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贤走后,康大磊也打算离去,我叫住了他,很是纳闷,“你不一直想知道胡勇下落吗,不一起去张家沟吗?”
康大磊的目光有些异样地望着我,看了半天才说道:“不了,这种东西还是你自己探究比较好,我去了没用。”说罢,康大磊与我告别。
“有的时候,跟你关系最好的人也会捅你刀子。”康大磊神情复杂地望着我,他的话让我一下子想到胡勇。
胡勇说让我小心康大磊,康大磊告诉我胡勇半年前早死了,两人都是我的哥们兼好友,康大磊没有像胡勇陪着我出生入死,但也差不多。
我到底该听谁的?
我追上康大磊去询问,他却摇摇头,不愿意再跟我多说那句话的事情。
张家沟在隔壁邻省,开车需要三四个小时,我看了看拼车软件,原本以为这样荒凉的地方没人会来,却还是在约车软件上看见前往张家沟四人轿车的单子,还差个人就要发车了。
司机算一个,负责将我们往返张家沟到北京,我们停留在张家沟,需要总共三天的时间,除此之外,还有一男一女的情侣约了这辆车,下午3点就要发车了。
我联系了单主,他说一男一女的情侣是个旅游爱好者,喜爱各种稀奇古怪或者风景独特的地方,张家沟是他们旅途的众多行程地点之一;司机是个老司机,30多年开过无数车,上至货车下至公交车。
张家沟的单子只有这一次,我又看了看历史记录,要去张家沟的人极少,上一次要去张家沟的在一年前,这次机会我不会放过。
下午三点,我如约而至,司机是个中年大叔,看起来很刻板。
一男一女的情侣很年轻,朝气蓬勃,差不多跟我一个岁数,坐在后座,正跟司机聊天,年轻女性哈哈大笑着。
“嗨。”我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坐在副驾驶上,扭头,“二位,我是宁柘。”
姑娘朝我笑道,指了指旁边的男朋友,“我叫徐蕊,这是我男朋友张子明。”
我看了一眼张子明,对方长得个高,张子明见我看他,只是沉默地朝着我颔首示意了一下,我顿时觉得跟这哥们聊天,应该索然无味。
介绍之后,后座的情侣依旧在聊天,不过开口的大多数是徐蕊,张子明偶尔会嗯,啊地回应几声,这对情侣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或许是作为男朋友的张子明对女朋友徐蕊太冷漠了。
让人感觉不像个情侣,不过别人的事我不好随意揣摩。
车上,我还在细细品味康大磊跟我告别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直到车开动了,我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子明子明,这鲁班好烦人!你快来下路帮我!”
“嗯。”
后座的情侣在打游戏,司机沉默地开着车,我望着眼前陌生的景色,只觉得整个人迷迷糊糊,不知不觉双眼一沉,陷入黑暗,但我还能听见游戏音效,还有徐蕊急躁,张子明单字附和的声音,我好似处于在睡着了,又没有睡着的状态。
“啊!我怎么又死了!”
现在的小年轻为什么都这么爱打游戏?
我渐渐的感慨自己可能已经老了。
“什么猪队友啊?!”徐蕊喊道,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浑身上下使不上力气,仿佛身体上压着无形沉重的东西,手臂都抬不起来。
我眨了眨眼,视线模模糊糊的,就像眼睛上蒙了一层薄雾,像是远视眼,看近处的东西很是费劲。只隐隐约约看见面前一张惨白的脸正对着我,我与苍白的脸距离很近,他的鼻子正贴在我的鼻尖上,我稍稍一呼吸,炽热的气息就能打在他的脸上。
他好像跟面粉一个色,脸上毫无血色,就连眼珠子和眉毛的颜色也极其的淡。
好想,好想看看这张脸到底长成什么样……
我费劲地抬起好似灌了铅的胳膊,龟速地揉了揉眼睛,食指上湿漉漉的,原来看不清楚的原因是眼睛上蒙着一层眼泪。
我缓慢地揉完眼睛,对视着一双淡灰色的却眼白全掺杂着血丝的双眼,那双惨白的脸吊在车上,瞪着灰色双眼,脖子被一个绳子拴在车顶上,那张脸正倒挂着盯着我,唇色发白,见我盯着他,他的嘴巴一张一合。
像是在说着什么,我看见他好像没有牙齿,嘴里隐隐约约似乎有什么东西……或许他张嘴张的太小,我没看见。
我皱皱眉,咬了咬唇,没有痛感,心道,怎么可能哪都有怪事,这不过只是个梦罢了。
我闭上眼睛,惨白的脸仿佛消失在面前,我渐渐陷入黑暗,沉溺在其中。
“嘿,小哥你醒醒,到了!”
“咋回事,怎么叫不醒?”
“嗯,有问题。”
我似乎隐隐约约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叫我,还有司机和张子明闷闷的声音。
想睁眼,眼睛却像是黏着胶水一样,意识像是乱成一团的毛线,缠在一起,渐渐的,他们的声音小了许多。
刚刚应该是我幻听了。
一双手搭在我的胳膊,随后抓住,开始使劲摇晃我,我彻底被摇醒了。
“醒了!”
一睁眼,就跟徐蕊惊讶的目光对视上,我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只记得自己做了许多梦,零零散散的碎片拼凑在一起,我想不起来到底做了什么。
就是我却感觉到一种来自于灵魂的恐惧……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之中盯着我!这种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噩梦,让我现在想起画面都直冒冷汗。这完全不符合我之前的经验,这其中肯定有事情!
“子明你说的真的对,这里果然很诡异,小哥睡着都叫不醒。”徐蕊兴奋地朝着张子明说道,我看了一眼滔滔不绝的徐蕊。“就像小说写的一种刺激!”
张子明瞥了我一样,对着徐蕊道,“嗯,他听见了,你小声点。”
我觉得莫名无语,抓住他们对话的重点,“……我刚刚叫不醒?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蕊朝我露出歉意地笑,然后依旧活泼好动地问道:“是呀,难道你没听见吗?”
我皱眉,摸了摸脑袋,“听见了,只不过我以为那是梦。”
说起那个噩梦,主角竟然是李倩。
破碎的情节只有一扇门,我推开,里面空间极为窄小,我进去不得弯腰,不然脑袋就磕在天花板上,屋子里的家具只有钟表。
奇怪的是,这钟表竟然是逆着走,飞速旋转。