅冒的热气雾里云里的，店内的温度熏得我身骨开始发热，我脱掉外套，搁在手臂上。
“借过借过！”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服务员端着一大盘虾饺肉丸从我身旁跑过。
有情侣在互相拿着筷子互喂，你侬我侬的依偎着，“亲爱的，尝尝这个肥牛。”
“二位，这是我们店招牌的雪山肥牛，还要来点饮料啥的吗？”
……
我站在一旁，总觉得不大对劲。
对了！是人！
这些人虽然看起来都你侬我侬，透露幸福的甜蜜蜜，但细细看去，动作略有僵硬，表情中也总是挂着相同的笑，我来回在座位旁走动着，发现找不到原来的餐桌了。
一般来说，火锅店都有桌牌号，奇怪的是，这家店没有。
“呀！这个丸子咋这么难吃！啊呸——”熟悉的女声把我唤过神来，原来的黑夹克的娇蛮大小姐女友，只见她一口吐出吃到一半的丸子，又从清汤锅里夹出来一个，还打算再吃。
然后娇蛮女友又把嘴里的丸子给啊呸一声吐出来，这下子她直接怒了，“这丸子怎么吃起来如此恶心！服务员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